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韩辞这边拿到那本没有名字的琴谱,告别了他之后离开他的庭院时回头看看那个被世人传颂的如同救世主的镇国大将军,手捧着一本佛经坐在那里不说话,显得竟有些凄凉。
将那本琴谱放进自己的房间后,稍稍整理一下才去找这时在奶娘那里的沈言,其实一直觉得这件事情很为难言,因为毕竟是韩辞的奶娘算是韩辞半个娘了,人家凭什么将自家将军的事情给我们两个外人说,但是当沈言给我说的时候却是奶娘自己愿意说的,到底沈言用了什么手段,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这件事情终究要有个结果了。
奶娘讲的是大婚之时,韩辞来找过奶娘说了一些话。
那夜是月圆之夜,这次大婚的日子选的着实是时候,那日是一个名叫锦簇流年梦的节日,为的是纪念当时长安一位已经过世的美男子,并不是因为他长得好看而纪念他,而是他竟然在当时那么多美人中娶了一个长相异常丑陋的女子当老婆,要不是这个美男子眼神不好,要不就是他重口,最主要的是那个丑陋的女子死的很早,就在他们成婚第二年就了,而后好多媒婆要为这个美男子介绍新媳妇,可是都被他拒绝了,他要为那个女子守孝终生不娶。‘锦簇拥月入怀,流年浮生似梦’这句话讲的就是这个故事,因为故事开头实在令人吃惊,结尾又令人伤情,令很多女子感怀,所以这个锦簇流年梦的节日是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每年的这个时节街上都会有人带着面具在逛街。因为那个美男子不在意自己妻子的面容,所以大家都把面容遮盖住,只为促成另一段感情。但是只是因为一个美男子娶了一个丑老婆就可以形成一个节日,可见这古代的人民普遍没见过什么世面。
将军府里虽说是大喜之日,但是人却少的可怜,没有宴请任何的王亲贵族,也没有什么达官显贵,看来王莽为了将王曦娶进韩府费了不少力气。可是后来知道的却是王曦自己要求的最好人少,自己家的人就好了。这么一看,她为王莽骗她做了一个很好的铺垫。
韩辞手中拿着一个面具走进奶娘的房间,奶娘那时正在收拾着自己刚整理好的衣物,看着韩辞拿着面具不由的心酸道:“可是苦了将军。”
窗外灯火流年,没有人来将军府门口闹闹喜事,因为大家好像都知道新夫人不喜太吵将军为了顺新夫人的心意,就没大张旗鼓的办喜宴。不由得失落了好多,觉得这么一场大喜事自己参与不了,但是回头又想想今日是锦簇流年梦日,出门保不准会遇到一个瞎眼的姑娘或者公子瞧上自己,心里瞬间又高兴起来了。但是不顺心意的是,那些以嫁给韩辞为目标的姑娘此时都在家里哭,哪里有时间出门逛什么街,所以导致街上本来该是男男女女的街,变成了男男男男逛街,但是这种情况下也促成了不少的好姻缘。那些断了的衷心感谢韩辞成亲。
回到韩府里奶娘住处那里,奶娘为韩辞在她的小庭院搭了一方小方桌,上面略摆了几杯清酒,看着窗外人们为了过节日而放得烟火倒映在他的瞳孔里,冷风吹动奶娘庭院外的那一扇门,重重烟火花影下透露出一个大红嫁衣的影子,亭亭玉立的美人,带着那些期盼的喜悦一眨眼又不见了。他在想,她现在应该很快乐吧。他和她睡在他自己的床上。
奶娘坐到韩辞的对面,自己为自己调了一壶茶,想为韩辞换掉那壶酒可是韩辞却伸手挡了挡,无奈的自己为自己斟了一杯茶。一时间茶香和酒香交汇在这个庭院。他拿起酒杯一口就喝下了,皱皱眉头说:“兰姨,你去忙自己的吧,别管我,今夜过了就好了。”
兰姨斟茶的手抖了抖,慈爱的说:“你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从小没爹没娘被大王捡到抚养长大,对他一直很尊敬,可我觉得你们啊更像是兄弟,大王是哥哥,你是弟弟,有时候弟弟想要的哥哥要是抢了,也说什么不得。”
韩辞笑笑:“哪里会抢来,这命中注定他们就是在一起的,就算我再怎么也没办法。”
兰姨说:“将军可是觉得可惜?”
韩辞:“可能是不甘,那日在青山上救她的。”顿了顿,又喝了口酒:“明明是我。”只是说出去王曦也不会信罢了,那****和王莽微服出巡本想去查看平溪那几日的天灾之后,人员伤亡怎么样了,从长安到平溪路程很遥远,也许他们是为了节约路程取道青山过去近了许多。走进青山时,大雪不期而至,阴沉沉的天可却因为这雪白的地变得昏暗了,想到王莽乃龙体不能冒着风雪赶路正好路上有一家打猎夫妇搭建的小竹屋,于是大家就商议着在那里歇息下等到大雪过后才离开,因为他们也是第一次来到青山,所以不太熟悉路,韩辞平日里舞刀弄枪的天气什么的对他影响不大,就决定往前面走去探探路,王莽也应允了。他一个人撑着一把镶有清冷白梅花纹素白的紫竹伞上路了。
阴沉沉的天,每走一步都好像要陷下去,雪地里吹来的风就好像是夹着刀子一般,打在脸上生疼,就算穿的再多也感觉那些雪风总在往袖子里面不住的灌。白雪茫茫中,他用一块干净的白布裹住自己拿着伞柄的手,免得风刮过来将手冻僵了,拿剑之人手受伤了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那边王曦也正背着一个小包裹,因为不方便她连伞都没拿,大雪将她纤细卷翘的睫毛都凝成了冰,眨一眨就好像雨蝶在眼睛上飘洒一样。艰难地往上爬着,不远处那从被大雪覆盖的差不多的三叶青露出点边边角角的绿色,她向脚下正踩着的岩石借力,稍稍使了点力气手指纤长的就抓住了那簇三叶青,正在高兴之余,那条违背生存定理本该在冬眠的那条竹叶青迅速的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在她小腿上咬了一下,毒液在寒冷的冬天也不负重望的迅速的灌满全身,连呼救的时间都没给她,眼前一片模糊便倒了下去,手中还紧紧的抓着那丛三叶青,那条竹叶青像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一样,王曦
倒下后它也突然变硬了死了。
大雪没有要停的意思,王曦身着一身浅蓝色的外衫,在这大雪纷飞的雪地里不细看其实看不出来,远处传来软玉云靴踩碎枯枝落叶踏着白雪走来的声音,韩辞将伞面微微抬起,露出那对好看的眼睛,他刚刚在远方看着这里好像有个人但是又瞧着不真切。走上前来,看着地上昏迷过去的王曦急忙的丢掉手中的那把伞,解开自己手上缠着的那方干净的步,用双手温柔的将她脸上的那些冰霜给擦掉,这般惊为天人的容颜,好熟悉。
若梅胜莲倾国绝色,这是那副万物都不放在眼里的那个女子的模样。王曦。
韩辞从小因为是孤儿的缘故,大小就是自己有伤自己医,宫中有好的郎中,长安也有许多的好的郎中,可是他从来没有用过他们就是因为基本上他也算是半个郎中了,他不是有人教他,而是战场上实打实的练出来的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