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的说,方知义与李骁关系搞毛了,为报复知义,李骁这才明张目胆抢婚,只为破坏如情的闺誉。并不是真心要求娶如情的。
也不知是如何传来的,反正传来传去,李骁为报复知义,这才行抢婚之事居然传得神乎其神。
如情也听得如此传言,啼笑皆非的同时,也不解释,反正,只要离开京城,京城里的一切,也与她无关了。
可是,可是,可是……到底还是没能离开京城。
为怕白天引人注日,所以知义提议凌晨三更便出发。迎着黑蒙蒙的天色,在快要出京城时,天也才刚蒙蒙亮。
在直往西去的路上,寒风呼啸,吹得旌旗满天,迎风招展,虽然此行人数不多,只有两百来铁骑,然行军严明,动作整齐划一,无端让京城守门的将士也自形惭愧起来。
知义声称,为怕夜长梦多,大宗的箱笼也就不收拾了,只带了些换洗的衣物便起程,如情原想这回离开京城,估计没有几年是回不来的,还想着把她的所有私房都搬上车,搬不动的送人或折成银子。可知义却说:“这些都不急。待为兄在大同替你找着了婆家后,再回来一块儿收拾也不迟。”
如情又提出把写意的一众丫头都带齐,可知义又说:“将军府有的是下人,不够再去外头买便是。妹妹暂且就带几个贴身就好,其余的留下来给妹妹守门也是成的。”
凭直觉,如情认为,知义似乎在打什么主意,但她也一时想不出来,就听从兄长的吩咐,只收拾了几件换洗的,只带了贴身的三个丫头就起程。
只是,在上车时,知义又检查了她的行李,又给拿了几个包袱出来,如情激烈反对,知义则解释说:“此去大同也不过一天一夜的路程,哪需要弄得这么复杂?”
如情无耐,只得点头,后来发现小侄子小侄女及二嫂子余氏却没跟来,又问:“二嫂子不一块走?”
知义道:“她留下来侍候公婆。”
可是,李氏只是继室呀,何须嫡出媳妇侍候?
还有,她都要离开京城了呀,为毛没人来送送她?昨晚李氏倒也向她表达了一番嫡母爱,方敬澜也在她面前一番老泪纵横,慈父形像可歌可泣,可是,可是……何氏余氏却不闻不问,甚至连老太君都避不见面,难道,果真是人走茶凉?
但见知义已不耐烦的脸,如情只好闭上嘴巴,上了马车。
待出了正阳门后,这时候天也才微微冒鱼肚白。
如情望着后头黑漆漆的城门,忽然有些不舍了,这回离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进京了。
想到这里又忍不住把李骁咒上无数遍。想着家人对她离开京城的反应,心情又沉沉的。
真要比心情,知义也比如情好不到哪儿去。
在出了正阳门后,他回首看了身后那黑漆漆的城墙,最终什么也没说,继续打马前行。
又走了十来里地后,知义阴沉的脸总算有破开的迹像,朝身旁的贴身心腹喝道:“传令下去,提速前进。”
“是!”
那校慰纵马往后头队伍高声喝道:“众将士听令,加速前进!”
不一会儿,只听马鞭喝斥声不绝于耳,灰尘顿时铺了半边天空。
又驶了几里地,似乎,有人在后头高喊着什么,知义走在最前面,没能听到,但后头的将士则听了个大概,连忙纵马奔到知义跟前,狂呼:“将军……后边有人!”
知义示意队伍停下,回头。紧皱的眉头似打了个结。
“停下,停下,镇国将军,皇上有旨,请镇国将军下马接旨。”
坐在后头马车里正躺着准备睡个回笼觉的如情陡然被惊醒,一骨碌从榻上起身,左右张望,“接旨?接什么旨?”
玲珑也是心头惧骇,连忙探出头去,只见正阳门外,正奔着一行轻骑,为首一个太监正挥舞着手中明黄的卷宗,身后跟着十来名带刀大内侍卫打扮的武士,瞧这架式,应该不是坏事。
知义脸黑如锅底地望着眼前说话都说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中的太监,扬着讨好的笑,对知义道:“镇国将军,奴才这厢有礼了。圣旨在此,请镇国将军下马接旨吧。”
知义翻身下马,双膝跪倒在地上,那太监便摇头晃脑地念了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镇国将军之如情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今靖王倾慕之,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方氏待字闺中,与靖王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方氏许配靖王为王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布告中外,咸使闻之。钦此!”然后笑眯眯地望着镇国将军,“镇国将军,请接旨。”
这太监声音宏亮,加之四周无人说话,声音直直传至后头的车厢里的如情耳朵里,如情只觉头昏耳鸣,几乎不敢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皇帝脑袋被挤了,还是糊涂了,居然会赐婚?知义可是手握重兵的武将呢,而李骁则是番王,这番王与武将联姻,他就不忌惮么?
知义接过圣旨后,有一会儿的沉默,但,最终什么话都未说,命人打赏了传旨的太监,挥了手……圣旨已下,这桩婚事,已是无法变动了。算了,回去再另作商议吧。
通常情况下,普通官员家的姑娘由皇帝亲自赐婚,那可是极有面子的事呢。想当初堂堂庆昌侯府的千金听说要由太后亲赐圣旨,众多爵勋之家都还羡慕至极。所以说,由天家亲自赐婚,可谓是风光且面子十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