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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快乐才是属于我的

“假小子”也有假小子的好处,每天和院里的小伙伴聚在一起“胡作非为”。在长辈眼里我是一个很懂事、早熟的小孩,因为这样的环境下我不得不成熟起来。但是和小伙伴一起玩耍时,我就是典型的疯丫头,无所顾虑。

我们家种了许多的果树,只要到了夏天,许多水果就开始成熟了。我最喜爱的还是那葡萄,因为葡萄树就种在我家门前,那可是非常的方便我。我每天都窥视着葡萄树上的动静,嗅着那成熟的味道。一旦闻到空气中散发着香甜味的时候,我就会立马脱掉鞋子,光着脚丫子,猴般似的向树上窜去。爬上了树,便会找到一个可以倚靠的枝丫,坐在上面,挑着那晶莹的葡萄,一串串地拽下来,然后悠哉悠哉地一颗颗往嘴里送。别以为只有我一个人爱吃这葡萄,偷嘴的“人”可多着呢。一会儿的功夫,便有一大群的小鸟飞过来,趁我不注意时就把葡萄叼走了。最让人生气的是,那些小鸟吃完后还叽叽喳喳地乱叫,似乎在一边诉说着葡萄的美味,一边呼唤着更多的同伴,三五成群的朝着我这边飞来。每次只要我在树上一吼、一摇,就能把它们小小的唬住,飞快地逃走了。

每次父亲叫我睡午觉,我都会等他睡着了之后,偷偷地跑出去和小伙伴去树上摘野果子吃。那种野果子是绿色的,成熟了就会有点泛白,和葡萄类似,但是颗粒比较小,吃起来酸酸甜甜的。虽然我们爱吃,但是不会多吃,因为我们知道,吃多了对牙齿不好。还喜欢去寻找一种喜爱生长在地上的野果子,我们这里俗称“野地瓜”。野地瓜的藤蔓是绿色的,铺在地上到处都是,过一段时间就会在藤蔓上结出许多绿色的小果子,待到农历六月六日左右便会成熟,散发着清香味等待我们去摘取它们。吃过野果后,便会在树林里弄上吊床,在里面休息或者荡秋千玩。天快黑的时候才回家,回家后总少不了一顿挨骂。

花生成熟的时候会和父亲一起去摘花生,我总是用手拉扯着花生苗,期待着花生苗下那一个个白胖胖的小宝宝。实在是肚子太饿的时候,便会悄悄剥了壳吃起来。刚成熟的花生总是带着一点微甜,那味道和吃莲米一样。父亲发现我偷吃,也不会说我什么,这可是劳动换来的,不是白吃的啊。有时候花生苗里还会藏着一两只可爱的小白兔,我非常想抓住它们回去饲养,但是是抓不着,兔子蹦跳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父亲看到我失望的样子,有点不忍心,便唤“黑妞”去帮我逮捕。黑妞是父亲从别人家抱来的狗崽子,是为了给我当宠物的。它刚来到我们家时,才刚刚断奶,每天晚上都会发出一声不倒一声地嚎叫声,睁着滴溜圆的大眼睛到处爬来爬去。也许是想念妈妈,也许是刚刚断奶还不太适应吧。我给它用衣服在竹筐里做了一个温暖的小窝,让它安心的住在里面。可是这小窝却被父亲花二十元钱买的灰猫给霸占了。这只灰猫是买来捉老鼠的,它确实厉害,自从来到家后,家里的老鼠便消停了。它每天喜爱在炉灶旁睡觉,现在竟然直接跳进了黑妞的窝里。它没有了老鼠充饥,每天白天睡觉,晚上去外捕捉食物,时不时在有些角落还会看见它战利品的证据,就是一小堆野鸟的羽毛。

