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这拙荆剑门说的很强硬的感觉,但是其实它的主人却是一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中年妇人,她已故的丈夫是剑痴在年轻时创下了这个门派,后来驾鹤西去的时候将这个门派交给自己的夫人和嫡传弟子打理,所以这个妇人也算是剑门的掌门人。剑门和琴谱看起来好像不相关,但是这个妇人恰好是个琴痴,以前她与她丈夫在一起的时候一个弹琴一个舞也成为了当时盛名的神仙眷侣。这位妇人喜爱收藏琴谱,天琯弦歌谱就在其中,但是唯独这首曲子她总是弹到一半就会失去这个曲子原本的韵味或调子。当韩辞来求得时候她只问了一句:“你如何确定你口中所说的那个女子能弹出天琯弦歌谱”
韩辞露出平日里最常见的笑容:“夫人不拿给她尝试,又怎可知道她弹不出。”
夫人笑笑,将刚刚准备赠与他的谱子大袍一遮,收入手袖中。韩辞讶异到:“夫人这是为何?”
夫人看着他:“公子确实不似常人,但是老身与公子素不相识只因为公子一句话就把这举世难得的曲子给你,那要是公子是骗老身的怎么办?”
韩辞理理刚刚皱起来的衣服下摆:“她是我遇到过第一个如此特别的女子,我没听过她弹琴,但是言语中总能流露出她对琴艺特殊的感情,不能叫做喜爱痴迷也不能叫做厌恶,应该是一种命中注
定的吧,韩某乃一介武将,自然不懂得这些弹琴写曲之类的事情,但是这个曲子她很想要而我也很想送给她。”只是他不能罢了。
话刚落下,窗外梅花花瓣随风飘落,房屋外冰冷的石块浮屠出带着些禅意的幽静,半晌夫人起身来看着韩辞问到:“那位姑娘可是公子的心上人?这般的费心费力只为求得一件死物。”
韩辞微微有些震惊,继而又笑道:“确实是在下的心上人,在下求得这个谱子只不过是想以后的日子中,当她拿出这首曲子能忆起在下的一星半点罢了。”
夫人疑惑:“公子这句话的意思是公子要离开那位姑娘?”
韩辞发现自己失了态说:“在下是来求琴谱的,其余的一概不谈吧。”
夫人将手中的那本谱子递给韩辞,笑道:“这首曲子我当初得到的时候高兴了很久,因为这首曲子实在是太飘渺了。这是我夫君与别人比剑得来的,他当时也是这么说的,希望在以后的日子我一看到这首曲子就能想到他,可是他都死了七年了。”夫人声音有些哽咽但是不久就压回去了:“他死了七年,我还清晰的记得他以前的种种,不用这首曲子我也不会忘记他的。”
韩辞将这首曲子收入怀中,看着面前的那位双鬓已有白发的美丽夫人,王曦以后会不会也这么记住他。不用那首曲子也这么记住他。
夫人看着他又说道:“这曲子放在我这里也没用,我弹奏不出传闻中的百鸟朝凤,送给公子也算促成一番好事,如果有一日公子如果真的离开了那位姑娘,也不要着急,姻缘这事急不得。”
韩辞拱拱手:“多谢夫人的美意。”
韩辞一路快马加鞭回到平溪,踏过白玉做的祭祀台牌坊,他急忙跳下马,看见台上一袭白裙的王曦静静的坐在那,眼神空洞的看着面前那些来来往往送琴谱的人,突然心里闪出个念头,要是他告诉王曦是自己救的她,是自己拿到的这个谱子,这件事情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王曦啊,是我救的你是我拿到的谱子,不是他。
可是终归他没勇气去抵抗王莽,准确来说是不愿意抵抗王莽,他捡到他给予他好的生活教他习武给了他镇国大将军的名号,他怎么可以这样的忘恩负义。只希望自己死后能让王曦对他有那么一点点的映象,有那么一点点的地位,有那么一点点的惋惜。
死?他早前就想过,他太了解王莽了,爱猜疑野心勃勃怎么会容忍他在朝中,而且朝中好多臣子早已对王莽不满,相反已有不少的墙头草老臣明示暗示过他可以抢过皇位,自己称王。这些事情,王莽肯定知道。按照他的性格,到时候给他随便按个罪名便会死掉。
他不在意自己会死,因为是王莽给了他生命,现在也该还给他了,只是为什么在这种时刻他会爱上这个女子,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还是个画像,可就是那副画像才令他神魂颠倒。
王莽从他手中接过曲子,吩咐他混进人群中去,只为防止有人破坏他的大计。恰好台上当时就只有那个贾公子了,他就这么自然而然的走上台,献完曲子过后顺理成章的成为王府的女婿。果然那天晚上王莽入眠时,再也没有先帝恶灵在困扰着他了。
听文书说那个巫术师只说对了一半,王曦会弹天琯弦歌谱不假,是王莽的劫不假,但是她不只是巫术师口中说的那个简单害怕被敌国抢去那么简单,如果王莽将王曦娶进宫,王莽的君后尤其的善妒,娶进去少不了的一场女人之间的恶斗,而王莽会陷入王曦情意中太深,荒废国业,这样的国家怎么会长久。所以王莽将这件事的冤大头又给了韩辞。只是他凭什么洞房花烛夜不给人家韩辞后面的烂摊子全给别人。真是太把韩辞当受气包了。韩辞不知道巫术师说过的劫什么的,只以为是大王得到手过后便不再珍惜这个女子,有句话说得好就叫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他以为王莽是对王曦没兴趣
了。
那时的韩辞觉得王曦肯定会恨他的,可是没想到的是王曦竟然对这件事情没有任何的不安,只是她说这样的话我不会再信了。
两个人相处的还是很愉快,有夫妻之名,不曾有过夫妻之实,但是这样对于韩辞来说也真的很满足了。
这样融洽的气氛,直到王曦那日在凉亭中与韩辞一同品读佛经时突然小腹奇痛无比,不待韩辞有反应的机会就毫无征兆的昏死在地上,起来时韩辞眼神中却流露出那****去找无妄师太时的那种感情,是什么,是怜悯。
韩辞担忧的开口到:“你与大王的事,我是知道的,但是这件事说出来不知道对你是还是不好。”看着王曦带有疑惑的脸庞,将手中握了许久的药丸递给她:“将这个吃了,这是大夫给的保胎药,你有身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