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头一盆冷水,不但浇熄了他心中的火,淋灭了所有幻想,打碎了所有希望,还弄得他准备的情话软话道歉话全飞到天外去了。咬牙切齿半天,瞪着她,仿佛要吃了人一样。那一身的冷静理智,瞬间回复,把外头的映竹都要冻僵了。
林黛玉低头想了一下,轻声道:“原来,今天是十五。”所以,大爷你才到这里来的吧。语气淡淡地,一如平时。
孙绍祖呆了片刻,目光变得幽黑深邃,恨不能一掌辟晕了她,再也不用听那些让他心烦意乱,黯然神伤,伤得他体无完肤的话来。一咬牙道:“既然大奶奶这么重规矩,我自然遵从,来人,我要洗澡,进来伺候。”
映梅早早等在外头,听到两人动静,知道大爷心情不爽,对大奶奶发火,心中暗喜,不住地幻想着,大爷一怒之下,把大奶奶发配到冷宫,再也不相见才好。那自己,便多了一分的机会。这里一听到,赶紧叫人抬水进来,亲自在一边更衣伺候。
孙绍祖见了也不理会,把衣服一脱,光着身子便跳了进去,心不在焉,对映梅的各种挑逗与勾引无视,匆匆忙忙地洗完,随随便便的披了件中衣,半露半敞的,然后,便一手还搭在映梅的身上,两人半搂着出来。一脸陶醉加迷恋的表情,眼角余光捕捉着那个妙人儿的反应,见她低头看书,无动于衷,心碎难忍。
映梅扶着孙绍祖,两手搂定他的壮实的腰身,这才偷眼看着林黛玉,见她并无什么,正拿着本书,坐在窗户下头的长榻上,气定神闲地慢慢地看着,便低声对孙绍祖道:“大爷,奴婢伺候你睡下吧?”声音柔柔糯糯的,让人感觉到能一掐一大把水出来。
孙绍祖拉着她的小手,一使劲,便把她拉进了自己的怀中,两人一块倒了床上,不由高声调笑起来:“大爷,你这是做什么,这是,大奶奶的房间呢,大奶奶看着呢?”又是兴奋,又是忐忑,反正,感觉着自己像要飘了起来,那种在空中的飞翔的感觉,也不外如是吧。
“管她做什么,她喜欢看,就看,反正大奶奶贤惠得很,心胸宽大,气量不凡。来,来,给我揉揉这里。怎么,你也不愿意吗?”孙绍祖恨声地闷闷地说。
“大爷,奴婢愿意为大爷做牛做马,嗯。”两人挨在一起,不知道谁给谁揉!
林黛玉抬眼见两人在床上,你摸我掐,毫无廉耻,丑态百出,心里恶心,又痛,可是,又不想输了台,舍了面子,只得压下怒气,淡淡地扫了一眼,又低下了头,强忍着心中那要喷薄欲出的恨意与委屈。
孙绍祖嘴巴凑到了映梅的脖子里,引得映梅娇呼不已,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那么舒服享受,还是有几分故意,嘴里越发的说得不堪,打情骂俏,和那青楼妓子有一拼了。她哪里知道,这映梅多年心愿,今朝实现,还是当着大奶奶的面,这场景如此刺激,她哪里还控制得住,便早软在了孙绍祖的手下。
林黛玉看不下去了,活春宫,虽然自己并不在意,没事的时候,电脑里也存过饭岛爱,******老师的大片,可是,他们却是在自己的床上,那上面的床单,是雪雁亲手绣的鸳鸯戏水,好看着呢,搁现在,就是纯手工的工艺品,应该放到展览馆,供大家瞻仰欣赏,见他们两人越演越深,胡作非为,马上就要见光,便叫道:“映竹,进来。”
映竹在外头,里头的情况,不是没有听到,正暗骂映梅不要脸。听到林黛玉叫自己,只得硬着头皮进来,心想,一定是大奶奶要找自己的麻烦了,见他们二人这样,不要脸,心里有气,朝自己的头上出气了。
“大奶奶,叫,叫奴婢进来,有什么事情?”胆怯,羞涩,只能把头低下,眼睛只看鞋尖,那刺耳的呼吸声,调笑声,如水一般涌进耳朵,羞得她耳朵尖都红了,映梅,你怎么可以这样不要脸?这是大奶奶的屋啊,还当着她的面啊。不知道你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胆子,难道你觉得有了大爷,便能长命百岁?
林黛玉背对着她们,平静有力地吩咐:“映竹,你带人把隔壁的屋子收拾出来一张床,一会我要去住。”又指着床上两人:“叫人在门外守着,一会大爷和映梅姑娘完了事,好好的伺候着,茶水,澡水,都备齐了,伺候的人用点心。对了,这床单是雪雁绣的,别叫他们弄脏了,你再找一个纯白的给换下来给大爷用,这个用热水洗三遍,去了味,收起来。”
映竹心里涌出一股同情来,“是,大奶奶,您是现在过去,还是在这里等奴婢收拾好了叫您过去。”不是吧,这个时候,您还有心思记着您的床单?还要搬出去?难道,这黛园要换主了不成。
林黛玉不习惯别人用这同情的目光与语气和自己说话,“你先叫人把屋子收拾好了再来叫我,我也困了,先在这里等会。小点声,别吵着大爷办事。”平平常常,就如两人见面问声天气如何一样,无波无澜。
映竹还来得及答应,便听“啊”的一声惊叫,映梅已经从床上呈线状被抛了出来,打空中飘过,飞过二人身边,然后重重的落在了地上,接着便是,一动不动,像是晕了。
“滚,马上给我滚出去。”咆哮声,焦躁,严厉,都能赶上了咆哮帝了:青筋暴露,歇斯底理。
林黛玉和映竹面面相觑,什么意思,刚才两人,还你侬我侬,天雷地火,情不自禁,这马上,说翻脸便翻脸,你当你是女人吗,变得这么快。看地上的人,这会一声也不吭,是吓晕了,还是气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