灰猫正处于哺乳期,刚刚被捉走了小猫,充足的奶水正好可以哺育黑妞。于是我实施了自己大胆的想象,把黑妞捉进了灰猫的身旁。也是奇怪,灰猫也没有流露出任何的反感,黑妞便趁势填饱了自己的肚子。黑妞在吃的时候,灰猫还会帮黑妞用自己的舌头清洗它身上的毛发,俨然自己就是它的母亲。我把这件奇事告诉了父亲,父亲就答应它俩生活在一起。因为黑妞无法跳跃,每次就是灰猫把竹筐打翻,让黑妞爬进来再一起入睡,完全不像别人家的猫狗,“敌人见面分外红”,每次它们的相遇,猫总是弓着身子,尾巴立起来,发出警戒的声音。狗总是会追着猫四处逃窜,或是毛爬到树上躲避一下,或是伸出锐利的爪子打一架。所以,这样的和谐相处,自然让它俩成了我们小院独特的风景线。因为兔子四处乱窜,分散了气味,加上黑妞终究不是追捕兔子的能手,最终还是让它给逃跑了。父亲见我很失望,便会抓几只蚱蜢,然后用狗尾巴草编一个笼子,把蚱蜢放进去让我玩。

回家后还喜欢和小伙伴一起叠石子,捉迷藏、踢毽子、打水漂,这些都是我们那时候经常玩的游戏。偶尔还会玩一些角色扮演,比如:父母和孩子。年龄小的就扮演孩子,我们“大人”就把树叶摘下来当作纸币,用泥土来捏蔬菜的模样进行买卖。有时候我还会扮演学生,别的小伙伴就扮演老师来叫我们数数、唱歌,表现好的还会给我们发一颗糖果以示奖励,所以我们对于角色扮演的游戏甚是喜欢,现在想来完全是把我们当幼儿园的小朋友了。

收割稻谷的时候,也总是屁颠屁颠地跟在父亲身后,学着大人的模样拿着镰刀去割稻谷。本以为会很好玩,结果却被稻叶割得满手都是伤口,还浑身发痒,因此父亲总爱说我是不吃亏之后不会听话的人。农闲之余还会和一些同龄人去小河边捉螃蟹和小米虾。那时候的环境很好,水格外的清澈,所以鱼儿、虾蟹这些都是有的。一来到河边,哪里还顾得上自己是个女生,提上桶子,拿着网子,使足了力气捉米虾,因为可以饱餐一顿啊!有的螃蟹可就“狡猾”了,掰开一块石头,明明就看见它在那里,当我们准备捉它时,它却不乐意了。这时候,我们只能连河边的水草也连同着扒开。运气好时,还会捉到几条小鱼。食物到手后,大家唱着歌儿,一起回家烹饪“大餐”。我们都会轮流选择地点做美食,轮到我家的时候,我可就得显摆、显摆一下厨艺了。我最喜欢弄上一些泡菜和辣椒,和着米虾一起翻炒,闻着味道十分香辣,吃起来也可带劲了,有的小伙伴甚至连最后的泡菜汤都喝完了。

吃过美味之后,运动也是少不了的。骑自行车是我们的爱好,起初并不会,就让姐姐们扶着自行车,我手握方向盘,自由地穿行,那种感觉极好。可是当我自以为可以驾驶时,她们一放手,我就立马慌乱了起来,呈现了一个狗啃泥的姿态。正因为那时候的我那么“贪玩”,所以皮肤才会那么黑黝,完全没有一般女孩子的白皙。

有一次,我突然感觉全身都很痒,仔细一看,出了几个亮晶晶的小水泡,没过一会儿,全身都起了水泡。去医院后才知道是出了水痘。据说水痘会传染,所以就请了病假没有去上学。在家待着实在太无聊了,不能出去吹风,还不能随便乱吃东西,连酱油这种黑色的调味料都不能吃,说是要留下疤痕。父亲为了打发无聊的我,买了村上第一台VCD,可以播放光碟,还是一次可以放三盘的三叠连环式放映机。我那时候可是兴奋的不得了,以前最多看一下黑白电视里的节目,院子里的邻居吃晚饭以后都聚集在一家有黑白电视的人家里,大家盘坐在一起,唠唠嗑、看看电视,好温馨的场景。轮到我们村来播放电影时,几个村庄的人才能聚集在一起看一部电影,那热闹的场面我竟然可以在家里享受了。我记得我和父亲一起观看的第一部电影,就是李连杰主演的《少林寺》,里面的歌曲“少林、少林..”我到现在还会哼唱呢!

