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沉默地走了一会儿，经过一个公园门口，两个年青人正在分发小广告，对老年人特别热情地说道：
“我们医院开展社会公益活动，免费为百姓做体检，体检结束之后，还有免费的早餐。”
“真正的免费，做胸透、查血、心电图，如果到别的医院做这些项目，至少需要五百元。我们医院全免费。”
“大爷，您只要把身份证和医保卡给我们就行，您不需要花一分钱，免费体检加早餐就是您的了。”
……
杨呈妍看着这一幕，说道：
“这家医院几乎天天晚上都会在这里做宣传，那些跳完广场舞的老人经常来咨询，我听说有不少人去做过体检，反响还不错。这是一家有社会公德心的医院。”
马长远笑道：
“是吗？如果它不需要身份证和医保卡，那应该是有公德心。”
杨呈妍纳闷地问道：
“为什么这样说呢？”
马长远笑而不语，来到两个年青人面前，问道：
“能否说说怎么参加这项活动呢？”
一个瘦瘦的年青人热情地说道：
“先生，只要携带身份证和医保卡，就可以在我们医院免费体检。”
马长远随口问道：
“住院的手续，需要我们亲自办理吗？”
“不需要，我们来办理这些事情，……，啊？！先生，你跑题了。我们医院做公益活动，回馈社会，为民造福，免费做体检。”
马长远问道：
“如果没有医保卡，能参与这项活动吗？”
瘦瘦年青人立即耷拉着脸，冷漠地说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想干什么？我们是为平洲市的居民办好事，对外来打工的，哪里来哪里去，我们不对你们打工的提供这项服务。”
马长远没有回答，转身看了看满脸疑惑的杨呈妍。
突然，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大爷气冲冲地喊道：
“我身体好好的，明明没有住院，为什么医保病历上说我住院了？你们拿着我的身份证和医保卡，到底干了什么事情？今天不讲个明白，我就不让你们走，还要报警，明天，我还要到你们医院去问个明白。”
瘦瘦的年青人及其同伙登时慌神了，连宣传资料也不收拾了，撒腿向马路对面跑去。
周围的人见状，七嘴八舌地问起事情的原由。
刚刚要问个明白的老大爷气愤地说道：
“大家不要相信这家医院的胡言乱语，虽然它免费为我们做了几项检测，可是，医院用我们的身份证和医保卡偷偷地为我们办理住院手续。我们对此毫不知情，但是在医保办的系统里，我们却是生病住院，这算怎么回事？难道是咒我们生病吗？”
周围的人纷纷猜测医院这样做的原因，但是吵吵嚷嚷地，他们并没有说出个所以然。
马长远和杨呈妍从人群中退了出来，杨呈妍低声问道：
“马长远，你一定知道其中的原因吧。”
马长远笑道：
“还不是医保报销闹的？我刚才讲过，医保办会把医保报销的指标分到每一个参保的医院，可是，有的医院一个月也收不到一个病人，这就导致了无法使用医保的指标。你可以想一想，这家医院拿着人们的身份证和医保卡偷偷地办理住院，其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杨呈妍想了一会儿，惊讶道：“骗医保的钱！”
马长远点点头，道：“这就是这家医院为何只给有医保卡的人免费做体检的原因。”
杨呈妍叹道：
“怎么能这样干呢？那些来免费做体检的人，岂不是被住院了，而自己还根本不知情。这真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哎，我还一直以为这家医院多么的好心呢！”
马长远道：
“有句话说的非常好，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用在此处刚刚好。其实，很多小医院就是靠着医保养活的，没有医保，这些小医院要关门的。”
……
晚上八点零五分，SZ区，鸿康路，青青小城别墅区，六号公馆。
廖天地站在窗前，望着黑夜的天空，一轮圆月正挂在树梢，皎洁的月光洒在窗边。
他转头对蒋法宏说道：
“蒋叔，两次的绑架斗没有成功，这是孙金昌的能力太差，还是马长远的运气好？”
蒋法宏脸色有些凝重，他低声道：
“廖少，孙金昌办事一向讲究稳妥和谨慎，这也是我们让他办这件事的原因。第一次失败，他给出的原因是不清楚马长远离婚，结果导致事情出现偏差，功败垂成；这一次的失败，他给出的理由是周坚强办事不利，以至于绑错人。”
廖天地问道：
“蒋叔，你的意思是马长远的运气爆棚了吗？”
蒋法宏摇摇头，道：
“金昌水产的内线发来消息，在第一次绑架失败后，马长远曾经和孙金昌、周坚强有过正面接触，虽然内线不清楚他们三人见面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认为马长远一定有了警惕性，可能导致了第二次绑架的失败。”
廖天地疑问道：“蒋叔，你认为马长远很难对付吗？”
蒋法宏沉思几秒钟，说道：
“对此人，我总是有一种很怪怪的感觉。根据情报显示，从部队退下来之后，他一直在一个不愠不火的民营企业肆壹制药工作，十个月前，他得罪了上司，被踢出销售部，当了一名普通的司机。并且，他没有按照老丈人的意思去当警察，仍然不离开肆壹制药。按照他的文凭和从军经历，完全能够找到更好的工作，可是他为什么非要呆在肆壹制药呢？”
廖天地摇摇头，说道：
“蒋叔，五年多以前，他最开始报考了警察编，没有考上警察之后，他才进入肆壹制药的。因此，在肆壹制药工作不是他的初衷和本意。”
蒋法宏道：
“也许吧，可是，在肆壹制药被人打压，他难道不想跳槽吗？即使没有可以再当警察这事，找一个比司机更好的工作，应该不困难吧。他为何不离开肆壹制药呢？其实，五年前，考警察的事情失败之后，他完全可以到其他条件更好的单位找工作，毕竟他有重点大学的本科文凭。但是，他选择了效益一般般的肆壹制药，这一点也很令人深思。”
廖天地开始疑惑起来，问道：“肆壹制药有古怪之处吗？”
蒋法宏道：
“不好说，两年前，赵家想入股这家公司，令人意外的是遭到拒绝。赵兴越恼羞成怒，使出一系列招数，想弄垮它。但是，两年过去了，肆壹制药非但没倒，反而得到了蔓国白尔公司的青睐。现在，白尔和肆壹正在商谈合资。据说，双方合资之后，将在米国上市。两年前，肆壹制药的股票两元都没人要，现在二十元都有人抢着要。”
廖天地道：
“这样看来，马长远一直留在肆壹制药，还留对了。难道他早就预测肆壹制药会有发达的一天吗？”
蒋法宏道：
“公司上市与否，与一般员工的关系不大，与持有公司股票的人有关。马长远曾经买下其领导的十万股，现在是发了一笔。不过，虽然他持有十万股，但那也是很小的股东，不可能影响公司决策，因此，持有股票并不是他继续留在公司的理由。”
廖天地道：
“马长远为什么留在肆壹制药，好像不是我们所感兴趣的。我感兴趣的是他这个人，我既然踏上平洲，那么一定要把他带走。”
蒋法宏点头道：
“关键问题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并且还不能让别人怀疑到我们身上。我认为，先多观察和了解此人，只有掌握了足够的情报，才能达到我们的预期目标。”
廖天地问道：
“蒋叔，你的意思是先从肆壹制药入手吗？”
蒋法宏道：
“是的，工作单位里面人多嘴杂，是获取情报的首选之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