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让每一个人痛？”醉生梦死忽然低低一笑，猛然抬起头，似嘲似讽又似伤：“在你选择将他们所有人留在你身边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痛了！一份不能独占的爱……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大的痛楚……”
“我知道。”破天缓缓闭上眼睛，挡住她眼中的情绪，低声道：“可就算我知道他们的痛，我也不会放手。因为我更知道一个道理，我自私的想让留住他们每一个人，会让他们痛。但如我真的放手，或者只选择一人时，那对他们来说就会是恨，亦或者是毁灭。爱情是自私，但爱情亦是伟大的。因为他们爱我，所以他们会选择分享。只有这样他们才知道，他们永远不会失去我。而我也一样，与其让他们恨，或者毁灭，还不如将他们一个个都留在自己的身边，给与我所能给予的最大幸福。”
“香儿……”如泣如诉的声音响起，醉生梦死直直的望着破天，渐渐染红了眼角：“那我呢？你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可曾想过我？香儿，他们和我不同，和我不同啊……他们只是你这一世的过客……而我才是你最终的归宿……你忘了吗？香儿……你是我千年前的香儿……”
破天轻轻摇摇头，轻轻的叹道：“醉，我不是千年前的香儿……他们也不会只是我这一世的过客。对于他们我是不会放手，在经历了那么风雨之后，就算你杀了我，我亦不能放手。”破天忽然睁开眼睛，苦涩的看着醉生梦死，目光渐渐变得朦胧起来，“醉，我爱你，就像千年前的天香娘娘一样爱你。如果你能接受分享，就牵住我的手，跟我走，好吗？”轻顿一下，声音轻得如秋风中的枯叶，“若是你真的不能……那就努力忘了我……我真的希望……你能跟我走……”深深吸了口气，破天艰难的抬起脚，向前轻轻的迈出一步。
一步，一步，一步，又一步……
她在等，等着醉生梦死拉住她的手。可是……她已经不知道她究竟迈出了多少步脚，身后的男子却依旧没有动作……
心在渐渐的冷却，泪也忍不住瞬间的涌出……
“香儿……”耳边终于传来醉生梦死的唤声，破天的身子猛地一颤，连忙转身，慌乱的看向醉生梦死，在她的眼中有着微弱的乞求。
“为什么你会变？为什么？你告诉我……”醉生梦死悲凉的看着破天，左脸上的彼岸花也被染得凄凉无比，像是控诉着破天的无情：“难道我的爱就要如此的卑微？非要与人分享？难道我轮回百世，孤独千年，还等不到一份只属于我自己的地久天长吗？”
破天的心在揪疼着，醉生梦死的话就黄莺啼血，让她撕心裂肺的疼。
缓缓闭上眼睛，她知道醉生梦死终究还是不会愿意分享。难道自己真的要告诉他真相吗？可……自己虽不是天香娘娘，但毕竟融合了天香娘娘的精魄，如今的自己又是如此的爱他……若是让他知道真相后，自己又要该如何？木然的睁开眼睛，破天望向了醉生梦死，机械的问道：“你爱千年前的香儿，还是爱此刻的我？”
“我都爱，只是我却知道千年前的香儿会对我一心一意……”
破天浑身一颤，眼泪就这样倾泻而出，无声的奔流着，是啊，千年前的天香给他的是完整的爱，而自己给他的只能是一份残缺的爱……
“醉……”破天流着泪，深深的望着他，带着莫名的伤痛：“你相信吗？你心中的香儿从没有变过，她一直坚贞不渝的爱着你。”
“醉，你可知道我很羡慕天香娘娘，因为就算她的魂魄消失，你还是如此痴然的爱着她……”
“你说什么？！”
“我不是你的香儿，我只是破天。”破天轻轻的吐出，说出这句话便似顷尽了她所有的心力，一瞬间她是那么的疲倦苍白。
“不，这不可能！香儿，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醉生梦死声音中带上凄然惶恐。
“醉生梦死，你还不懂吗？我是破天，从始至终我只是破天。”破天的眼泪恍惚的挂在脸上，有种凄惨的悲凉，“当年天香娘娘是自愿让我吸收她的精魄……所以，我不可能是她……”
“不，这不是真的！你快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你为了故意气我，胡编乱造的话……”醉生梦死的脸色苍白透明，他就那样小心的看着破天，眼中带着一种微弱的希翼。
“这是真的……”破天闭眼摇头，不忍再看他。
“不，你骗我……”醉生梦死痛彻心扉的吼道，身子也扑向破天，双手紧紧的掐住破天的肩膀，睁着绝望的眼，颤抖着干涸的唇畔，声音细若蚊音：“香儿，这一切都是……假的，对吗？”
“醉生梦死，若是你愿意，我愿意做你一生的香儿……”破天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不断的滑落，涩声道。
醉生梦死摇着头，空洞的望着破天，唇角却悄然的弯起……那是绝望的微笑。
“别这样，求你别这样……”破天的心豁然收紧，痛得死去活来。
醉生梦死面无表情的看着破天，缓缓蹲下瑟瑟发抖的身子。
“醉……”
破天心一紧，如此的醉生梦死让她情何以堪！慢慢的蹲在他的身前，破天微微颤抖着双手，捧起了他的脸庞，痴然的望着他脸上的彼岸花，嘴唇轻轻的发抖，带着哽咽道：“天香娘娘不在了，可你还有我……我会永远陪着你……”
“不在了，你说谁不在了？”醉生梦死的眼睛猛地睁大，眼中是深深的恐惧和无尽的伤痕，木然道：“是你，是你害死了香儿，你还我的香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