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落歌吓得狠狠咬着自己的手指。银牙深深刺进肉里,泛出一片血雾。她不敢哭出声。她害怕,害怕下一个被鞭责的就是她。她会被活活打死的。
看着那面目全非的尸体,落歌心中痛苦万分。但又不敢表于言行。她,太懦弱了。
终于,在那如风的抽打声停止后,冷非翎不满血丝的眼睛看见了一直躲在车下的落歌。
看到她时,冷非翎脸上突然燃起一丝兴奋的火光。他把她恶狠狠的从车下扯出来,忽然优雅而诡异的笑了起来“我怎么忘了,你的存在呢。”冷非翎阴狠的笑着。冷非翎阴狠的笑着。惊得落歌花容失色。她懂他的意思。车队中,只有公主和落歌两个女流。死了公主,还剩下她一个。他是要让她去勾引凌王。这对落歌来说简直是把她推给死神。
她早就听说,凌王生性残暴。上了他床的女人,没有一个是完完整整下来的。死相凄惨无比。
落歌恐惧的摇着头。眼底带着深深的祈求和惶恐。嘴唇微张,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绝色的娇容顿时毫无血色。
冷非翎诡谲的笑着。忽然车队里的其中一名将领,低低喝了声“凌王见过公主。这个丫头和公主长的完全不一样。他会心生怀疑的。此事不妥。”
一句话如同当头棒喝。只见冷非翎的表情越发凶狠。捏着落歌脖子的手越发用力。直至有血从落歌的嘴巴里涌出来。
忽然一道冰冷又空灵的声音响起“你最好放开她。因为他是你唯一的希望了。”
来人语气很轻,但冷非翎却出奇的听话。顺从的松开了手。转身间,优雅的笑容擒在嘴角。
“来人可是神医半面公子。叶寒澈?”
只见来人身着青蓝色锦袍。三千青丝倾于脑后。随风摆动。手握红色玉笛。身形儒雅。灵动脱俗。冷峻的脸庞带着银质面具,掩住上半张绝色花容。只留下刀削般的下巴,引人遐想。
“神医不敢当。江湖人恭维而已。”淡漠而不矫情的口气带着隐隐的高傲。
“神医谦虚。不知神医刚才的话,是和意思?”冷非翎打量叶寒澈一番。幽幽的问。
叶寒澈眼神一瞬不瞬的看着瘫倒在地的落歌。眼底带着较有兴趣的笑意。
“这里只有她以为姑娘,她若是死了。就再也没有人能帮你了。”
“呵,就算她不死,也帮不了我。”冷非翎嗤之以鼻的藐了落歌一眼。带着隐隐的杀意。
“谁说没用。只要将公主的人皮面具带在她的脸上。不就没问题了吗?”叶寒澈话音刚落便迎来冷非翎猖狂的笑声。
“果然是神医。”冷非翎恭维道“还请神医帮忙易容。非翎自当答谢。”
叶寒澈不再说什么。只是看着倒在地上的落歌。疑惑自己一个闲人,为什么会管下此事。是因为一时冲动?还是因为看到那女子满面泪痕的表情?
他本是路径此地。却精巧看到落歌垂死的一幕。
他从没想到,人,面对死亡来临时,竟然可以如此美丽。他就是个医学痴人。他喜欢研究人们死时的形态。
而他为落歌的表情着迷。
她满面泪痕。痛苦的表情中不带狰狞,不带安详、不带愤恨、甚至都看不到挣扎。只有深深的无力,而无力中竟还带着隐忍。
超出了他见过任何一个临死前人的情绪。
他忽然很想知道,她活着是什么样子。
叶寒澈在可怖的地狱边缘救了她,却不知,即将将她推入另一个深渊鸿沟。
落歌永远也忘不了,那制作人皮面具的过程。她永远也忘不了那张活生生撕下的脸皮,敷在脸上的触感。她永远也不会忘记,带给她这一切恐惧的人……叶寒澈。
叶寒澈熟练而完整的撕下冷若萱的脸皮。很庆幸。冷非翎没有因为愤怒而责伤她的脸。那张冰凝般透彻皙白的脸依然那么完美。他用药物将血淋淋的人皮泡制了一会。之后又加入几道程序。最后,将那冰凉的皮肤完全覆盖在落歌毫无血色的面孔上。再稍加修饰。
冷若萱如再次活了般。依然是惶恐的眼神、依然是懦弱的神态。依然是胆小的性格。她和公主简直如出一辙。
一切都弄好后。叶寒澈伏在落歌耳畔,灵动的嗓音穿透她的灵魂“你,叫什么名字?”
“落……落歌。”颤抖的声音被瑟瑟寒风残忍的撕碎。犹如鬼魂的啜泣。
叶寒澈抚了抚面具,唇畔勾起随性的一笑“我会记住的。”
黄昏将至。冷非翎拖着落歌上了马车,赶往穆国主城。
叶寒澈背对着他们而行。山腰处。那银色的面具下空灵的眸子缩了缩。
唇畔低语“落歌。有趣。”
穆国的盛宴上。落歌被冷非翎推向了大殿中央。在一片掌声的哗然下。她翩翩起舞。曼妙的身材配上那魅惑的舞姿。可谓绝色。
只可惜,她一直都没有笑。不是她不想扯动嘴角。而是,人皮面具下的那张脸已经失去了笑容。
就算扯动嘴角,也带动不起脸上那层人皮的笑意。
一曲终了。落歌还没站稳身形,直觉身子一轻。竟被凌空抱起。抬眸间,竟对上一双森寒而锐利的眸子。那冷峻而邪魅的脸上带着玩味笑容。戏谑的笑意擒在嘴角,带着让人遐想的弯度。眼睛微眯,邪佞而慵懒。
落歌有着瞬间的沉迷。
但很快她就知道。他是致命的毒药。诱惑而致命。邪魅而危险。
那一夜,律凌王醉了。醉的变成了野兽。她只觉得疼。撕心裂肺的疼。犹如被吞进肚子里的灼热。被撕裂的疼痛。她不能叫喊,因为她失去了声音,被他堵住了嘴。她不能挣扎因为,她失去了力量,被他蹂躏践踏。
她再黑暗中昏迷。她以为自己再也不会醒了。哪知当她睁开眼,看见的竟是那张银白色的面具。面具下那冷峻绝美的脸庞,徐徐生辉,如同在放光般,灼伤她的眼睛。叶寒澈静立在她的床头。身旁那残暴的男人早不见了踪影,只留下****的她,在月华之下,绽放在叶寒澈的眸光中。
她看见他伸出修长的手。
空灵的笑着,他说“要跟我走吗?”
她没有能力说话。但是,她却哭了。
第二天,天空破晓。当黑暗被光芒撕裂。一切回归平静。
律凌王再次回到房中的时候。已然没有半点人影。
叶寒澈带落歌回了鸣国。
一年后,落歌诞下一子。起名恨念。因为这是她的罪。是那一夜的原罪。
落歌依然胆小怕事。冷非翎拿孩子相逼。要她去勾引穆国太子风宏,然后再被太子送给凌王。再暗杀凌王。都说男人在床上和女人纠缠的时候是警惕性最差的时候。所以,冷非翎才出此下策。落歌不肯再去穆国。冷非翎将恨念关进地牢。威胁她,若是不去,就活活烧死恨念。当时,恨念才几个月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