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睛扫过窗外被雨淋湿的花草树木,隐约间像是看见了一点白色的身影,眨眨眼又不见了,许是喝茶喝多了眼花了吧,回过头来看着文书说出一番不符合自己年纪的话(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如今多少岁了):“爱一个人很容易恨一个人很容易杀一个人很容易,只是他爱着她这一切就变得不容易了。王莽他,舍不得。”
啪的一声,窗外大树上的枯树枝被卷起的风沙吹断了,我看着文书,文书看着我。这些事果真叫做命运。
文书突然往向窗外说:“接你的人来了。”我顺着他灼灼的目光望去,视线尽头是那优雅极致的洁白,周边卷的尘土并没有沾染在他白色的衣袍上,那样远的距离,我竟有种不敢与他直视的感觉。
修长的手指撑着那把没加任何点缀的素色纸伞,这时的雨好似小了不少,我揉揉眼睛,再揉揉眼睛看着那一片铺满天地的白色踏风而来,刚刚我看到的那一抹白色真的不是幻觉。文书看着我感觉像是看到了花痴,将手中刚刚说的很有意义的那张算命格的纸揉成一团重重的砸向我。我狠狠的看着他。
身后慢悠悠的想起那个清冷的嗓音,隐约含着笑:“方才那几刻我不在,你们可有打架?”
文书看着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我自动地无视掉这个鄙视的表情回答:“我一个小姑娘,不适合打架这种事情的。”
文书:“......”
其实我特别享受这种能和沈言静静待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特别舒适的聊天环境,可是又想到他是即将有家室的人,心中又咯噔一下默默的退后了几步。他侧眼看着我:“你在干什么?”
我声音小小的回答到:“天气太热,我离你远点,凉快些。”
沈言:“......”
文书在一旁揉揉看痛的眼角说:“我刚刚给你说的都是我只能告诉你的了,其余的出于我作为天师的职责不能再说了,不过我可以给你说一个人,她知道所有事情。”
我又离开沈言远了一些说:“谁?”
文书:“韩辞府上资格最老的那个下人。”
其实我觉得文书虽然身为天师,但是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的古板,相反还很活泼,很爱开玩笑脾气也有点火爆,但是也不失为一个好人,但是到这边这么久我遇到的都是好人,就觉得世间实在太善良了,但是突然又觉得应该是自己本性太纯良所以才觉得世间太善良了。
那一天和文书告别后,趁着沈言不注意,把文书拉到一边说了一句话大意说的就是没事也帮我算算命格,看看自己还能活多久。可是文书皱着眉头说,他算不出我的命格,应该是没有人能算出我的命格,可能是因为自己不属于这边的人所以算不出命格吧。想想又把这件事情放下了。
回去的路上一直都在纠结怎么才能在大家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找到韩辞府上资格最老的下人,总不可能一个个去问吧,再者说好像听说韩辞大婚后府上的下人基本都换完了哪里来的最老的下人啊,心中这个小九九算是越来越大了。
一直在前面走着的沈言没管我,我纠结的一直在后面磨蹭着,突然一上前撞上了一方熟悉的硬物,带着淡淡的白梅香本来不是冬季,可是这样的香味竟能让我看到那漫山遍野的白梅花,我望起头看着沈言那张似笑非笑放大的好看的脸,咽了咽口水问到:“你干嘛挡住我的去路啊。”
沈言用扇子轻轻的敲了一下我的头,说实话我现在真的很想把这个扇子给烧了毁了,因为这是沈言的心上人送给他的。他挑眉看着我说:“快要撞到树上了还不知道。”
我绕过沈言宽阔的胸膛,看到他后面那颗碗口粗的大树,才发现自己自己走着走着就偏离正道了,要不是他挡着今日的额头肯定会起好大个包。
终归沈言是个有耐心的人,想到这里时突然脑中闪现出一个画面,模糊的看不清楚面容,有个比我要高半个头的少年气急败坏的又跳又闹的在说着什么,他面前有个穿着淡蓝优雅的女子静静的看着他不说话。一瞬间那个画面就在脑海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晃晃脑袋,又捏捏自己的鼻头:“我只是在想怎么才能在大家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找到那个资格最老的下人,惊动别人了就不好吧。”
沈言看着我说:“资格最老的下人,据我说知应该是韩辞的奶娘,好几年前与韩辞相识时,那位奶娘就在府上了,到时候你就去找她好了。”斜眼看着我一直在躲,“我发现今天的你格外的不想跟我在一起。”
我停住脚步,眼眶好像有点红红的,沈言你知不知道我好想好想和你在一起,可是我不能,你有了家室而我不是这里的人,
我干干的笑着:“没什么,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回去吧。早些解决这些事才好早些去见龙阳和小葵。”
他淡凉的嗓音显得有些死寂:“你就这么想早点见到他们?”
我不懂他的意思,顺应的回答到:“当然啊,那么久不见了,有点想他们。”
这一次却没得到回应,我提着长裙小跑的跟了上去。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沈言走路走的特别快。
沈言说我在远离他,不想跟他在一起,可是他又知不知道我想跟他在一起的不得了,可是每次看着他对那把扇子的喜爱就像是一个又一个的耳光打在我身上一样,那么的清醒。路上伴着有些花香的微风阵阵的飘来,虽然沈言说我是个小姑娘,看长相我也确实是个小姑娘,但是这一阵风却是将我吹的有些清醒,虽然没经历过多少的红尘之事,但是这么好几日的相处也算是悟出些道理,倒也不是什么大道理,龙阳爱着慕玖,慕玖死去了他没有什么再娶一房的意思,这算是钟情,他的情况与我的相同也算是不同,慕玖死了他才没法与她长相厮守,而我却是喜欢沈言,而他即将有家室。人生漫漫少不了这些令人不开心不圆满的事情,但是我只需要记得这些开心的事情就好了,至少这时候沈言时单独和我在一起的,虽然这种行为很龌蹉,但是也没办法,也只有回去念诵两遍佛经超度这个龌蹉的行为思想了。我喜欢他,他过得快乐我就快乐了,不过以后要是能见到沈言的夫人,我一定要好好叮嘱叮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