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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檀山

离开香港前的一晚,我梦见了洛越。

我以前几乎从不曾梦到洛越,也许梦到过,由于时间久远,自己不记得了。我梦到又回到了我和洛越相识的那个儿童病房,我已经是现在长大成人的我,可洛越还是当年那个六岁的瘦小的女孩子。我轻声走入病房,洛越正穿着病号服,躺在病床上翻看着漫画书。还是当年我们一起翻看的那本森林大帝的彩色漫画书。见我走进病房,洛越只是稍稍抬头看了我一眼,又继续津津有味的去读书。我走到洛越的床边,拉过椅子,坐下来,她也没有理睬我,还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彩色书页上面的各种小动物们。我就长时间的坐在洛越的身边,病房里面没有其他人,其他几张床都空着,只有洛越一个病人。我坐了好久,她也不曾与我说过一个字。我忍不住了,轻声的问她“洛越,我来看你了。你的病好些了吗?”洛越仍是像没有听见一般不予丝毫的理睬。我欠身挪了挪椅子,离洛越更近一些,她显然感觉到了我的位置向她移动的变化,她显得有点紧张,瘦小的身子不自觉的向床的另一侧移动了一点。“洛越,是我。我来看你了。你不记得我了吗?”洛越合上书,转过脸来望向我,我努力的挤出笑容,让她回忆起我。可洛越的眼神里充满陌生,没有一丝的温度,我从洛越漆黑的瞳孔上看到了自己的样子。那只是个普通男人的容貌。一个年近三十岁,和街上所有走着的三十岁男人一个样子,看不出有任何的不同。我吓了一跳,直起身子,又直直的坐在椅子上面。洛越把书合起,放在枕边,背朝我侧过身去,双腿也曲了起来,短头发,细小的脖子,瘦小的肩膀,还有裤腿里伸出的一对光滑的小脚丫,她只是一个六岁的小女孩。她可能睡去了,像一只小猫一样安静的没有任何生息。

我不忍心再去打扰她休息,起身来到阳台上,下面是医院的院子,很多的病人及家属在花园的各个角落休息,谈心。有几只灰色的鸽子,胖胖的,扭动着身体,走到人们丢下的面包屑附近啄食,然后大摇大摆的走开。有两个男孩子的声音传了过来,他们在追逐一个皮球,两个人争先恐后的跑去,努力的把皮球护在自己的身前。其中一个看起来很眼熟,我集中注意力,努力的把所有视线集中在他的身上,那男孩穿着一身淡绿色的背心短裤,脸跑的通红。那不正是小时候的自己。我与二十多年前的自己隔空相望。我凝视过去,看着那两个男孩子的一举一动。他们追随着皮球,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甚至为了领先,相互拉扯彼此的衣服。不对,那不是我,那两个小孩子是年幼的阿素和阿杰。“哥哥,你耍赖。不能拉衣服的。哈哈。。。”这是阿杰的声音。身边传来脚步声,我扭过头,当年那个年轻美丽的护士向我走来,穿着白色的护士服,二十多年过去了,她也没有变化,还是那么年轻美丽。她走到我的跟前,笑着对我说“你可是很久没有来过了。来看洛越吗?”我奇怪她为什么可以一眼便认出已是成年人的我。而洛越无动于衷。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小声的说了一句“的确很久没有来过了。”“洛越很听话,看,她又睡着了。”年轻的美丽说完,笑了一下,走去另外的房间。

外面起了风,我再向院子里看去,早就空无一人,刚刚还在那里的所有的病人及病人的家属,还有那两个追着皮球跑的小男孩都不见了。连那几只灰色的鸽子也没了踪影。风扬起了尘土。我退回到屋内,把门窗关好。将外面的世界隔绝在外面。幼小的洛越还在背着我安静的睡去。

我还不想离开,便静静的躺在旁边的空床上,想休息一会儿,却不知何时睡着了。睡梦中有人握住了我的手,一只细小的小手,我从梦中醒来,却看到六岁的洛越坐在我的床边,用她的右手握住我的左手,潜潜的望着躺在床上的我,眼神不再像望向一个陌生的男人,还是我熟悉的眼睛。洛越把她的小手搭在我的成年人的手中,她轻声的说“你到底还是来了。”

