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手指染上不带温度的红色。是那么炙热。
“你好残忍,你够残忍。”律凌每个字都从牙关里硬生生咬碎里吐出来。热气喷洒在翩舞的脸上。带着愤恨。
翩舞轻启唇角,云淡风轻的说我再残忍,伤害的也是自己的伤害身体。而你,伤害的是你至亲骨肉的命。明明做了比我更过份的事,却说我残。
忍。比起你,我还差得远呢吧!
翩舞的一字一句如一把尖刀刺穿了律凌千疮百孔的心。鲜血流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就以为他不会痛。
律凌颤抖着。收回了钳制她的手。指节被染的血红。
带着哀伤的情绪。看着翩舞。那凄惨的眼神。孤独无奈。
看的翩舞心痛的厉害。
为什么?
为什么要露出那样的表情?
为什么,告诉我,律凌……
为什么要露出那么受伤的样子……
明明是你一直在伤害我?
为什么要露出比我还悲伤的表情呢?
明明是你一直在折磨我的啊……
为什么,要那么哀怨的看我?
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
不要在露出那副脆弱的样子……
我已经,不会为此而心痛了……
律凌的哀伤伴随着一声重重的叹息遗失在律凌邪魅众生的脸上。
“为什么要这么做,伤害自己,你能得到什么呢?”律凌紧闭发红的赤瞳。不让哀伤流露。
“得到什么?你杀死自己的孩子,可曾问过,能得到什么?”翩舞不带质疑的问句无非是指责。
翩舞的话让律凌,无言以对。
翩舞抬起头,看着渐渐步入夜色的天空。
“我会得到自由。”她顿了顿,“没有生育能力的女人,是不能得到任何职位的。这点王爷不会不知道吧?”
在这个年代,不能生育的女人,连猪狗都不如。不可能还高高在上的当王妃。很快那些苦心经营,攀龙附凤的贵族千金们,朝廷名媛们就会知道这件事,就会逼着凌王废妃。另立新宠。飞上枝头的好机会她们怎么会错失呢?拥有一个不会生育的女人,可是很丢丑的一件事。你不可能弃名誉而不顾,困住我吧。王妃的枷锁一解开,你就再也没有困住我的理由了。从此,我们形同陌路。各奔天涯。
律凌听了翩舞的话,眼睛倏地睁开。
回眸盯着翩舞,炙热的眼神仿佛想要看穿这个女人。
翩舞,你就这么想逃开我吗?
甚至不惜伤害自己的身体……
翩舞,我不会放你走的……
一辈子也休想逃走……
“翩舞,不要把我惹急了。想从我身边逃走。你连想都不要想。”律凌勉强的挤出一个邪魅虚无的冷笑。
带着桀骜不驯的口气,霸道的离开了凌轩殿。
消失在布满血色的夜空。
随着律凌的离去。大殿上跪着的身影一个接着一个也纷纷消失。
最后只剩下翩舞,一个人还是直直的望着律凌和她说最后一句话的那个位置。
眼神布满哀楚。
翩舞看着手里,在夜空中散发着妖娆红光的珠杀。
一个甩手,扎进律凌抓破的肩膀上的伤口里。
十个手指留下的血窟窿不住的流血。
最后,淹没的我……
清晨,一轮红日从东方缓缓升起,昨夜之事似乎飞快的沉寂了一般。
“王爷,皇上有旨,今日早朝,您必须出席。”幽兰站在凌晨阁内。手托着圣旨。静静的站在律凌身边。
较好的红阳,洒进阁内,为律凌镀上一层金色的薄纱。犹如龙袍凤披。更托显出他过人的王者风范。
律凌站在阁楼的窗边。眼底布满挥之不散的阴霾。旭日的红光,照亮了他眼底的疲惫。猩红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显然昨晚,一夜未眠。
良久,太阳终于冲破了流云,万丈霞光撕裂了整片天空。留下一道道悲凉的流光。
律凌轻轻闭上阴暗的眼眸。重重的叹息了一声。声音里的悲伤,凝久不化。
幽兰见王爷一副疲惫的样子。
试探的说“王爷,您可以不去……”
幽兰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已如唇语。
律凌倏地睁开眼睛,眼神重新恢复了邪佞的眸色。不可一世的冷笑肆意的爬满嘴角。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就算躲,它也会来找你。”倾侧身摆。站在镀上金色的阳光中。妖娆魅惑的勾魂一笑。“去准备马车,本王这就去上朝。”
“是。”幽兰没有多想。麻利的出了阁楼。
不久,便准备好马车。
回到阁楼。律凌依然站在镀上光辉的暖阳中。
风姿卓越、嚣张傲慢。邪魅众生。嘴角总是带着一抹戏谑的寒笑。让人极具压迫感。
往日的凌王又回来了。并少了七分寒气,三分冷冽。多了六分放浪,四分脱俗。
幽兰有些失了神。
“马车准备好了?”律凌低沉好听的声音惊醒了幽兰。
“是,是的王爷。”幽兰脸红的低下头,避开律凌冰冷的视线。
“好。本王这就出发。”律凌浅浅的点了点头。
“王爷,奴婢伺候您换官服。”幽兰吩咐几个女婢去拿官服。
律凌出声阻拦。“不必了。”
“王爷,不穿官服?”幽兰眨着灵动的大眼睛问。哪有官臣不穿官服上朝的。
律凌邪魅的冲她一笑。“你见本王何时穿过?”
说着飞身一跃。轻功点地。稳稳的落在府门外的马车旁。
侧身进了华丽的马车。
尘土飞扬,烟尘滚滚。伴随着马儿的嘶鸣。消失在艳阳中。
幽兰直直的站在楼阁上,只因律凌冲她一笑。她的魂魄竟飞了去。
她强迫性的摇了摇头,回过了神。
王爷还吩咐我,看好王妃。此时也不是走神的时候。
幽兰转身去了凌轩殿。
沉重的红木门被推开。
只见一袭倩影映入眼帘。
幽兰上前盈盈一拜。
“王妃贵安。奴婢伺候王妃梳洗打扮。”话语轻柔简练,不卑不亢。拿捏的恰恰适度。
翩舞无力的靠着床头。也懒得说话。
只看着幽兰在殿上忙里忙外。来来回回。
最后,对着翩舞行礼。
“王妃,请您沐浴更衣。”
原来是在为自己准备沐浴啊。
翩舞浑身疼得厉害,到处都是伤口。腹上的伤口,她可下手不轻啊。只是微微叹气,都觉的钻心的疼。****的伤口也没有完全愈合。轻轻抬腿就会感觉,伤口又被活生生的撕开。随即血的腥味就蔓布空气。再加上,左臂又被律凌的一时激动,弄得脱了臼。也是无法使上力气。
双肩处十个凝满血块的窟窿,也如针扎般疼痛。
珠杀已被她取下,带在头上。以定住那凌乱的碎发。
此时的她,大悲无泪、大笑无声、大悟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