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拿起那张纸，由衷地赞赏道：“嗯，是很不错的图案。这个人的想象力很丰富，轻重把握很到位。如果可以的话，等他来拿东西的时候，你叫他多留几个图案。”
他暗暗松了一口气，回答道：“好的。如果他愿意的话。”
父亲检查完就出去跟人下象棋去了。
下午陆陆续续来了几个拿成品的人，不出所料，他们都对着添加的图案赞赏有加，有的还多下了几个订单，要他在另外的银首饰上也雕刻这种蔓藤。有的人问道：“你这里还有没有类似的花纹？”
他只好摇头。
“要是还有类似的花纹就好了。我就多定做几个。”顾客说道。
到了晚上，他将小野菊花手镯从柜子里拿出来，放在桌面上，然后静静等待她的出现。
很快，她如约而至。当然，那是他们俩默契之中的相约，并不需要事先说好。她刚出现就问：“你父亲没有怀疑吧？那个图案顾客们喜欢吗？这是失传很久的花纹，我担心现在的人不接受。”她眉头皱起，拧出一道类似蔓藤那样的纹路，煞是好看。
“他没有怀疑，还夸你的图案好。顾客个个喜欢，还问有没有差不多样式的图案。”他像做汇报一样欣喜地说道。
她听了也很高兴，眉毛一挑，说道：“有啊。这是我家里秘传的图案，跟别的技艺不一样，我们家这种技艺是只传女不传男的，为的是家族里的女孩子出嫁后不受婆家的气。”
以前出嫁的女人比得最多的是织布，而织布需要好看的图案，除此之外，绣花也是体现女人做活儿能力的一方面，绣花更需要好的图案花纹。所以不难理解她的家族为什么要将一些图案的绘制作为家传技艺，并且只传女不传男。
他牵起女人的手，赞赏道：“没想到你还会这些失传的技艺！”
女人高兴地仰起头说道：“当然！”然后她张开双臂，要他抱。
他直接将她抱到了床上……
次日醒来，他发现那个手镯下面又压了一张纸，上面画了一团祥云，可仔细一看，那图案又像是一块石头。它看起来一会儿轻，如云彩一般要漂浮到空中去，一会儿沉，如石头一般稳重实在。
这一天，他又在新的银器上一律添加了这个轻重不定的图案。
他的父亲照例来检查，疑问道：“今天你怎么每一件器物上都加了这个图案？难道是第一个顾客留下的？后面的人又都要你按照他的图案加这个东西？”
他点头道：“是啊。”
他的父亲惦记着昨天象棋对局的输赢，便没多问，坐了一会儿就出去找棋友了。
一连好几天，他都按照女人留下的新图案雕刻花纹。
他的父亲终于起了疑心，虽然这几天顾客大增，每日的收入比以前高了许多。
外面有很多银匠托人来他家打造银器，然后模仿他的花纹给顾客雕刻，以维持日益惨淡的生意。也就是这仅仅几日，外面人将他的雕刻技艺吹到了天上。
他的父亲却从这巨大的夸赞中听出了蹊跷，将心思从象棋上收回，决定弄清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