我从梦中惊醒,回到现实中的世界。我沉沉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现在夜里的三点二十二分。我向旁边望过去,阿素侧身背朝我躺在那里,没有声响,四周寂静一片。没用多久,我再次坠入梦的深处,再次与洛越相见。我从一个从没有到过的楼道里走过,四周没有任何声音,安静极了。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不得而知,既不是我工作的地方,也不是我曾经到过的任何地方。我环顾四周,努力的回忆,好像有些印象了,这是阿素带我到过的那座老旧的六层的楼房。可我们只是从楼外侧的铁质的逃生楼梯到达了楼顶的天台,没有进入那所楼的里面。楼道两旁都是紧闭的房门,只有一个房间的门是虚掩的。这时从那个房间里面传出一个女人的说话声“今晚,我约了洛越一起喝咖啡。”镜头转向了晚上,我和两个朋友在一家桌球厅里面打桌球,奇怪,我哪来的朋友,也许身边的那两个只是陌生人。打完一局,我忽然想起下午在那条楼道里听来的那句话,晚上我约了洛越一起喝咖啡。而提到的那家咖啡厅离我不远。我扔下球杆,对身边的两个不认识的朋友说“不好意思,你们玩吧,我要去找一个朋友,先告辞了。”我走出桌球厅,跑向那家咖啡厅。在那里,我见到了洛越。她和另外两个女人坐在一起,那是一个四人的座位。美丽的洛越和一个女人并排坐着,另一个女人坐在她们对面,里面还有一个空位。我走到跟前,洛越拢起长发,看向我。我对那个独自一个人坐着的女人微笑着表示歉意,我挤到了里面的位子坐下来。洛越低着头和她身边的女人说着什么,我就直盯盯的看着她。她显然是认识我的。在和她对面的女人交谈时,洛越抬起头,也看见了我正看着她。她肯定是认识我的。可就是不和我说话。时间过去了很久,那两个我不认识的样子模糊的女人询问洛越如何回家。我有些不礼貌的打断她们,对她们说“我和洛越一起坐公车回去。”洛越没说什么,起身往外面走。我赶忙跟了出去。洛越走的很快,我在后面紧紧跟随。这时两辆汽车向我们驶来,洛越快跑两步,赶了过去,我却犹豫了一下,停在了这一边。等汽车开过去,我和洛越又隔了很远的距离。我快步向她跑去,洛越却骑上了一辆自行车,快速离去。我仍是在后面追赶,洛越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她回头向我说了一句“今晚我不坐公车,我骑车回家。”我仍然锲而不舍的继续追赶,我和洛越之间始终保持着不近的距离。跑了好久,洛越骑到了一个公车站,她从自行车上跳下,把自行车留在那里,转身追上了身边刚好进站的一车公交车,洛越跑上公车,车门关闭,公交车载着洛越离去。

我赶到车站,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望着远去的汽车,茫然的站在那里,不明白洛越为什么这样对我。而我是否应该再继续追赶下去。眼前的车站如此的眼熟,我使劲回忆,这正是中学时洛越来学校找我那天,我送她离开的那个车站。一切恍如隔世。我呆立在原地,怀揣着思欲的焦渴和绝望的预感。翻越山脉,迷失于无边的沼泽,蹚过湍急的河水,遭受野兽的侵袭和绝望情绪的打击而险些丧命。

我不清楚人是不是在极度伤心难过或是失望无助的时候才会想起记忆深处的人。总之那一晚我不停的梦到洛越,也许洛越就是那个我以前不曾意识到,却一直存在我记忆深处的那个人。可是在梦中,洛越为什么对我不曾有过只言片语。变得陌生起来。这让我很伤心。即便醒来,知道那些只是梦中的情景,却仍然有一种恶梦成真的感觉。我不敢去回忆梦里的内容,却又一次次不由自己的去回忆,一遍遍像是为了防止忘记而去刻意的复习。仿佛自己的大脑和神经被什么人强迫着,做着我痛恨却又不得不做的工作。

