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凡人:[轮回](上)
当血腥在空中飘扬,无数尸体慢慢僵硬,满月隐去。我明白,自己又杀了上千人。可,这已然成为事实。
我是冥宫的煞星。听他人说,在我出生那晚,正值月圆。天边的那一轮圆月犹如一面明晃晃的镜子,镶嵌在没有一丝乌云的,深蓝色的天幕上,皎洁的月光洒满冥宫的大地。很多下人都说这是个瑞兆,我生下来一定会和我娘亲一样,花容月貌,武功高强。可当我生下来时,那圆月竟慢慢变色,变成了骇人的黑红色。那一晚,冥宫里的下人全数化为灰烬,而娘,也不见了踪影......
爹在我满月那天为我起名;璃殇。那晚,月亮格外的亮,爹的子嗣也和娘一样,离奇失踪......
我不觉得我很薄情。每当我看到那些嘲讽我的人被我活生生的折磨致死,我都觉得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慢慢消散,片刻后,又和往常无二般不同。二长老死前被削去双耳,剁去四肢,浸在盐水里,可死时,仍然那样大义凛然。他说:“璃殇,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吧。但时光不能倒流,一切都要随心......”我直视他的双眼,但他已经死了。
爹是冥宫宫主。冥宫是江湖上公认的邪教。我只有一个爹,爹也只有一个我,我将会是冥宫唯一的继承人。但,在我继位那天,爹赐了我一杯毒酒。他指着我的脸骂我,他说我是祸星;他说我让他最心爱的女子失踪;他说自从我生下来后冥宫就厄运连连;他说,我不应该存活于世间。他说了好多好多。但酒面上,只是静静地倒映着一张倾城倾国的绝美容颜。那天,冥宫的宫主被人杀死,挂于皇城城门前,分尸八块,其残忍手段令人发指。他的女儿璃殇继承父位,并带领冥宫之人退隐江湖,不问世事。
天边的圆月已隐去,我的白衣被血染红,手中三尺青峰还在尸体上,脑中那种消散的感觉已不复存在。
长安街上一片繁华,百姓都安定的生活着。我换了一身衣饰,戴上人皮面具,去了郊外那家宅院。
四月本是繁华季
院中翠柳拂红袖
“琉兄,几日未见,我看你又英俊了许多啊......”我定了定神,看向那院中兀自赏花的妖孽男子。“璃兄彼此彼此。”他转过身来。
我和他相识在上元夜的护城河边。那晚正值月圆,他在芸芸中翩翩而立,眉眼淡漠,薄唇轻泯似隔世的仙人。而彼时,我已因月圆而失去心智,变性男子。后来听他说,那时我红衣张扬艳丽,慵懒华贵如怒放牡丹,脸颊因酒染上了淡淡浅粉,樱花一般红艳的双唇微勾。那端的是慵懒艳丽,魅惑风流,冷淡如冰又骄傲如火,带着摄人心魄的美丽。于是他便起身向前,与我结拜,甚至亲自将昏迷的我背去他的宅院。后来我用冥宫庞大的情报组织去查这男子的身份,可一丝分毫也查不到......
“璃兄?”我回了回神。“璃兄这一身血气,恐怕是杀了不少人吧......”他双眉微蹙,竟是说不出的好看。“琉兄真是细心......那我就借用你宅院的浴房,烦请琉兄等上一等。”我洒脱一笑,说道。
“你的就是我的,何来借用一说?碧玉,前来伺候。”他柔柔一笑。笑容未达眼底。
“那就烦劳了。”我话音刚落,一个女子便从角落里走了出来,素衣衬着素颜,倒是清秀。看着她,好像上辈子见过似的,熟悉又陌生......
“璃兄莫不是看上这丫鬟了?璃兄若是想要,拿去便是......碧玉,还不带路。”他唇角扬起有些古怪的笑意,向远处走去,隐约间,传来一句话:“璃兄沐浴过后,直接来我卧房便是。”我回了回神,将心中那些荒谬的念头抛去,问道:“你叫碧玉?你出身何处?”“奴婢从小便跟随公子。”答得不卑不亢。“带路吧。”我思索着,隐约间,似乎觉得这一切都不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