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呵呵，”齐然敷衍地笑了几声，有些心虚地说道：“这不是想更好地了解你吗？”
“不对不对，”虫子摇着小脑袋，一脸不信，眼神充满警惕之色，道：“看你小子的表情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也好，让虫爷好好看看你心里在想些什么？哼。”
……
“嗡。”
毛毛虫那一双碧绿的小眼睛突然微微一震闪烁，一道道绿色波纹从中释放出来，直直冲向齐然脑海。
“不好，”齐然大惊，想要躲开那道道绿波，却根本就没有那么快的闪避速度，瞬间被绿纹侵入到了识海。
而且，以往那个总能帮助齐然抵挡灵魂冲击与幻术的‘碎片’这次竟然没有显现出来，而是任由绿纹进到自己脑海里。
齐然脑中突然一阵恍惚的感觉传来，接着那股绿波便如同潮水一般退去，前前后后用时不超过一息时间。
若非齐然知道那只毛毛虫要窥探他的识海，他必然不会注意到刚才那种感觉。
毕竟那股恍惚的波动，太弱了。
“这能力？杀人放火、坑蒙拐骗……呃，咳咳，更好地了解别人的极好的方式呀！”齐然一阵不可思议，随即眼神火热起来，直直看向毛毛虫，仿佛发现了宝贝一般。
“嗯？好啊，你小子竟然敢算计虫爷，”毛毛虫大怒道，它果然知晓了齐然的想法。它发现这小子竟然想趁它不注意抓住它，而且还想套出来它的来历，不可原谅。
“哼，”齐然冷喝一声，一脸正气说道：“死虫子，你在瞎说什么呢？我齐然可是正人君……”
“唉唉，我说你小子能别这么无耻行吗？”虫子冷不丁冒出来一句话，十分鄙视说道。
齐然脸不红心不跳，道：“你可以侮辱我的任何东西，但是绝不能怀疑我的人品。”
虫子大怒，道：“作为天下间唯一的一只神虫，虫爷以地位和尊严担保，虫爷从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人类。”
“作为一个少年天才、天赋卓绝之人，我齐然……”
“虫爷活了几千年，这辈子……”
接下来的时间，在他们一人一虫的相互自夸和鄙视对方的话语中慢慢度过。
若是姜文知道，他必然庆幸自己现在在昏迷着，若是听到他们两个家伙在这里互相扯皮，姜文绝对会发疯的。
……
“我说小子，你到底什么来历？”
“我说虫子，你到底什么来历？”
过了好久，两人口中竟然同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时间语速都不差一分一毫。
……
“你先说。”
“你先说。”
声音再次一同传来，一人一虫默契无比。
……
“我是感觉跟你小子很合得来才问你的，你别不识趣。”
“我可是感觉跟你这只虫子投缘才问你的，你别不识趣。”
姜文此刻若是醒着，必然会目瞪口呆，这两个家伙，怎么…怎么说话的时机、语气都一模一样。
……
“毕竟，虫爷很久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人类了。”
“毕竟，小爷从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虫子。”
这句话一输出口，一人一虫突然脸色不善地看向对方，皆因为对方的这几句话开始有些剑拔弩张起来，看着对方都一脸不爽的样子。
……
“妈的，虫爷问你话，你还骂虫爷是吧。”
“爷爷的，小爷不过是问你话，你瞪我什么劲。”
“你。”
“你。”
随后时间在一人一虫的相互不善地瞪着彼此中缓慢流过。
……
“停停停，”虫子率先投降，它一阵头大，连忙说道：“打住打住，咱俩这么来，谁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样好了，虫爷让着你，你先开始，你问我一个问题，我问你一个问题，除非涉及隐秘，咱们谁都不能不回答，怎么样？”
“同意。”
“好，你问吧。”
齐然侧目，眉毛一挑，道：“那好，我问你，死虫子，你到底什么来历？”
“我可以不回答吗？”虫子小眼睛滴溜溜直转，问道。
齐然道：“可以，好了，我回答你问题了，那我继续来问你，你在这里干什么？”
“唉唉，”虫子闻言，觉得有些不对，急忙道：“你说什么呢？我都没问你问题，你哪里回答我了？”
“嗯，”齐然凝重地点点头，正色道：“你刚才不是问我‘你可以不回答吗’？我回答说可以。这个，应该算是你的一个问题吧。“