回程的航班上我对身边的阿素说“哪天我们一起去看看洛越吧。”阿素说“洛越回来多久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她大约是在八月回来的,现在是十一月了。”“好久不见了吧。”“是啊。上次还是她没有离开之前,我们去市里她租的房子找她那一回。”“的确是很长时间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去。”阿素说。“今天是星期一,我想这个星期天就去。”“去她的老家吗?”“是的,在檀山,洛越说过很多次。可我从来没有去过。”我并没有把昨天梦到洛越的事情告诉阿素。“你也许早就该去看看她。”“我们一起去吧。”我问阿素。阿素笑了一下,“我不去了,你们好久没见了,你独自一个人去好一些。开我的车去吧,毕竟路途比较远,檀山在市区的北面,开车去会快一些。见到洛越代我向她问好。”“好吧,我会的。”在回到之岛前,我和阿素没有再说关于阿杰和洛越的事情。

回到之岛之后,我便开始忙碌的工作。工作的间歇,午饭时,一个人抽烟或是喝咖啡的时候,那一晚的梦境仍然会未经充许的不时的到访,侵扰着我。回到家里,独坐在窗前,或是一个人趴在阳台上,看着眼前的靠海公路和更远处的大海,我会如此的思念起洛越。有过几次拿起手机,想拨通洛越的电话,却没有进行下去。竟有了一丝胆怯。这是为什么呢,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是真的怕失去洛越,还是我的心里有了鬼,有了顾虑,不再像从前那般问心无愧了。

星期日的上午,我早早的就醒来,大约不到早上七点。认真的洗过澡,仔细的对着镜子刮了胡须,换上干净的衣服。然后自己动手准备早餐。先把水烧好,煮咖啡,煎了两个鸡蛋,夹在烤好的面包片里吃掉。从冰箱里面取出一大瓶矿泉水,准备带在路上喝。十点的时候,阿素打来电话,已经在楼下等我。我穿好外套,对着穿衣镜系好那条烟色的围巾,来到楼下。阿素从车上走下来,把钥匙交给我。“油已经加满了,放心用就是。”“好的,谢谢。阿素,真的不和我一起去吗?”“不去了,你路上小心。”“好,放心,晚上就回来了。”“和洛越事先打过招呼了吗?”阿素问。“没有,我想我了解她,她应该就在那里。”我说。“后座上面给洛越带了一些水果,你带给她吧。”我俯身向车内望了一下,车后座上面摆放着一个很漂亮的果篮,里面盛放着很多比较昂贵的水果。“谢谢,阿素,你真细心啊。”“应该的嘛,不要客气。”“那你现在去哪里呢,要不要我先把你送到店里。”“不用了,我今天不去店里。一个人去海边走走。”“去海边走走?”“没什么,不要担心。你赶紧出发吧。还要赶路。”“好的,晚上见。”“电话联系。晚上见。路上小心,拜拜。”我驾车离去,从反光镜看到阿素竖起风衣的衣领,慢慢向海边走去。

我很少一个人驾车,这好像是第一次。以前都是与阿素同行。我把车窗稍微降下,让外面的空气从车窗的空隙吹进来。软硬度合适的风吹在脸上,不冷不热,很舒服。想到和洛越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见面了。心中有些兴奋和紧张。这感觉使我想起初中时候,洛越来学校找我那天的心情,与此刻很是相像。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样子了。心情应该是彻底转好了吧。我的心里好像有很多的话要向她讲,可到底是些什么呢,又从何说起,我自己也不十分清楚。

车慢慢接近市区,我没有驶进市里,而是贴着城市的边缘径直向东北方向驶去。市区的边缘的郊区公路上,在中午时分很安静,几乎没有行人和车辆。冬日里充足的阳光透过道路两旁树的枝叶照射下来,将花影一样的班驳照在路面上。虽然我们这里地处南方,却也能感受到初冬的气氛。树叶已不再像春夏时节候那般浓密,深绿,也变得有些稀疏和发黄。路边的芒草也都有了枯黄的痕迹。我并没有因路上无人而提高车速,仍是以先前的速度行驶着。绕过市区,进入北面的公路,路面更加狭窄,也更显得荒凉。远远的就望见了檀山。其实我一直不明白檀山的名字因何而来。虽然我不曾来过,可它看起来,的确与一座山还是有不小的差距。它的高度应该不到一百米,山体也并不很大,方圆几公里的样子,山上也并没有什么名寺古刹,和值得提起的景点,只是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一座小山,却不知为何有了檀山这么美的一个名字。

