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魂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做卧底。正了正神色道“只要是主子想要的。仇魂一定拼死拿到。”
冷非夜听了却低低的笑起来。笑声带着某种不知名的韵味。可笑他想得天真“冷非翎的东西可是那么好得的?他的东西十个有九个是陷阱。而我还不知道他把真的藏在哪儿。只有取得了他的信任,才能得到。”
仇魂拧了拧眉,疑惑道“您,要的是什么东西?”
“赤恋解药。”
那晚过后,仇魂便制作了假的把柄故意散播到冷非翎的手里。
受他的威胁办对冷非夜不利的事。
冷非翎吩咐他杀掉冷非夜身边保护他的二十名绝顶死士。
当时,仇魂很是愤恨。所以,把此事告诉冷非夜。问他要怎么做。总不能真的杀掉死士吧。那么,他们的势力将会大大的减弱。假的卧底,成了真的杀手。
冷非夜听了只是浅浅一笑。笑容依然温柔迷人,却缺少那份属于人的温度。
把那二十名死士叫到身边。微笑之际。一片血污。
仇魂看着眼前眉梢染血的冷非夜,嘴角依然笑得灿烂。
身旁站着的二十名死士早已不见了头颅。血染红了他净白的衣摆。
他却只是说了一句话。
“把头给他带去……”
仇魂深深的闭上眼睛。闻着斥诉着血腥的空气。提着二十个兄弟的头颅转向大王子冷非翎的东殿……日和殿。
仇魂一直以为,冷非夜想要赤恋的解药无非是想控制翩舞。控制那个女人。将她纳为己用。
可后来的事情,却超脱了他的想法。
带回死士的头颅。冷非翎终于开始信任他了。把一个手腕被割了数条口子女人推给他。用威胁的口气。要他把这个女人烧死,然后送去倾香宫。
仇魂看着脚下躺着的因放血过多,而奄奄一息的女人。心底狠狠一凉。这个冷非翎真是丧尽天良。
不过,他依然照办了。
不是听他的话。而是冷非夜的命令。
女人鲜活的身体变成焦炭的那一刻。
他闻到灵魂腐朽的味道。
他知道,那是他的。
一切都很顺利。都按着冷非夜的计划按部就班。
仇魂以为很快就结束。
却没想到。
冷非夜把他叫了去。
改变了故事的结局。
他说。“冷非翎的下个命令是杀了我。你照办。”那一刻,仇魂闻到了灵魂腐朽的味道。
那不是他自己的。而是眼前一身纯粹白衣,带着优雅微笑的天使的。
他说“没必要做到这样。”
冷非夜笑了“你以为冷非翎那只狼会信任你?我只要活着,你就不会得到他的信任。”
仇魂急了“可是,您要是真的……”他不敢说下去,顿了顿又说“那得到赤恋的解药有什么用?”
“我还有两条路。”冷非夜眯着眼,嘴角挂着憧憬般的笑容“如果我真的走了第二条路。那么拿到解药交给翩舞。送她回穆国。那里有人在等她。”
仇魂一直都不懂,为什么他会笑着说出成全的话。也不明白,他说的第二条路究竟是什么!
后来,当他凝视着冷非夜那张凝着永恒微笑的脸时。他终于懂了,他说的两条路是什么。
他也终于知道,那晚他为什么笑着说成全。
因为,冷非夜早就知道,带翩舞远走高飞的第一条是死路。
仇魂想笑,笑冷非夜愚蠢。笑他天真。笑他做了最傻也最残忍的赌局。结果却把自己输得干净。
你用命成全那个女人。
成全一个不爱你的女人。
可惜,那个女人,永远也不会知道……
那夜,他死了。
冷非翎用了五天时间瓦解了他所有势力。
朝堂之上,他以叛国逆臣之罪被逐出皇族。尸骨被挖出皇陵。
仇魂买通了挖掘他尸骨的官差。
一点一点用手将他从皇陵挖出来。
他之所以没有用锄头,是不想用那冰冷的铁刃伤了他永恒的笑容。
当他把冷非夜挖出土的那一刻。心狠狠的痛着。也不知道是因为残破流血的十指连心的缘故。还是看到他带着满足笑容沉睡的尸骨。
仇魂隔着空气抚摸着他凝固的笑容。他不敢真的碰触。一直不敢。
他怕,怕毁了他那纯粹的微笑。
艳阳下,他依然纯粹得如温柔的天使。
仇魂喃喃自语。
主子,你可曾想到这样的结局?
这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吗?
那你是否算到,此时,我是多么想追随你而去呢?你可曾料到,连同我破碎的心跟你一同埋葬?
主子,我一定会完成你的计划。拿到赤恋的解药。
但是,对不起。我不会送那个女人回国。
因为,我并不想成全……
结局往往残酷。从来都是不公平。
爱上错的人,永远得不到幸福。
这是宿命的死规。
我现在终于知道……
牢房外的雨依然凶猛。拼了命般疯狂的撞击着铁窗,不知是天气所致,还是寄托了谁的执念。
仇魂看着绑在木架上的翩舞。她依然看着窗外的雨。
却不知,这雨是谁的泪……
仇魂的脸上划过一道冰冷,也不知是飞溅的雨珠,还是他哀戚的眼泪。
仇魂转身离开地牢。冲进大雨中。
任凭雨水冲刷。雨珠如刀子一般割伤他的皮肤。
割碎了,他温热的泪。
黑暗犹如鬼魅,侵蚀着每一寸暖阳。直到光明不复存在。
日和殿上,一缕幽明烛光,在黑暗中闪烁不定。犹如黑暗的眼睛。诡异可怖的注释着漆黑的夜幕。
桌案上的红色蜡烛,跳动着暖黄色的火苗。炙烤出一滩血凝。顺着烛台滴落。血红的蜡油,犹如亡人的一滴血泪。滚烫炙热。
烛火摇曳,照清了一室隐晦。
金色的牙床之上。摆放着一具高大的刑具。铁质的锁链穿透牙床,吊于房梁。可怖的寒光穿透了锁链下的阴影。
一具****的身体,毫无遮掩的暴露在空气中。任由锁链贯穿四肢,吊于空中。
翩舞双手被铁链牢牢的绑住,细瘦的手腕已经磨皮见骨,鲜血顺着她的胳膊蜿蜒而下,滴落在石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手腕火烧般的疼。翩舞站直了身体,手腕不用在承受整个身体的重量,痛苦略微缓和了一些。
脚下一滩血红,映出翩舞极尽苍白的脸。魅惑的容颜,此时不哀不凄。只带着死一般的寂静。虚弱的看着眼前,越来越模糊的身影。
烛光微颤,眼前的身影也摇晃起来。
不知是眼前的幻觉,还是眼前人愉悦的表现。
修长优雅的身影依靠在太师椅上。静坐在翩舞正对面。嘴角含笑。深邃的瞳仁带着染血的温柔。只手托着下颚,另一只手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