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耀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过了一会儿，他说道：
“冷总，我接受你的批评。案发现场在金安市，并且省警察厅负责调查此案，我们平洲市警察局只是提供一些协助。在这接近半年的时间，我也做了一些调查，但是几乎没什么进展。”
说到此处，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接着说道：
“冷总，现在想一想，我对好搭档、好兄弟的事情知道的太少。
在去年十一月份，马徜远要到省警察厅的前一天，他打电话时，我路过他身边，听了两句，才知道他的爸爸是马副市长；今天，才知道你们曾是夫妻。”
叶耀杰喝了一口咖啡，继续说道：
“冷总，你和马徜远一起生活过，知道他有什么仇家吗？”
冷雪霜想了一会儿，摇摇头，说道：
“我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不到一年，知道的也不多。六年前，他在燕京开了一家文化传播公司。做生意嘛，一般会有竞争对手的。不过，他离婚后，就把公司卖了。既然不做生意，竞争对手通常也不会不依不饶。”
“冷总，能否给我一份他以前的生意伙伴以及对手的名单？”
“可以。叶队长，他出事前在金安市的活动和接触的人应该是重点吧。”
叶耀杰脸上现出尴尬之色，他咳嗽一声，掩饰一下，说道：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省警察厅至今没有侦破此案，我猜测金安市的线索多半很有限，因此，我寻思着案件是否和马徜远的过去有关，哦，省警察厅的人没有找你询问一些问题吗？”
冷雪霜摇摇头，说道：“没有任何人找过我。”
叶耀杰皱起眉头，问道：“你和他离婚几年了？”
“五年半多，快六年了。”
叶耀杰没有再询问，他心中暗道：“办案人员不去关注离婚六年的前妻，这也属正常。”
冷雪霜递过一张名片，说道：“叶队长，如果有消息，通知我。”
叶耀杰接过名片，说道：“能告诉你的消息，我一定告诉你。如果你想起新的事情，随时打电话找我。”
冷雪霜站了起来，正要转身时，她突然说道：
“叶队长，我听说肆壹制药萧方婷的司机名叫马长远，与他的名字仅有一字之差。他很少提及家人以及亲戚。因此，此人与他是否有关系，我不清楚。如果你有兴趣，可查一查。”
叶耀杰好奇地问道：
“冷总，你也知道这个人？”
“昨晚的拍卖会上，有人说起此人，我这才知道的。我看了看这个人，与我前夫长的不大像。哦，对了，昨晚你还和他说话了，你知道他叫马长远吗？”
叶耀杰点头说道：
“我知道。这个马长远是你公司职员的前夫。”
冷雪霜吃了一惊，问道：“我公司职员的前夫？此人也离婚了吗？我公司的职员叫什么名字？”
“丘文容。”
冷雪霜回忆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说道：“我公司的职员太多，我不可能认识每一个人。她在什么部门？”
“好像在质检科。”
……
下午三点四十五，肆壹制药。
萧方婷坐在桌前，仔细回想着伊学静的话，心中烦恼起来。
秘书孙晓雁把财务部和会计部调查了一圈，没有发现有人刁难普安的审计师，大家对审计师很热情，也积极配合审计工作，伊学静作为项目经理，更是受到大家的尊重。
但是，萧方婷能感觉出伊学静话里话外有些值得琢磨之处。
作为财务总监，萧方婷放下身架，主动和审计的项目经理谈论审计的事情，这就指出了审计人员应该怎么做，不应该怎么做。
虽然她不是审计人员的上司，但是她是审计人员的金主，或者说是上帝，因为她向审计人员支付审计费用。
萧方婷自认为对伊学静没有亏待之处，她专门从运输部抽调司机，为伊学静专车接送。
刚一见面，她亲自做东，摆下盛宴，好酒好菜地伺候着。
该做的，不该做的，她都做了，图的不就是让正常的生产秩序不被打扰吗？当然，也有保密生产技术方面的考虑。
蔓国白尔公司的人要进车间，她不得不慎重考虑，毕竟她急需白尔公司的技术；
审计师基本上是制药技术的门外汉，他们进车间捣什么乱呢？
但是，伊学静对她说的话，饱含着推诿，推诿就意味着她的提议充满了变数，这是几个意思呢？
和伊学静对话，萧方婷感到已经自降身价了。而伊学静反倒端起架子，让堂堂的财务总监去和审计项目的副经理对话，这算什么？
不拿村长当干部，也不能拿财务总监当店小二呀！
她真心感觉伊学静太拿自己当盘菜了。
来到窗前，萧方婷看着外面的风景，心中对伊学静说道：
“我请你们注册会计师来审计，其目的并不是让你们指导我怎么做帐，也不是让你们对我的账目挑错，而仅仅是需要你们的审计报告。
说白了，我就是花钱买了一份说我们做帐还行的一张纸。
你们审计师在我这里溜达逛逛，吃吃喝喝，走的时候，还要带着我们给的钱，这真是连吃带拿。
我们对你们都这样了，你们却非要自找麻烦，这个审计计划，那个审计程序，做这些无聊的形式，有意思吗？
我让你们少做点生产的审计程序，这是为你们好，应该正合你们的心意。
大多数审计师都会顺手推舟，就坡下驴，可是你们却推来推去，非要把我的车间给弄个鸡飞狗跳吗？既费了力，又不讨好，这是图的啥？”
在心中，萧方婷差点要爆粗口了，最后考虑要做淑女，不要做泼妇，忍住了，没有想那些不雅的词汇。
最后，她想道：
“会计师事务所又不是只有普安一家，如果伊学静这些人做的实在不上路，那就换一家吧。嗯，国际四大在平洲的，除了普安，还有永威。永威会计师事务所在国际四大事务所的排名仅次于普安。四点钟的磋商会中，我提出这个议题。嗯，这个议题小的不能再小了，白尔公司的人估计连考虑都不会考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