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飞扬的动作自是瞒不过破天,对破天来说,黑夜与白日实在没有什么区别。心下一阵柔软,按住龙飞扬的后背,一股温和的灵力缓缓送出去,柔声道:“飞扬哥哥,辛苦你了。”
龙飞扬却是摇了摇头,柔和道:“不苦,若是有可能,我真想就这样一直抱着你,走遍天涯海角。”
破天笑的满脸幸福,甜蜜道:“好,以后我便让你抱着走遍天涯海角。只是现在……”抬头看了眼深墨一般的夜空,奸笑一声道:“飞扬哥哥,正所谓夜黑风高勾魂夜……嘿嘿……咱们这就去勾那和尚的魂……”说着,拉着龙飞扬的胳膊,急忙向着山头奔去。
“猴急样……真怕雅男今夜会被你给吓昏过去……”龙飞扬轻叹一声,眼里却有着幸灾乐祸。
两人没用多长时间便走到了山顶。但当破天第一眼看到……那孤零零地耸立在山顶的破败庙宇时,她原本轻快的脚步,突然间变得沉重起来,再也无法向前迈动一步。心底深处,更有着难以忍受的疼悄悄掠过。不知不觉间,她紧紧地攥住了龙飞扬的手,仿佛在寻求着安慰。
龙飞扬的眼中也有着震惊,却又笑着道:“看来月儿想要简简单单将青柏的魂给勾来,是不可能了。唉,看看眼前的景象就知道,青柏这一次可是铁了心要做苦行僧。所以,月儿情路坎坷啊!”说着,拉着破天的手就往前走。
可越往前走,破天的心……痛的越是厉害。这庙宇实在破败的可怜,四周的围墙塌的塌,碎的碎,就连庙宇的门也破坏的厉害,冷风吹来,残破的庙门吱呀晃动,低低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特别凄凉。
破天眼眶微红,强忍着不让自己流泪。她简直不敢相信那淡雅若仙的男子是怎样在这里生活下去的?
颤着身子走进那残破的庙门,看着眼前东倒西歪,静静被青苔掩盖的石阶墙壁,破天的泪再也忍不住地流了出来,修长而秀气的手,将龙飞扬握的更紧。
“不许哭!”龙飞扬却是轻哼了一声,伸出手拍了下她的脑袋,骂道:“青柏这混蛋根本就是故意的,你为他哭实在不值!我要是你现在就进去给他两拳,让他好死不活的选这个地方出家……”
“谁说我哭了?我看你才哭了呢?”破天哼了一声,松开他的手,踩着满地杂草,大步向着庙中唯一点着灯的房子走去,嘴角却微微扬了起来。
快步走到那扇有着微弱烛光的房门口时,破天却颤着手,怎么也推不开那轻掩的破木板门。
房屋内,木鱼声声声不绝,伴随着清幽的梵音,让这空旷寂静的古庙越发显得凄冷。
破天静静地站在门口,伸出的手不知怎么,却是悄然滑落了下来。
“月儿,色狼可不是像你这样胆小?”在破天静默中,龙飞扬走了过来,戏谑道。
龙飞扬的声音不小,房中的人早已应该听得到。可是,房中木鱼声依旧不断,梵音依旧不绝。似乎对房中人来说,屋外的一切都是虚幻,在他的心中唯有佛。
破天的手指豁然收紧,心中莫名升起了怒火,咬牙道:“哼,老子不信,你心里只有佛?老子更不信你真能弃得了六根?放得下凡尘!”
一脚踹开那破木门,就只听“咔嚓”的一声,门板,彻底碎了……
低头看了眼地上的木屑,回头对龙飞样道:“什么破门,这么不经踢,改明换一个石门……”说着,踩着满地木屑,大步走了进去。在其身后传来龙飞扬大笑声。
进了门,入眼的是一尊不大的佛像,已暗了昔日的颜色。一张长长的木旧桌子,一端摆着一个破旧的木鱼,木鱼旁,是一袭青衣袈裟,如仙般的男子。只是……该死的是,这如仙般的男子竟然是个光头!
那没有发丝的光亮刺痛了破天的眼睛,她嘶哑着声音,低低地道:“你……你竟然剃度?”
她犹清晰地记得,初见他时,他一头如墨的长发被青色的玉簪轻挽的样子……飘渺,迷人。
雅男依旧敲着木鱼,口中低吟着佛经。
“你竟然剃度?”破天再次开口,声音中含着一丝厉色。
“月儿,出了家怎么可能不剃度?”龙飞扬跟着走了进来,目光在雅男的身上微微一顿,继而笑看向破天,道:“莫非月儿以为青柏是带发修行?”
破天冷笑了一声,直勾勾地望着雅男的背影,道:“有的人带发修行也能修成正果,有的人……就算剔成光头,也未必可以修成正果!”微微一顿,绽开笑颜走上前去,在雅男的耳畔,轻语道:“我说的对不对,忘尘小帅哥?”
雅男敲木鱼的手轻颤了一下,诵经的声音也稍顿了一下,续又继续响起,仿若刚才的一颤,一顿只是一种错觉。
但那一刹那的错觉,却足以让破天开心不已。缓缓抬起头,眼中有着恶作剧的笑意,也不再说话,就站在他旁边看着他。不过,偶尔间她还会嘴里陪他念几句,南无阿弥陀佛。
雅男敲木鱼的动作明显开始加快,木鱼声更加的不均匀。口中诵念的经文也出现了细微颤音。
破天眼里笑意越来越浓,伸出手在他的光滑如玉的脑袋上轻摸了一下,口中啧啧叹道:“不错,不错,难怪我觉得这屋里怎么这么亮堂,原来有这么大一颗夜明珠在,难怪啊……”
“哈哈哈哈……”龙飞扬笑得前仰后合,就只差倒在地上打滚。
雅男终是被她的戏弄停下了敲击,念诵。他抬起头看向她,可这一眼,却让破天的心……猛地一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