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听两人的话音,倒是归到自己头上,还怀疑被下药,天下哪里有这种药,要是有,害人时,还用得着刀剑吗,直接把她胖死不就是了吗,不过,嘴里,还是大声道:“奴婢天天只负责教导两位妹妹,至于吃食,什么的,都是她身边的丫环在跟着,这丫环也是大奶奶派过去的,学了几个时辰,便回去了,与奴婢无关。”
“还有,奴婢也听说,大奶奶十分休恤下人,每天都会有糕点送给她们呢。”娇云马上又补了一句,两只眼睛却充分地表达了,那糕点,肯定有问题。
大家的眼睛,又全聚在了林黛玉的身上,目光中,充满着鄙视,交织着强烈的不满,好像在指控着她,你还不承认错误吗,那么,我们马上就会揭开你的真面目!撕破你的虚假的面纱,你这个令人发指心里龌龊阴险小气自私自利丧心病狂灭绝人性恶贯满盈的女人!
林黛玉心里又恨又累,这后院的女人,你的心不那么黑暗,话说得不那么拐弯,你会死吗!不过,凭着你们这一抬,就想把我置于死地,那可能吗?
孙绍祖有点接受不了,面上有点愣怔,为何呢,这娇云,今天给他的反差实在是太大了,说实话,这些年,还真的把娇云放在头上了,总觉得她与一般的女子不一般,体贴懂事,虽是青楼女子,却是吟诗作对,风雅得很。没想到,今天,她的面目倒是和那些女子一样,粗鄙不堪,面目狰狞!甚至更为市侩!从前,果真是,瞎了眼么?失望。
娇云人精似的,马上感觉到了孙绍祖的视线,只是,老太太面前,哪里敢去看,眼角一扫,便身子凉了半截,大爷,你要相信奴婢啊。我真的没有做错。这个时候,心里还当他是以为自己下的手呢。
不一会外头叫着大夫来了,把人请在了前厅,老太太和孙绍祖带着碧月和安容容两人后头跟着安嬷嬷,再加上证人周管事,一起到了大夫的哪前。一道屏风,把林黛玉与几位姑娘隔在了后面!
大夫先是不明白,伸出手指,在碧月的手腕上一搭,摇一摇头,不说话,然后,换过安容容,也同样一搭,便摇一摇头,见大家看着他,安容容的眼神是那么的热烈与真切,不说点什么好像真有点对不起人一般。
大夫便起身道:“老太太的话,这两位姑娘,身子健康,脉搏有力,并无病症。”
大夫郑重地,本着良心道德,职业道德,吐出两字:没病。这下可把两位胖妹给气坏了,“不可能!”安容容不相信,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拼命看着大夫,眼中闪着怒火,仿佛要烧死这个可恶的老头一般:“不可能,大夫,我有病,我一定有病!你再号一回,细细地号一回脉吧。我真的有病,我中毒了,中药了。”
碧月白了脸,一身的肥肉都在轻轻地颤抖着,也是有点不相信,这下子,可怎么是好呢?说有病吧,她们俩个,这两个月,连咳嗽都没有一个,更别提感冒发热之类的不适。能吃能喝,能睡能玩。身子好到让人不敢相信的地步。可是,这不正常啊,到底,那个狠毒的人,弄了什么药,或是,给她们吃了什么。“大夫,我有病吗?我觉得我真的病了。”要不然,为何胃口这么好呢。
安嬷嬷在一边着急地问:“大夫,这能治得好吗?还能瘦回去吗?要不要开点什么药喝啊。您再给看看吧,她们一定是不对劲啊。”
大夫糊涂了,简直无法理解,这是怎么回事,孙府的人,脑子有点不正常吧,哪里有人希望自己生病的!自己行医几十年,得来妙手回春的锦旗与牌匾多得挂满墙,这金字招牌,难道,今天要毁在这两个胖妞手中不成。
屏风后头的几位姑娘都乐得咧开了嘴巴,这安容容,还真是逗啊,若是有病,八成是脑子有病吧。
老太太在一边沉沉地说:“大夫,您要不再诊一诊,看一看,这两个人,身上到底有没有中什么药,或是,有什么问题,为什么突然之间,胖成这个样子?”
大夫没法,合着是这两个肥胖圆润的姑娘是想知道为什么胖了啊,真是的,也不早点说,被人怀疑医术不好,这可不是什么高兴的事情,他黑着脸,只好耐着心,又细细地切了回脉。正常,砰砰的,还是那么有力,震得他手指头疼。
“这位姑娘,早上吃了什么?”大夫看着面色红润的安容容,轻声问。
“四个包子,两个花卷,三张煎饼,一碗米饭,再加一个炸鸡腿!”安容容不假思索地回答。还有一碗紫米粥,不过,没喝完。
大夫瞪大眼睛:“是姑娘一个人吃的,还是,一家人吃的。”这么多,够两个劳壮力吃个傻饱了吧。俺的亲娘,这下子,可算是不用受那不白之气了,这两人,纯粹是,撑胖的。
安容容低声道:“是我一个人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胃口这么好。临走前,还吃了半盘子糕点。”
屏风后头,有人已经不厚道地在笑了,碧月羞愧地低下了头:她还比安容容多吃了一个包子呢。谁叫那个包子是猪肉香菇馅的,人家最喜欢吃香菇馅的了。打小就爱吃,孙府的人,都知道。
大夫又给碧月号了一会,半晌起身道:“回老太太,孙大爷的话,这两位姑娘,确实没有病,也没有中毒的迹象,脉搏正常!至于为何突然发胖,很有可能是太贪吃了,胃口太好。这个胃口好,一个跟心情有关,有的人,心情不好,便胃口大开,吃得多。有的人,心情好,胃口好,吃得也多。不知道这两位姑娘,到底是属于哪一种。”看那牙缝里的肉丝,便知道,一定是吃肥的。只是,出门前,你也照下镜子,虽然我老了,可是,我也喜欢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