“而且你刚才又问我‘我说什么了’和‘我哪里回答你了’。好，我很清楚地回答你，我说的是你可以不回答。”
“至于在哪里回答你了？废话，当然是在你问我问题后我回答你的问题中回答了。”
“之前的问题再加上这两个问题，和我还拥有一个优先提问权没有使用，所以现在你应该连续回答我四个问题。”
虫爷：“……”。
它一阵愕然，随后表示泪奔，活了几千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无耻的人类的。
这他么的也算是问题吗？它心中大骂，却不敢说出来，怕齐然把这句话又算成另一个问题。
“第一，”齐然伸出食指，晃了晃，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药典里？”
“什么药……药…要……要我想一会儿，”虫爷刚想回答自己哪里知道这是什么狗屁药典，可是突然想到这也算是一个问题，急忙停住，强憋着自己改了口。
“妈的，差点又被这小子摆一道，”它暗骂不止，现在想说什么话，都得想个半天，弄不好又得被坑了。
它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想了好几遍，最终确定自己的话里头没有关于疑问的词语，才谨慎地回答道：“虫爷当年被古……，哦不不，虫爷意外游历到这一界，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有一次被一阵绿光吸进了这个鬼地方，再然后就被一个阵法困到这个山谷里了几百年。“
“嗯，就是这样了。”它斟酌了好久，总算是呼出一口气，还好，这次自己的回答没什么问题。
齐然皱眉，暗想这家伙肯定有些话故意揭过去了，不过按照它的智商来讲，倒也能信上五分。
不过齐然也有些被惊到了，这死虫子竟然不是古皇界物种，而且还被困在了这里几百年，几乎都算是个老不死了。
“喂喂，小子，我说你想什么呢？难道又要算计虫爷，告诉你，你可别逼虫爷窥探你的识海，”虫子见齐然皱眉在想着什么事情，认为是他在算计自己，当即一脸不满地说道。
齐然先是一怔，随即正色开口：“好，我回答你，我在想你说的话是真的假的，不错不错，这下子又不欠你的了。算起来，你还差我四个问题，”
虫爷：“呃……”
它的两只小眼睛瞪的极大，整个虫似乎都愣住了，绿色的皮肤瞬间变成了灰色，透露着一股深深的挫败感。
人可以无耻，但无耻过头就不好了，它泪流满面，又被摆了一道。
它发誓，以后绝不乱说话了，话多坑死虫呀。
“第二个……哦不，第一个问题，你既然可以窥探别人识海，为什么还要问我话，直接查看对我的记忆不是更直接？”齐然仔细想了想，问道。
虫爷表示很无奈，在这家伙面前，它时时刻刻会产生一种无力感，于是低着头仿佛蔫了一样，没精打采地回答道：“虫爷是可以窥探识海，不过由于实力还不够，还只能查看别人的表层记忆。”
“当然了，修为比较低的修士，虫爷也是可以读出他们的深层想法的。”
“若是高阶修士的话，想要探查人家记忆，哪怕是最浅层的，可一旦被人提前知道，有了防备，那虫爷也无能为力，强行施展秘法甚至会被反噬。”
“至于你，实力倒算是弱小，不过脑子里却有着你说的那什么狗屁‘碎片’，虫爷怕查探的太深，会把那玩意儿激发出来，所以也只能探查出来你的嘴表层想法。”
虫子果然很实在，前前后后说了一大堆，竟然把自己的老底都给脱了出来。
这让齐然再次表示为它的智商感到担忧。
……
“哦，”齐然恍然大悟，暗暗想到，“怪不得‘碎片’没有显现出来，原来这只虫子并没有害他之意，也没有读取齐然心中真正的隐秘，‘碎片’自然也没有发觉到这股意念的侵入。”
不过这虫子能够窥探他的识海，还能逃过‘碎片’监视，足够证明这家伙能力不弱，绝非一般的……虫子。
齐然暗自笃定……
“好了，第二个问题，你什么实力？”齐然伸出两个手指头，问道。
虫子一听，顿时灰色皮肤恢复成了绿色，整条虫都显得有精神起来，它小眼睛放光，透露出一股傲色，“大声地告诉你小子，你可千万别被吓怕了，虫爷，乃是先天境界的修为。”
齐然一愣，随即不可思议地指着这条虫子，一脸不可置信：“你活了几千年，修为才达到了先天境。”
虫子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好长一段时间沉默，似乎是受到了打击。
接着，绿色皮肤开始变化……
变灰、变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