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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螳螂指着他老婆的背影说:“没办法,头发长见识短!当初不睡吧又睡了人家,还睡出一儿子来,现在想不认账也不行了。傅心仪,你看我面子,别往心里去!”

我微笑说:“那哪能不往心里去呢?男人都似你这样——背后损老婆,那我们女人……马蜂,喝酒!酒还没喝呢,你那现任小秘,我没得罪她吧?怎么我一敬酒,她就跑了呢?”

马蜂和我碰着杯,说:“你当她不存在!那就是我带来晚上睡觉用的。”

少游冷语说:“专业化程度够高的!只负责晚上侍侵,话是一句都不带多说的!今晚这从头至尾,就没听她出过声。”

马蜂说:“她对你们出声干什么?一会儿上了床,我保证让她出声,还是大喊大叫。”几个男的就笑起来,女的神色尴尴的。

我说:“咱班这同学会,质量越来越低了,似有日益颓废的趋势。”

白灵点头说:“严重认同!”

魏无忌说:“这是时代脉动!傅心仪,文学都有其时代背景,任何人都不可能彻底超越他生活的年代。这句话不是你常说的吗?”

我微笑说:“嗯,不错!时代悲哀!我给你们说,这时代悲哀,突出地表现在魏无忌身上!这个在咱班曾经被称作信陵君,又绰号为布谷的同学。这次我在海南邂逅了他,你们道怎的?我说:布谷,咱们去看看海瑞吧?他把头摇得山响:‘看不得!看不得!不吉利!’我又说:布谷,咱们去看看苏轼吧!他头摇得更厉害!讳莫如深地说:‘苏轼就没啥看头了!不利于升官!咱们看南海观音去吧!’”

一屋子的人都笑起来。我继续说:“不过,我还坚持去看了苏轼。南海观音要看,苏轼也要看嘛!对不对,同学们?说实话,这事我现在……我都没能释怀,你们说那个苏轼,词写得多好啊!他怎么就不见容于官场呢?不见容于古代官场,也就罢了!现代官场,还不见容,连信陵君都对他讳莫如深!”

马蜂不耐烦了,打断我说:“喂喂喂!傅心仪,说点扛饿的行不行?”布谷就带头大笑起来。

受笑声鼓舞,马蜂继续说:“那天我们几个同事一起喝酒,他们说呀,现在这时代,啥都玩遍了,这玩来玩去,也没啥新鲜的好玩的了。我一个同事就说,这玩来玩去,还只有玩人!玩人稍微好玩一点!就你们常说的那玩弄女人。这个弄字,相当有意思!你既然要弄,那就得弄出点效果来。男人图的,就是那自己亲自弄出的效果。”

布谷笑着说:“高!马处就是高!都能弄出些啥效果呢?”

妈妈的,这个魏无忌,这马拍的……也太离谱了吧?他还知道啥叫气节吗?马蜂这……还能叫高?我和黄莺、白灵三人对对眼,互相传递了一个恨不速死的表情。

白灵说:“颓废!严重的颓废倾向!”

马蜂说:“首先就是叫声呀!是男人都喜欢那叫声,哥几个,可千万别告诉我,你们不喜欢听。”

我忍无可忍地站起来,看着服务员在一旁涩涩的样子,皱眉说:“附近有水笼头没有?你可以考虑洗耳朵去!”少游、螳螂等人就大笑起来。

赵若怀打电话来了,问到了没有。我说到了,已经喝过几杯了,他说那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呢,见了同学就忘了老公啦?我说那哪能呢,任何时候,不敢稍忘!记住我的话,一定注意和谐!他说都有哪些人在呢?在哪里呢?我说我让白灵跟你说。然后把手机递给白灵,微笑作揖说:“麻烦作个证!”

白灵扮个鬼脸,接过手机,音调夸张地说:“赵总吗?我是白灵!暂借一下你的傅心仪,放心,一定原物奉还……我们在南滨路,上次吃饭的那里……就常见的这几人……哦,好的,知道了,一定一定!少喝点酒。”

挂上电话,螳螂说:“傅心仪,你刚才这笑容是怎么操作出来的,太动人了!”布谷说:“刚才和我们坐了半天,也没见你笑得这样开心。”白灵说:“这就是爱情的魔力!你们在外面嫖的那些个小的,她们听到你们声音的时候,有过傅心仪刚才这样纯粹的、这样迷人的笑容吗?”