我在一个公车的站牌下停住,下车走近站牌观望,这是通向市里的一条公车线路的站牌,也是唯一的一条公车线路,站牌上也写着“檀山”的字样。四下并没有一个乘客,我点燃香烟,在车下稍事休息。毕竟开了将近两个小时的路程,有些疲劳。公路旁有一条村路,向纵深处漫沿下去。我踩灭香烟,重新坐进车里,驶下公路,进入了更加窄小的村路,一些矮小的农舍一样的房子分布在村道两边。又向里面行驶了大约四五公里,便到了檀山的脚下。因为前面已经没有可以供汽车通行的道路。我将车停在一处不碍事的地方,向四周缓慢的踱步,果然在不远处有一条小径通往山上。我站在山脚下,却无法看清山顶和半山腰的情况,虽然这山一点也不高耸。我拿好东西,锁好车门,拎起阿素送的果篮,沿小径向山上走去。小路曲折向上,渐渐能看到一些山上的景致。大约在离山下四五十米的高度,有一个平台,面积不小,朝向正南的方向。平台上有几间房子。路过这个平台,继续向上,再经过二三十米的高度,在山的右侧的转角处又被开发出了一个平台,同样有几所房子。我猜想,第一个平台上的几间房,就应该是洛越的家了。她对我说过,我沿小路走上来,她站在屋前的空地上就能看到我。

我终于踏上了这处平台,将手中的果篮放在脚边,环视这里。纵然是土路,也被收拾的平整极了。并且十分干净。四间老房立在北面,是那种砖石结构的老房子。房子很高,房檐长长的探出来,几根木头柱子支撑着房檐。檐下有几把竹椅子。还有一张小方桌。四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寂静无声。我缓步向房子走去。

快要走到屋前的时候,从角落里跑出了一只黑色的小狗,样子极其普通,全身都是黑色,小狗在离我几步远的距离冲着我“汪汪”的叫。我停在那里,不敢再向前迈步,倒不是害怕这小黑狗,甚至有些喜欢它。只是想等待它的叫声能不能唤出屋内的人。小黑狗不时的朝我做着扑过来的样子,向我脚边扑一下,又快速的退开,一直“汪汪”叫个不停。这时屋门打开了,“是谁呀”一个老年人发出的声音,从屋里走出来一对差不多六十岁的老人。两位老人走到我跟前,“不要叫了”主人向小黑狗唤了一声,小狗听话的走到一旁卧下,把头趴在地上,瞧着我们。“您好,打扰一下,请问这是洛越的家吗?”我看向两位老人。两位老人将我从上到下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脸上疑惑的神情慢慢减轻。老人和蔼的向我微笑“这是洛越的家。你是小棠吧?”听到老人叫出我的名字,我不禁大吃一惊。“是的,我是小棠,伯父伯母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亲切的笑意沏底的浮上两位老人的脸庞,“洛越曾经不止一次的说起过你。她说她只告诉过你一个人家里的地址,还不止一次的说你会来看她。”老人说完,竟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可我对两位老人没有丝毫的印象了。“啊,是这样子啊。”我也有些害羞,感到脸上微微发热。“我和洛越在小时候同住过一家医院的儿童病房,算是小病友,不过一直有联系。”“我们知道。洛越住院的时候我们见过你。”老人又细细的看了我一会儿。“不过确实认不出来了,二十多年了,变化太大了,现在是大小伙子了。你来到这里找洛越,我们才猜出是你,如果是在别处见到,是怎么都认不出来的了。”“谢谢伯父伯母,冒昧前来打扰,实在不好意思了。”听到老人说洛越曾对他们讲,只把家里的地址告诉我一人,只有我会来看她,我很感动。“来,快进屋来坐吧。”两位老人把我让进屋内,屋内陈设简单,十分干净整洁。老人为我倒来了茶水,我起身接过。“洛越没在家吗,去哪里了。”“她现在没在,一早去市里了,不过今天会回来的。你吃过饭了吗?”老人问到。“我吃过了。谢谢你们。伯父伯母身体还好吧?”我礼貌的和他们聊着天。喝过两杯茶,我对两位老人说“伯父伯母你们休息一会儿吧,我到外面去等洛越,你们不用管我。”

