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头不会真是我亲爹吧?”
小白看了眼老头的样子,自己心里也犯嘀咕。毕竟这一世是以私生子的身份出现的,没找到亲爹亲娘之前,外面又有着种种流言,难免会有点患得患失。不过,这点小白倒不是太在意,谁生谁养都无所谓,这世的老江头和老江太太,人都很好,也发自内心地喊他们一声爹、娘,他们就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八舅公对自己很好,那就尊重他。
上午练武散了之后,其它孩子都各自回家,小白却没走。看着八舅公将一应练武工具收拾好,走过去,“八舅公,我爹请你去我家吃饭。”
老头爱怜地抚摸了下他的头,小白习惯性地闪开。八舅公无奈地笑了下,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不像个孩子,连带着自己的亲孙子晓龙,去摸他头时也像小白一样躲开。
“好,你等着,也好久没见你父亲了。今天跟他好好喝两杯!”
经这么一闹,在家也真吃不下去饭了,老头索性去里屋换了衣服,拿了一坛酒出来,带着小白往江庄赶。
江庄村头有个酒铺,主要是供来往商人有个歇脚的地儿,也没什么好吃的,无非就是家常的一些牛肉、凉菜。
小白走到这就不走了,喊住老头。
“八舅公,买点肉呗!”
“你家请我吃饭,还让我带菜去啊?”
“行了,八舅公,我给你台阶下,你也别让我爹娘为难啊!这都啥时候了,他们肯定没准备你的饭,到那不给你吃的你不乐意,给你吃的,哪够啊!”
“合着不是你爹请我吃饭啊?”
“我爹哪知道你们家今天闹这一出啊!从我娘那论,我是你孙子辈的,从咱爷俩感情上来说,我可是拿你当真老师看的。不管从哪说,我也不能让你在家受气,吃不了饭不是?”
“行,小子!干脆咱也别去你家了,就咱爷俩在这对付点得了!”
“别呀,买点带家去,总有口热汤喝。你这半辈子经风雨、历寒暑的无所谓,我这可还是一孩子呢,细皮嫩肉的,哪经得起您这么折腾。况且,在这有些话也不方便说不是!”
老江头和老江太太确实没想到八舅公会和孩子一块过来,幸好八舅公带过来的有些肉和凉菜,老江太太随便整了整,两人就坐下来吃。
老江头酒量不大,喝了没几杯,舌头就硬了,拍着八舅公的肩膀,“八舅,别看你没比我大多少,我该喊你八舅。我知道,最近外面有些人嚼舌头根子,你别在意。他们就是看不得我老江头有个好儿子,你可千万别介意。说什么小白是我老婆和你生的!开玩笑,我老江头可能不太聪明,一辈子在家本本分分地做点事,年轻时做点小生意,也不怎么成。可我再傻,老婆有没有怀孕我还是知道的吧?我知道,这事,是我们连累了你,他们是看不得我们孩子好!”
“喝两杯猫尿,你瞎说什么呢?当着孩子呢!”
老江太太担心小白听到什么多心,从里屋跑出来,不让他多说。
八舅公看了眼一心对付桌上肉的小白,心说,“还当着孩子,你们老两口绑在一块,也不见得有这孩子一块聪明。看着是不说话,什么事他不清楚啊!”
“糊涂了,糊涂了,你看我这张老嘴,当着孩子的面,都瞎说的这是什么啊!不过,八舅,你这辈子活得真算是值了。我这辈子,也就是年轻时候跑点小生意,在咱们十里八乡算是跑过。你这,别说咱吴越了,就算是远东、秦晋,跑一趟都跟下地刨根葱一样简单!”老江头酒上头,心却没迷糊,老太太一提醒就清楚了,有些话可不敢让小白听到。
“那有什么用啊,刚到六十就没胆了!外面世界多精彩,还自由自在的,非回家窝在那受气!”小白刺了八舅公一句,弄得老爷子很有点下不来。
“你这孩子,别瞎说。你八舅公这叫老来福,年纪大了,哪还能跑生意?万一碰到个土匪、强盗的,还能像年轻人一样腿脚利索啊!人老几辈都这样,年纪大了就要回家享福!”
“对于雄鹰来说,在天空翱翔才是享福。对于骏马来讲,草原才是最好的归宿。真正的商人,就该始终奔跑在路上,窝在家里算是哪门子享福!”
“你这孩子,让你读书不好好读,说起道理来倒是一套一套的。大人说话,小孩别乱插嘴。”虽然被孩子顶嘴,老江头仍是一脸溺爱地看着小白。“来,八舅,咱喝酒!”
老江头一杯酒差点洒在八舅公身上,他才从沉思中醒过来,和老江头碰了一下,一口干了。
“孩子说的对啊!雄鹰就应该在蓝天展翅,骏马就该在草原奔跑。原来在外面跑单帮时多自由自在,现在日子过得看着是舒服了,可是整天东家长西家短的,哪是老爷们该做的生活啊!我生就的跑单帮的命,就该在生意场上驰骋!孩子,我都想敬你一杯!”
小白倒也不客气,拿起老江头的酒杯,和八舅公碰了一下,一饮而尽。唬得老江太太一把夺下酒杯,让他赶紧吃口肉,倒是八舅公和老江头两个人都乐个不行。
所有人都没留意到,小白眼中流露出来的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