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我怎样?”醉生梦死又恢复到原来的波澜不惊的样子,看着破天的神情,一脸好笑道。
“将你阉了做太监!”破天气得牙痒痒,一字一句道。
“什么?”醉生梦死愣了下,随即却是大笑起来,伸出手在破天的脑袋上揉了揉,就像揉宠物一样,笑道:“难怪那么多男子会爱你……你这样子,真的没法让人不爱。”但在笑中却夹杂着苦涩。
“这么说,你是同意做我的男宠了?”破天虽然气恼他如同揉宠物一样揉自己的脑袋,但猛一听他话中代表的含义,也就很大度的容忍了他的的动作。
醉生梦死收回手,低声叹息,声音幽幽道:“先将我的面具摘了吧。”
“这么说你同意了?”破天一喜,伸手便要去摘他的面具,却在即将碰到他的面具的刹那停了下来,眼中闪过一抹异色,皱眉道:“你先将话说清楚,你让我摘掉你的面具,是不是就是你同意了做我的男宠?”
醉生梦死看着破天,只是微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破天被他的态度弄晕了,手指停留在他的面具上,一时间摘也不是不摘也不是。其实,她并不是想要醉生梦死的一个答案才会摘下面具。主要是因为她忽然有些害怕,尤其当她的指尖碰触到那冰凉面具的瞬间,她的心跳忽然不由加速,她有种极其强烈的感觉,要是她摘下面具,会发生一些连她自己也无法预料的事情。
醉生梦死黑紫色的眸子闪闪烁烁,看着破天,戏谑道:“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血眸盟主也有害怕的时候?”他的声音却明显的在颤抖。
破天忽然笑了,原来害怕的人不是她一个,醉生梦死也怕!轻哼一声,道:“我现在真的很好奇你的容颜究竟是什么样?希望不是一个丑八怪!”
话落的瞬间,她轻颤的手指,迅速将他的面具瞬间给摘了下来。
但就在那金色的面具从破天的手中不受控制掉落而下的瞬间,破天才知道,她犯下了一个怎样大的错误!她想,她打开了一条通往地狱的路。因为传说中只有生长在黄泉路边的血色彼岸花竟静静的绽放在醉生梦死的左半边脸上。
彼岸花很美,那是一种透着无与伦比的残艳的唯美,可落在破天的眼中,却是说不出的凄凉。破天颤抖着身子,有些痴傻的望着那如血一样绚烂鲜红的彼岸花,竟渐渐湿润了眼眶。这一刻,她的心叫嚣似的痛着,痛得她都快要无法呼吸。下意识的她缓缓伸出手捂住心口,希望那种心痛会消失。可相反,在她捂住胸口的那一瞬间,她更加清晰的感觉到那种撕裂心扉的痛。她不知道她怎么了,但有一点她却知道,若是她再多看几眼他脸上的彼岸花,她恐怕真的会心痛而死。
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破天才慌张的闭上了眼睛,杜绝了那抹让她心碎的彼岸花。在她闭上眼睛的瞬间,当那抹血色的花儿彻底从她眼中消失的时候,她的心痛才慢慢舒缓了下来。长长吁了一口气,破天瘫软在了房顶上,大口的喘息着。
“你在害怕?”醉生梦死的声音带着颤音。
破天没有回答,此时此刻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闭着眼睛,破天轻轻点了点头。是的,她害怕,无与伦比的害怕,她怕她再看下去,她会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因为莫名其妙的心痛而死的人。
醉生梦死沉默了下去。
破天的手依旧捂着自己的胸口,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抚平她心中的伤痛。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没有声音,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哈哈哈哈……”在这平静中,醉生梦死忽然仰首望天,大笑了起来。
笑声嘹亮而凄厉,带着疯狂和愤怒,在这夜空下久久回荡不停。
破天的心在醉生梦死的凄厉的大笑下又不可抑制的抽痛起来。
“别笑,别……这样笑……我心好痛……”破天的脸色已经苍白到没有一丝的血色,脸上的表情痛苦至极,慢慢开口道。
“心痛?你会心痛?哈哈……一个连我脸都不敢看的人,还会为我心痛?”醉生梦死停止了大笑,但在他的脸上依旧带着冰冷的笑意,自嘲道。
破天一窒,随即却是明白他误会她所谓‘害怕’的意思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如此,破天心头不可抑制的疼痛倒是轻了很多,相反一股莫名的怒气却是熊熊燃烧起来。越燃越旺,到最后破天再也克制不住不住自己的怒火,抬起巴掌就往醉生梦死的脸上招呼去……
手在半空,却被醉生梦死牢牢扣住。他紧紧盯着着破天,压抑着自己的愤怒,嘶吼道:“睁开你的眼睛,看我,看我!”
“醉生梦死,你以为我不看你是因为我害怕你脸上的那朵花吗?”破天没有睁眼,声音低而沉,带着忧伤,“你睁大的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我,看看我脸上的神情,那是害怕的表情吗?如果你觉得是,那我们之间也无话可说了。”
话落,挣脱醉生梦死扣住自己的手,缓缓起身,她不想再呆在这了,这里让她感到窒息。
身子突然被抱住,醉生梦死哑着嗓音,涩声道:“别走,不要走。”
破天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任由醉生梦死抱着。
时间仿佛漫长,又仿佛只有一瞬间,直到一滴冰凉的眼泪从醉生梦死的眼中滑落,落在破天的脸上,破天才仿佛被灼伤了一般,浑身一瑟,猛地睁开了眼,看向那张脸。
如意料中一般,刚缓解下去的伤痛,在看到那如血一样艳丽的彼岸花后,再一次铺天盖地向她袭来,彻底将她淹没。她的身体,她的心,她的灵魂,在这一刻无不轻颤着。而下一刻,她的意识渐渐开始模糊,最后两眼一闭直接因为心绞痛而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