我站起身时,在桌子下面躺着睡懒觉的小花猫发出“喵呜”的一声轻唤,我走到屋外,拿起一把竹凳,又看见了在屋外望云的小黑。我把带靠背的竹凳拿到向阳的地方,坐下来,静静的等待洛越。午后两点的太阳暖融融的照在身上,风很小,只吹得坡上的的枯草轻摇细摆。天空一片深蓝,像汪洋的大海俯看着大地。那样的深邃无际,饱含深情。我慢慢的吸着烟,静静的等待洛越归来。

我转头望向身边的小路,目光追随着小路向山下看去,透过茫草的间隙,就发现了有一个身影晃动。我起身站在坡的前面,极目看过去,一个美丽姑娘就走入了我的眼帘。

洛越穿着一件粉色和白色相间的毛衣,白衬衫的衣领从毛衣的领口向外翻出。下面穿了一条蓝色的牛仔裤,还是长头发,还是简单的扎在脑后,苗条的身形,洛越正沿小路向山坡走来。我就站在坡前,没有呼喊洛越的名字,就那么看着她一步步走来。在离我还有大约二十米的距离,洛越忽然停住脚步,抬头向坡顶看,她当然看到了站在坡前的人,看到了站在坡前的我。洛越站在原地停滞了几秒钟,好像在使劲的辩认坡上的人。然后洛越迈开修长的双腿,发疯一般向我跑来。二十米距离的途中,洛越踉跄了一下,起伏不平的小径险些让她摔倒。洛越继续向我跑来,我看着她跑,瞬间儿时发生在儿童病房里面的一幕幕乍现眼前。

我看到六岁的洛越,花样年华的洛越,长大成人已是美丽姑娘的洛越一同向我跑来。没有丝毫的停顿,洛越直扑到我的怀里,我紧紧的抱住她,洛越竟对我说出一句在我的梦里她向我说的那句话“你到底还是来了。”“你好吗?洛越。”“你来了,我就好。”我笑了笑没有说话。“在这里等我一下。”洛越走入家中,拿出一条毛毯,又从檐下拿过一把竹凳,放在与我刚才坐过的竹凳旁边,紧紧的挨着。我们彼此依偎着坐在那里,洛越的左手挎住我的右臂,身子稍稍侧过,右手搭在我的身上,我用我的左手握住洛越的右手。她把那条毛毯横铺在我们的身上,我和洛越就那么如此自然的紧紧的抱在一起,说着话。她就那么静静的听着。我把近一年发生的事情向洛越讲述。告诉了她关于阿素和弟弟阿杰的事情,还有我们上周一起去香港找阿杰,我们如何辛苦又十分凑巧的找到阿杰,以及见到阿杰之后发生的事情。

讲着讲着,我和洛越竟不知不觉的睡着了。睡得竟是如此香甜,虽然我的睡眠质量一直很好,但如此深沉的睡眠好像还是第一次。没有梦到任何人,任何事情,就是沉沉的睡。不知睡了多久,太阳下山了,气温开降快速的下降。我醒来,四周的风也大了一些。我扭头,看到身边的洛越并未睡去,“你没睡会儿吗?”我问洛越。“没有,一直醒着。看你睡的好香。”我才发现洛越的右手还一直被我攥在手里面。“洛越,你没睡着,可你的手一直被我这样攥着,很辛苦的,你不累吗?”洛越看着我甜甜的笑了一下,“不觉得累,你睡的那么香,我怕一动,你就会醒来。”洛越充满温情的话语直戳我的心脏,纵然岁月磋砣,依然深情不改。

我望着山边的夕阳,抬手看了下表,时间来到傍晚的五点。我掀开盖在身上的毛毯,起身走到平台的西边,与下沉的夕阳遥遥相望。洛越走到我的面前,美丽的脸上带着一丝的忧伤。她轻声的对我说“抱一下再。。。”我没有让她把这句她曾经向我说过很多次的话讲完,就伸出双臂用力的把洛越搂入怀中。抱了很久。仿佛一个世纪。我扶着洛越的肩膀,轻轻的把她移到面前。洛越甜甜的笑着,眼角湿润了,“走之前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洛越问。我扶在洛越两肩的手渐渐加大力气,看着眼前这个需要我拥抱的姑娘,两眼紧紧盯着洛越黑亮纯净的眼睛。感动于自己终于重拾了一再错过的爱情.“有,洛越,我当然有话要对你说。你一定听清,你一定记住。”我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我的余生,请多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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