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江头出去了,你找他什么事!”
“也没啥事,路过,看看老江头。对了,我刚才好像听到你们这儿有小孩哭声。哟,在这呢?你们在哪偷的?”说着,看到床上的小白,一步赶过去,就往床边凑。
老太太疯了一样,手里攥着擀面杖就扑了过去,挡住不让他过去。
“狗七,你别胡说八道!谁偷人家孩子了?”
“哟哟哟,老太太,你这吓唬谁呢。不是偷的?不是偷的你们家怎么会有一孩子?难不成还是你们刚生的?行啊,老江头你们两口子身体都很好啊!”说着,狗七回身,不再往床边去。他也听说过老太太年轻时孩子被摔的事,看他那恶狠狠的样子,还真怕她拿着擀面杖和自己拼命。
“狗嘴里吐不出来象牙的家伙,这是老江头在村头拣的!”老太太看他不再往里看,也长出了一口气。
“锅里做的什么好吃的?那么香?”
狗七掀起锅盖,看到里面炖了满满一碗鸡蛋,口水差点流了下来,也不用勺子,伸手就去碗里抓。
“滚开!****的狗七,这是喂孩子的!”老太太看他吃鸡蛋,像疯了一样,拿起擀面杖就砸。
含恨出手,虽说是老太太,这一棍子也砸得狗七一呲牙。回身把擀面杖夺过来,一把扔了,一个嘴巴子甩过去,将老太太打倒在地上。
“还真给你脸了是吧?老梆子,还敢打你七爷?告诉你,七爷吃你鸡蛋是看得起你。”说着,把碗端起来,也不管烫不烫,吸溜着嘴给吃了。
看得小白心里暗暗骂娘,“这都******什么事啊,到这世上第一件事就碰到这样一个不入流的恶霸,连孩子的鸡蛋都抢,太******不是玩意了!”
老太太像护崽的老母鸡一样,丝毫不顾及嘴角流下的鲜血,爬起来去抢狗七手中的碗。狗七毫不客气,抬脚将老太太踢飞,还不解气,又将手里的碗向老太太砸了过去。
碗从老太太头上飞过,掉在地上摔成几片,有些碎屑崩开打在老太太头上、脸上。老太太也顾不上,爬过去用还算大块的碗片捞住已经所剩不多的鸡蛋。只是碗片太小,再怎么努力也挡不住鸡蛋往下漏。
老太太“嗷”一嗓子,像条母狼一样站起来扑向狗七。一只手死死拽住他的裤带,另一只手奋力往狗七脸上乱挠。
“天杀的狗七,你给孩子都不留碗饭啊!你早晚要遭报应啊,注定要被天打雷劈!”
狗七用力想甩开老太太,却也不知道这会老太太哪来那么大力气,任凭怎么用力,老太太就死命地揪住他不放。不仅脸上被挠出来几块疤,裤带也被老太太揪了下来,衣服撕的一绺绺的。
小白忽然觉得面前的老太太像极了自己在那一世的母亲!她听说自己车祸死了的消息一定也会像老太太这么悲痛吧!这老太太是真把自己当亲儿子啊,为一口吃的,这是要拼命啊!
小白当然不会像一般的孩子那样大哭,只是在心里暗暗发誓,既然上天让自己到了这一世,自己就一定要轮圆了膀子好好活一场。以后只要自己还有一条命,就不能让这对老头老太太再受恶人的折磨。不!是不能再受任何委屈!
说是不哭,眼角的泪水却是忍不住往外流,浸湿了刚刚裹好的襁褓!
老江头家这一顿吵闹,早惊动了街坊四邻。刚开始时还有人远远望一眼,看是十里八乡出名的恶霸狗七。想着老江头家也就这破屋两间,狗七也就是吵闹一会也就算了。还都抱着少管闲事的态度,想等着他闹完了再过来劝老江太太。不想,事情越闹越激烈,看老蒋太太那态度,真有可能会闹出人命来。
众人也都看不下去了,一群群围拢过来。也不敢说狗七,只能劝老江太太,“江婶,你这是怎么了?来,快松开。这满脸血的,来来来,我扶你到边上,给你擦擦!”
老江太太松开狗七,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哭天抹泪地开始骂:“天杀的狗七啊!你欺负我们孤老头子、老婆子也就算了,你练还没长牙的小娃都不留条活路啊!”
街坊邻居听着以为老太太又犯糊涂了,他们家哪来的孩子啊?
小白这时候才开始配合着老太太大声哭了起来。众人听着不对,怎么屋里还真有小孩的哭声?
听到小白的哭声,老太太反而不哭了,抹着眼泪就坐了起来,到里屋把小白抱起来,亲啊肉的叫着哄他。小白哭的声音更大了。
这时候老江头借羊奶回来了,看家里围着那么多人,自己家老婆子嘴角流着血哄孩子,炖好的鸡蛋和碎碗在地上,狗七衣服被撕得破破烂烂的,把羊奶放到地上,一头就冲狗七撞了过去。
狗七暗暗叫着晦气,正努力用自己身上还算完整的布片盖住最重要的部分,不防备老江头一头撞过来,一下子被撞了个四脚朝天。站起来就要跟老江头动手,让四围邻居赶紧拉住了。
老江头撞过狗七后,大声喊着让周围邻居评理。老太太就将老江头怎样早晨捡到个孩子,老夫妻俩怎样高兴,自己又怎样给孩子炖鸡蛋吃,狗七怎样过来抢孩子吃的。
老太太讲的时候,小白也不哭,只是拿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冲着四围看。一旦讲完,又开始放声大哭,声音直有惊天动地之势。
四围邻居再也忍不住了,纷纷指责狗七。欺负人家孤寡老头老太太也就算了,一个刚生下来的孩子招你惹你了?硬抢人家饭食!
狗七也是觉得自己是倒霉透顶了!就抢了碗炖鸡蛋,还没吃成。结果倒好,平时任自己欺负的老江头、老江太太,今天都像发疯了一样。挨了两擀面杖不说,浑身衣服都让老江太太撕成了碎布,最后还被老江头撞了一大跤。最让他受不了的是,那孩子时不时地看他一样,总让他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
今天出门没查黄历啊,太不顺了,胡乱应了几句,灰溜溜地跑了。
周围邻居劝着老头老太太,就有刚生过孩子将小白抱过去,到里屋喂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