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竹躺在榻上浑浑噩噩不知睡了多久,只觉冰冷无比冻的哆嗦。
门外的丫头们左顾右盼,想着怎的屋子里一点声音都没有,莫不是河君新讨的夫人寻短见了,若是那般,可不的了了。
领头的丫鬟心里无限的惶恐,僵持了半盏茶工夫,终究还是踏进屋子里瞧了瞧,见君竹卷着被子不停的哆嗦,慌乱之下才去请了河君。
黑暗中,君竹模模糊糊听到有人撕心裂肺唤了一声阿翎,声音中带着无比地绝望。
她想看一看是谁叫的这般凄凉,却怎么也睁不开沉重的眼皮。
灼凉看了一眼梦魇中的君竹,沉声道:“你瞧,即使你给她用了避水珠那又如何,她如今只是一个凡人,她早已经不是那个执掌凤翎令的凤族帝女了。”
男子没有说话,抱着君竹厉声道:“怎样才能救她?”
灼凉脸色微变摇了摇头:“找到梦渊君,也许可以救这丫头一命。”
“谢谢。”
这一声谢谢从他口中说出来,灼凉却是笑的极尽讽刺:“我在这陪你一同沉睡了百年,却都是为了那丫头。你为了助她转世耗尽修为,我便月月用一碗鲜血来替你续命。”
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什么?百年前他可以说是同他的一封契约罢了,而百年后,这一切都不在同这封契约这么简单了。
男子一颤飒红了双眼:“灼凉,救活她,我还你自由。”
“罢了,救活她,取回凤翎令,还你我一个自由也好。”
他记得当年,他被困在擒妖的术师阵法中,被他救回签了永生为奴的契约。
那时他还是神界万人敬仰的神君,曾经那一句“若你跟着本君,本君便救你于危难。”时至今日他都无法忘记。
大荒六年,他亲眼见他被毁去双眼,身受千年玄铁链穿骨之痛,从那万人敬仰的神君沦为堕神,被囚禁于北荒。而他便同他在北荒那种暗无天日的冰雪中熬了整整三月,背着他在雪地中走了七日。终于背着他走了出去,而他却听说凤翎跳了诛神台。竟不惜会要了他自己的性命,耗尽修为用寻回她三魂,助她轮回,然其余七魄他终究未曾找到。
他就这样沉睡了三百年,而他日日一碗鲜血养着他的身躯,可不曾想到君家幺女出生那日,他竟然醒了。那时他便知道,君家那丫头就是当年的凤翎。
当年勾魂玉只寻到了凤翎三魂,所以即使转世为凡人,她终究还是活不长的。
绥华山。
男子抱着君竹走在前方,灼凉跟在身后,一路前行。
世人有个传说,说的是“绥华山有人,名梦渊,擅更颜续命之术”可要登上绥华山必要爬上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层阶梯,那是凡人根本做不到的,所以流传在人间的只是传言而已。
白雾模糊的看不清道路,七八月的季节,沿路竟开满了桃花,一只毛茸茸的红狐狸守在绥华山的入口,嘴里凋谢一只开的正艳的桃花悠闲的打转。
似乎察觉有人闯入,那小狐狸突然化成一小丫头叉腰怒斥:“又是谁擅闯绥华山?”
她不悦地抬眸看了眼素白衣衫的男子,突然鼻子一酸,不可思议的扑了过去:“卿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