待我水痘好了之后,哪里还顾得上自己脸上留下了许多不漂亮的痘坑,火速直奔小伙伴家,邀请她们来我家一起看释小龙、郝邵文主演的《十兄弟》。电影里神奇的想象和搞笑的场景把大家逗的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院里有个叫小雨的伙伴,是一个女生,但是头发剪得比我还短,已经和男生没有区别了。性格也很像男生,特别爱在男生里面扎堆,和我是一个班的。小学一至四年级是在乡村小学上的学,那时候需要自己用保温盒带饭去吃。我记得:她的母亲给她买的保温盒和我父亲买给我的极像。那是一个有着蓝色边缘线,可爱熊猫在吃竹子的图案。小雨很不服气,就想在结实度上和我作比较。于是为了证明她的保温盒比我的材质好,就在一个很尖的树桩上用力砸,还伴着不屑的语气说:“看吧、看吧!比你的结实,怎么砸都砸不坏,你那保温盒可就不行了。”谁知她刚说完话,保温盒外层的胶壳就飞出去了一小块,里面的白色泡沫就表露了出来。于是她知道自己犯错了,叫我不要告诉她母亲,并为她作伪证,说是不小心摔坏的。

还有一次上学的路上,小雨掉进了一个小水池里,嚷着要我去把她拉上来。谁知当去我拉她上来时,她却更用力地拉扯我,让我也“光荣”地掉了下去。我问她为什么要用力拉我下去时,她却说是怕她一个人回家换衣服会挨骂,于是让我也作伴,就不会只是她一个人挨骂了。每次期末考试,父亲都会给我两元钱让我买吃的,怕我看见别人买食物眼馋却没钱买,太可怜了。那时候的东西很便宜,零食还有一角、三角、五角的价格。每次考完我都舍不得花钱,只拿出几角钱买来吃的和大家一起分享,剩下的钱就留着买学习用具。小雨原本只有一元钱零食费,在听说我有两元后,就向她母亲也拿了两元,而且是两元全都拿来买五角的食物吃了。那时候流行穿球鞋、白网鞋、解放鞋,那些种类的鞋子特别耐穿又便宜。我买鞋子的时候,她总要买价格别我贵一点的,这不就是典型的心理不平衡嘛!

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小雨的是,我的父亲还买了两箱方便面搁置在家中,方便我放学回家后能够快速地冲泡后填饱肚子。那时候方便面可是一种奢侈品,不是家庭里常见的食物。小伙伴们常见的食物是一毛一根的辣条,一毛的小冰,三毛的大冰和萝卜丝。说到萝卜丝,那可是一种乐趣,小伙伴你一根、我一根吃着,吃完后舌头都是满满的红色的。吃完后舍不得汤汁,甚至会将汤汁全部喝掉才善罢甘休。还有那时候的雪糕——夏大雪,外面是玉米一样的黄色,里面是白色的奶油,很美味的,现在似乎都停产了,市面上是没再见过了,这都是童年的回忆。唯一还剩下的是,干脆面,是方便面的一种,只是拌上了调料,油炸了,吃起来又脆又香。有时候我会将方便面剩下的调料包带给小伙伴,善良的谎言说是别人送的。和她们一起在手心里各自倒一点有辣椒的那包调味料,用舌头很不雅的品尝着这独特的味道。还会一起抡铁环、叠石子,玩翻绳子,还会自己制作毽子踢,用野花编花环,去外面采集金银花。

那个时候很多植物都是天然野生的,我还和长辈们去采过菜叶,炒成新鲜的茶叶。有了冰箱的时候,我还会采摘薄荷叶子,泡在冷开水里,放上冰糖,然后冰冻起来喝,特别的爽口。天气炎热的厉害,还会用塑料模子装上凉水冻成冰块,晚上热得睡不着觉时就起来吃冰块。那时候虽然没有空调那些,却也有不同的快乐。

村小里上学作业算是比较多的,因为要努力学习,才能考进县城里去上学。有一次,我们主课老师生病了,他的妻子临时来给我们代课。她也不知道我们平时家庭作业完成的量度,就布置了许多。我回家做到了很晚,还是没有做完,又担心第二天去学校会被老师骂,就开着灯一边哭,一边做题。父亲几次醒来都发现我房间的灯亮着。父亲叫我早点睡觉,我说作业没有完成,他提出要帮我做作业,我以老师认识字迹,如果发现了会罚我做更多的作业为由,坚持了自己完成。结果第二天除了我一个人完成了作业,其他同学都没有完成,于是老师说作业布置多了,第二天继续接着完成。因此这件事情就在父亲说我太老实,很傻中结束了。

童年的时光虽然没有体会到母爱,却也是快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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