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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从前

全市的中小学不知道是不是约好了,竟在同一天开家长会,湛川市的公共汽车全体出动,来迎送家长们。

家长会就要开始了,墨妍想起借的欧阳述的一本小说落在教室了,便从公寓楼来到教室,还好,还有一些家长没有到。墨妍拿着书正准备走,看到了景准的妈妈和欧阳述的爸爸坐下来,就和第一次见到欧阳述的感觉一样,两位家长也在看自己,礼貌的笑笑就走了,被班主任看到可不好。

家长会结束后,三位家长站在教室门口面面相觑。

欧阳述的爸爸先打破了沉默:“十几年不见了,没想到今儿在这见面了。”

墨妍的妈妈:“是呀,老欧。”

景准的妈妈:“是呀,为着孩子们躲来躲去,三个孩子还坐到了一块儿,真不知是福还是祸。”

景准的妈妈不知对墨妍的妈妈说了什么,墨妍的妈妈立刻回绝了,一脸的不高兴,景准的妈妈还想说什么,被欧阳述的爸爸拉住了,对她摇摇头。

好多学生进来教室。

墨妍走进教室,看到三位家长不知在说着什么。

“妈妈。”墨妍叫了一声妈妈,走到妈妈身边,“家长会老师都说什么了?”

墨妍的妈妈:“老师说你不听话。”

“不可能。”墨妍知道妈妈在逗自己。旁边的两位家长老在看自己,墨妍打招呼:“叔叔阿姨好。”

欧爸爸:“好好,你就是墨妍吧?都长这么大了。”

墨妍看着欧阳述的爸爸:“叔叔之前见过我吗?”

“呃,呃……”欧阳文不知道怎么说,结巴起来。

“你欧叔叔的意思是你长得高。”景准的妈妈蓝丽珍帮着欧阳文打圆场:“嗯,比小时候瘦多了。”

墨妍糊涂了:“阿姨也见过我吗?难怪我觉得叔叔阿姨好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蓝丽珍的眼睛一亮:“你觉得我面熟吗?”

墨妍看了看,实在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好像是云里雾里的事情,只好抱歉的朝蓝丽珍笑笑。

家长会开始之后,欧阳述和景准躲在教室的窗户下偷听府逸轩都讲些什么。就在走廊上,仗着运气好,没被发现。结束之后,俩人走进教室,可两位家长的目光都集中在墨妍的身上,没被各自的家长看到,两个人出了教室。

欧阳述和景准在回去的路上。

景准过了桥之后,单手扶车:“欧阳述,你不觉得你爸、我妈、还有墨妍的妈妈看起来怪怪的吗?”

欧阳述:“我也觉得,但又说不出来怪在哪里。难道以前认识吗,不太可能啊!”

景准:“墨妍家不是从米洛市搬来的吗?还搬到了乡下。咱们两家可是一直都在这儿,两地隔着几千公里呢!”

欧阳述:“咱们回去问问。”

新来的校长似乎有很严重的洁癖,自从他来了以后,墨妍觉得打扫卫生的次数越来越多,发展到后来,大家都觉得不是来上学的,而是来打扫卫生的。

“咱们是来打扫卫生的,顺便学习学习参加一下高考。”欧阳述看着站在讲台前分配打扫任务的景准,对墨妍说。

墨妍烦死了:“真是的,怎么这么浪费时间啊!不是星期一才大扫除的吗?今天才星期三怎么又打扫了?就隔了一天是有多脏啊!”

教室里尘土飞扬,所有的桌凳都被搬到了外面走廊上,景准拿着一袋洗衣粉,倒了一些在水桶里,按班主任传达的校长的命令,准备水洗教室。因为教室在三楼,提水要去很远的楼下花园那里的洗手间,所以,为数不多的男生就把这项活给包了。女生们有的在擦窗户,有的在擦门,还有的去楼下打扫班级清洁区了。

整幢教学大楼都在清洁,连楼梯都是女生们拿着清洁球在擦,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下午的课是全泡汤了。

景准正在那洗拖把,有男生跑过来说是班主任让他去一下办公室,景准不知道班主任找他有什么事,把拖把给欧阳述,就去办公室了。

从办公室回来后,景准喊了几个男生就走。等他们回来时,大家停下手来,原来,府逸轩是让景准从班费里拿出一些钱买水果给大家吃。

大家边吃边聊,吃完接着干活。

和第一中学比,二中的放假奢侈的多。

第一中学只有星期天下午半天假,二中有星期六晚上和星期天一天的假,平时也不用像第一中学那样上中午的自修。

虽然星期六晚上可以不上晚自修,但寝室里的灯仍是按平时时间学校统一开关。不愿意去教室看书学习的就呆在寝室里睡觉,还有的女生去报刊亭租一些********小说来看,一天三毛钱,没有灯和插座,很多人坐在楼梯上看。

墨妍有时也会放自己一个假,但却更忙,洗澡,洗衣服,买零食,有时还要买一些衣服和鞋子,也只有这样的晚上才可以逛夜市,总之,所有和学习无关的琐事都要在星期六晚上完成,如果有可能,再好好补充一下睡眠。

这样,星期天才可以一天都用来看书。

学校在不停地搞建设,“羊毛出在羊身上”,二中早已不是放月假了,差不多三个星期就回去一次,有时候一个月回去两次,每次回去学校都会让学生交各种名目的钱,一时,二中怨声载道,钱却一分都不能少。

