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陌站在长满青苔的山石后,看到长胤修长的身形离去,嘴角扬起邪笑:“青素,本君没有看错你。”
直到见不到两人人影后,紫陌转身一路返回鲛人宫。自发间上没有了紫玉簪,那如瀑布般的青丝便自然垂在后背。
日子就这样一连过去数天,君竹也不曾醒来,绥华山的神使几次三番来说要带君竹回去。而殿内软榻上君竹睡得香甜,脸蛋红红的还是一副醉酒的模样很是可爱。
他坐在榻边轻轻从她眉心的三生痣扶到发间的紫玉簪,微微蹙眉,闷哼了一声:“当年我把玄魄藏在紫玉簪中,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找到凤翎。如果你当真是当年的凤翎,他日,看在这紫玉簪的份上,我希望你能帮我。”
门外的丫鬟站在那许久都不敢进去打扰他,脸上不禁羞红。她在鲛人宫还从未见过神君如此待一个人好,若那个人换成她该有多好。
紫陌早已发现她,头也未回地缓缓问:“你已经站了许久了,说,何事?”
“绥华山的人来说一定要带走君姑娘。”她一声一声从喉咙而出,有些胆怯。
紫陌目光充满了死寂,语气也冷了不少:“让他们回去告诉梦渊,就说这丫头在本君这喝多了,等酒醒了自然就回来了。”
“是。”那丫头话完便退了出去。
榻上的君竹翻了个身像个八脚章鱼卷着被子,口中还不停呢喃:“好喝……好……喝”
紫陌敲了敲君竹的头,笑容中又带着几分宠溺:“丫头,本君的酒当真就这么好喝?”
迷迷糊糊君竹瘪了瘪嘴,傻笑:“好……喝……喝”
“嗯,看来确实好喝,连做梦都说好喝,那定就是好喝。”他脸颊的笑容一笑而过,眸光涌动又道:“丫头,你可知,我既想你是凤族帝女,又不想你是凤族帝女。”
君竹也不回应他,继续翻身又摆了个大字形,突然鼾声如雷般响起。
紫陌面色一黑,撑着下巴看着君竹,这脾性像极了一个人,看她看的久了思绪也就不知不觉更远了。
他耳边总有悲凉而决绝的声音一直在脑海中回荡。
“你若走,我便嫁给慕言歌……”
当初那句你若走了,我便嫁给慕言歌,他一直以为她只是一时生气,可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嫁给了慕言歌。
后来,她说她恨他,今生今世都不想再见到他。
他千万年来第一次流泪,将那泪水化作的鲛珠镶在了她的凤冠上,用鲛纱制成嫁衣,剐了自己左手手臂上的血肉制成血红的蜡烛,而自己默默的看着她离他越来越远。
他想,他所能体验的痛,莫过于看着自己的女人嫁给了别人,
当梦渊向他求一颗鲛珠时,他心空荡荡的同他开玩笑说这世间没有令他流泪的事。其实不是没有,是在很多年前他已经将鲛珠给了她做嫁妆。
如今遇到君竹,他便将所有的爱,所有的亏欠一一补偿在了她身上。
其中不仅因为君竹身上有她的影子,还因她是凤族帝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