“你是谁?为何要杀我师父?”身着白衣的神仙男子青如云,轻声问道。就算眼前的人是他的仇人,但青如云眼中依旧宁静无波,含着慈悲。
“天机子,他该死!”血樱清冷的声音静静地响起。容颜已老,声音却依旧年轻。
“我不喜杀人,但是杀师之仇,却不得不报。”青如云望着血樱,轻声道。
苍老的容颜上浮现着一抹不屑,血樱沉声说道:“要杀我,也要看你有没有能耐。”
青如云摇了摇头,忽然叹道:“我承认我追了你一路依旧奈何不了你,但是,我却发现你的内力似乎在慢慢消失,所以杀你只是时间问题。”
“内力在消失?”半空中的破天,猛地打了一个颤,似乎从刚才的失神中恢复了过来。目光看向血樱,眼里凄然一片,心头如刀在割。身子缓缓从半空中落了下来,站在了血樱的身前。
望着突然出现的破天,血樱和青如云都是一惊。
“师父哥哥,你让月儿等的好辛苦……”破天嘴唇不停的颤抖着,眼角两行清泪,一点一滴缓缓落下。
“月儿……”血樱苍老的容颜上浮上深深痛楚,却没有逃避,像以前一样,嘴角勾着笑,轻声唤道。
破天凝视着,嘴唇不停地颤抖,像是想要说什么话,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血樱轻叹了口气,看着破天,“月儿,你是想问师父哥哥的容颜为什么会衰老是吗?”
“不,不,”闻言,破天已经不能自己,唇,轻颤,泪,不住地流,“师父哥哥,不要离开月儿?永远不要离开月儿,好不好?”
血樱苍老的脸上忽然闪过一抹温柔笑意,“月儿,师父哥哥也舍不得离开你,只是师父哥哥的时间到了……不得不离开。”
一句话,破天的心彻底碎了。
“师父哥哥,师父哥哥……”破天面色惨白如纸,他说,时间到了……这句话是在挖她的心啊,紧紧地抱住血樱,哭得一塌糊涂,“不要丢下月儿,不要丢下月儿……”
血樱身子颤着,这个怀抱这样凄酸,这个怀抱这样的痛楚,这个怀抱这样的心疼,这个怀抱,又这样的温暖。这让他如和割舍?如何割舍?
“咳咳咳……”血樱突然一阵猛咳。
“师父哥哥!”破天抬头惊恐地叫着,因为她看见——他唇边不断溢出的鲜红。
血樱却一边咳着,一边摇了摇头,闭着眼睛,轻声道:“月儿,不要恨师父哥哥好吗?师父哥哥真的不想伤害我的月儿,不想伤害……”
“不,我不恨,我不恨……”破天颤着手想擦掉血樱嘴角的血迹,却越擦越多,“呜呜……师父哥哥,别离开我,求你了。月儿,什么也不在乎了,月儿只想师父哥哥永远陪着我。”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没有受伤,怎么会。破天无助地哭泣着,如同迷失了路的孩子,嚎啕大哭,忽然她的目光看向呆愣的青如云,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是你,是你伤了我师父哥哥?快,快将解药给我……”
青如云愣怔地看着破天,眼里闪过一丝迷惘。
“给我解药,给我……”破天如同疯了般吼道,修罗剑也被唤了出来,“你若不给我救师父哥哥的解药,我就杀了你。”
“月儿,乖,不是他!不是他!他的师父被我杀了,所以也没有必要再杀他。以前,月儿,不是还为了他向我求过情吗?”
“以前?”破天似乎愣了下,接着却是哭的更凶,“我不管以前,我只要师父哥哥活着。”
“月儿,师父哥哥怕是……不真的行了。”血樱又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破天身子一颤,手中内力不断地输向血樱,摇头低吼,“不,不,不会的,我一定会有办法救你的,你不会有事的!”
“傻月儿,不要骗自己了。以你的实力……不难感觉师父哥哥体内的变化。咳咳……这是师父哥哥应得的报应!因为,师父哥哥曾向自己娘亲发誓不去报仇,可是师父哥哥最后却违背了誓言。所以,苍老的容颜是师父哥哥应得的惩罚……”
破天怔住了,惩罚?接着却是撕心裂肺的吼道:“师父哥哥你这是在刺月儿的心啊,月儿可以去替你报仇,报仇啊!你就算让月儿杀光天下人,月儿也会去,为什么……”
“咳咳……”血樱又咳嗽几声,摇了摇头道:“月儿,你可知道自小为什么我非要让你不断地吸食别人内力,不断修炼呢?那是因为……师父哥哥从一开始就是在利用你,想让你替我报仇……可是师父哥哥后悔了,师父哥哥不想欺骗我的月儿,不想利用我的月儿……师父哥哥的仇,不应该让我的月儿去报,让我的月儿手染鲜血。我的月儿,不应该活在仇恨,杀戮中。我的月儿,就应该无忧无虑的活着。”
破天哭着摇着头,“师父哥哥,你好残忍,月儿宁愿被你利用,宁愿手染鲜血,活在杀戮中,也不想师父哥哥丢下月儿一个人……”
“别哭,别哭,哭了就不可爱了。”血樱苍老的脸上浮起一抹浅笑,抬手温柔地拭去破天脸上不断滑落的泪珠。
“师父哥哥,我恨你……我恨你!为什么你要这么残忍对我?为什么!”破天嚎啕大哭。
“月儿……别哭,师父哥哥不值得你哭,不值得啊……”血樱说着,眼泪也落了下来,“师父哥哥不想伤月儿,可每次都是师父哥哥伤了月儿,师父哥哥想弥补,可每次都又伤了月儿……师父哥哥真的好恨自己!月儿,我的月儿,师父哥哥真的好想要爱月儿,好想要抱着月儿,告诉月儿,师父哥哥有多爱,有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