景准和欧阳述去车棚推车。

景准指着新修建的花园里的花:“欧阳述,看到没有,钱开出来的花就是别样鲜艳。”

欧阳述说:“其它的花开需要水,二中的花开需要钱。”

墨妍把西瓜洗干净,切成两半,一半放在冰箱里,剩下的一半抱着,拿着勺子往嘴里送,不时也给妈妈吃。

墨妍倚在门框上:“妈妈,我真觉得那俩人眼熟,真觉得在哪里见过。”

妈妈停下洗菜的手:“怎么可能,别瞎想了。”

墨妍吃了一口西瓜:“妈妈,你还记得咱们在米洛市时的咱们的邻居吗?那时若涵还没有出生,就是我很小很小的时候。”

妈妈手里的菜篮子掉在了地上:“妍妍,你还记得?都快二十年了!”

墨妍放下西瓜,蹲下来捡菜:“啊,我记得呀,有一户人家的男主人不是死在了米洛市的煤矿上吗?”

妈妈关上水龙头:“妍妍,你怎么想起来说这个?”

墨妍喂了妈妈一口西瓜:“嗨,我昨天在学校看报纸,看到山西有一座煤矿瓦斯爆炸死了不少人,就想起那个邻居了。”

妈妈松了一口气,刚想说什么,就听见墨妍又在说:“妈妈,我记得那邻居有两个孩子吧,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男孩好像比我大几天,我好像小时候都叫他‘欧阳哥哥’的,他妹妹,嗯,我就没印象了。”

妈妈把菜重新洗好,放在菜篮里晾干:“你这孩子记忆力怎么这么好呢?”

“那是!要不怎么学文科呢!”墨妍对自己的记忆力一向挺自豪,虽然不能过目不忘。

“妍妍,你吐的西瓜籽呢?”妈妈看着墨妍。

墨妍抱着西瓜就往楼上跑:“在我肚子里。”

妈妈:“早就跟你说吃西瓜要吐西瓜籽,就是不听。”

墨妍跑到楼梯口,又伸出半个脑袋:“我都咬碎了,不会生根发芽的。妈妈,还有半个西瓜在冰箱里。”

欧阳哥哥?难道欧阳述就是我的欧阳哥哥?没这么巧吧?

你之所以不记得那个小女孩那是因为你就是她呀。

妈妈看着墨妍消失在楼梯口。

家长会过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同学们都还在说高二<6>班的家长“空前”一致,在会议结束的第一时间,问自己家孩子的第一个问题都是:“你们班主任的声音那么小,你们上课的时候能听到吗?”

大有“绝后”的意思。

墨妍一边写作业,一边听旁边的女生在聊这些,一边在等欧阳述。

都快两点了,这家伙怎么还不来?

欧阳述将课本放在课桌上,墨妍抬起头来:“你来啦!”

欧阳述坐下来,看着墨妍:“你在等我啊?”

墨妍点点头,一脸不自然的笑:“嗯。那什么,请你吃巧克力。”

欧阳述看着她:“你看看你,有什么都写在脸上。哪有你这样的,坏事还没干呢,脸上全露出来了!”

墨妍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欧阳述同学,你是姓什么?上次问过你的。”

欧阳述伸出手来:“巧克力呢?”

“你……”墨妍指指他的课桌肚:“在那。你还真是实际呢。”

欧阳述把巧克力塞进嘴巴里,墨妍在等答案。

“我姓‘欧’,名‘阳述’。江湖人称‘欧阳述’,易墨妍小姐,对这个答案还满意吗?”欧阳述看着墨妍。

墨妍把欧阳述的水杯盖打开,递给欧阳述:“那么大一块巧克力你就一口吃啦?要一口一口咬的,好不好?来,喝点水吧。嗯,你有妹妹吗?”

欧阳述摇摇头。

墨妍看着欧阳述,声音变得柔软下来:“你还记得你小时候邻居家的小姑娘吗?有没有小姑娘叫你‘欧阳哥哥’或者是‘欧阳小哥哥’,因为你只比她大十几天。”

欧阳述摇摇头。

“那么多书你都记得,怎么连个小姑娘都记不住?”墨妍问他。

欧阳述很无辜:“我们院里没有比我小十几天的小姑娘。你说的那个欧阳,我想可能是因为院里的小姑娘太丑了吧,所以没记住。”

“你才丑呢!”墨妍说。

“我说你了吗?”欧阳述说着凑过身来看着墨妍,“怎么啦?在找你的青梅竹马?”

墨妍看着欧阳述:“没有。最后一个问题,你是一直都住在湛川市的吗?”

欧阳述点点头:“你终于问了一个能让我点头的问题啦。”

墨妍不问了。

欧阳述用米洛市的方言说了“米洛”两个字。

墨妍把欧阳述的历史本抱着:“你怎么会米洛市的方言的?这么多年了,我都不记得了,快点告诉我,不然就不还你的书。”

欧阳述也把墨妍的历史书抱着:“就你会呀,我也会。”

景准上气不接下气:“欧阳述,让我进去。半路上自行车车链掉了,送去修了,我跑过来的。咦,你们两个人都抱着书干什么?”

“砸你呀!”欧阳述说着,把书还给墨妍。

墨妍也把书还给欧阳述,对景准说:“没什么,拿错了!”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米洛市的方言,好像前世就会了,现世只剩下了“米洛”两个字,说来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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