马蜂说:“傅心仪,就这样还要请示汇报呀?你和姓赵的,不就是姘居吗?”我皱眉不已。

黄莺说:“乱说!人家已经领证了。”我把诧异的眼光对准黄莺,她于是解释说:“那天碰到陈忆,陈忆说的,他说已经度蜜月去了。”

这个陈忆!怎么这么多嘴呢?和赵若怀结婚的事,我是真不想让梁阿满知道啊。可是,就马蜂和梁阿满之间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马蜂说:“蜜月?难怪!你们没发现吗?傅心仪这神色,明显有些憔悴,那事干多了!纵欲导致的!那姓赵的,一看就不是省油的!傅心仪,他平均一晚折腾你几个回合?”

我给布谷敬酒,说:“魏处,到你了!早点把该喝的几杯酒喝了,马处好早点回去,听专属他的那响声。”白灵、黄莺一阵大笑。

马蜂说:“啥?想早点打发了我们,回去接着度蜜月呀?魏处,她越这么说,我们今天越不放她走!”

螳螂说:“傅心仪,你啥意思?喜酒都不准备请我们喝吗?我给你说,在我们眼里,你还没出嫁呢,你不能就这样悄悄把自己处理了啊!”

我说:“都这把年纪了,喝啥呀喝,见过这么大年纪的新娘吗?不怕人笑话呀?”

白灵说:“这就谦虚了!傅心仪,就你现在这状态,比二十来岁时更有味了。那是风情万种、风姿绰约……”黄莺呈皮笑肉不笑的状态,立即拿视线去看她家少游的表情。我拍拍黄莺、拍拍白灵,说:“刚才时间仓促,尚未来得及夸奖你俩。来,我的两位好闺蜜,现场对拍一下!不谦虚地说,至少截至今日,年龄对咱们三人,那真是只有正效应,没有负效应。此刻我眼中的你俩啊,风姿绰约!风情毕现!不管视觉效果,还是综合实力,那绝对都是人中凤毛!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哦,不理解?这人中凤毛呢,它是人中龙凤和凤毛麟角的合体。夸赞的等级比较高!白灵、黄莺,我给你们说,我有多喜欢你俩,你们自己都不知道。黄莺是因为一直心系少游,当年我和赵若怀被逼分开,当我认识到我们阻力太大,确实今生无缘的时候,我当时第一个念头,就是把白灵介绍给赵若怀。”

马蜂哼哼两声说:“搞得你家赵若怀好像是个宝似的。就你当他是宝,你以为人家白灵就一定看得上他。”

白灵跳起来说:“真的?那我怎么没收到你的介绍涵?”

我摇头,做怅惘状:“唉!晚了一步,我打电话向少游了解你的情况时,少游说你已经定了归属。”

白灵叹气:“唉!可惜了!”接着豪气地说:“不过咱俩谁跟谁呀,赵若怀归你归我都一样!你俩这喜酒,必须得喝!对了,咱班已经多久没搞同学会了,正好趁此机会聚聚。”

“唉,再说吧!喝酒喝酒!螳螂,该你了。对了,补叙一下!我这敬酒,是按年龄顺序。”

少游说:“两个处长已经敬了。我们几个百姓,就打个批发,共饮一杯算了。你后来,吃点菜吧!米饭呢,要吗?”

“不用不用!我在家里吃了才来的。”

布谷问:“马处,吃完饭想玩点啥?唱歌去还是……”

马蜂摇头说:“不唱歌不唱歌!我又唱不来歌,那地方闹着难受。”

布谷说:“那就打麻将。”

马蜂说:“傅心仪,你打不打?”

“那我肯定不打!你们这不有四个了吗?刚好!白灵黄莺观战!”

马蜂说:“你想这么快溜?没门!”

螳螂说:“我老婆在呢,打麻将有难度。大家再坐会儿,再说会儿话,就散了吧!”

布谷说:“那就换茶楼!”

马蜂说:“我懒得走了。这都多少时间了?反正都是说话,就这里再坐会儿吧!”

我说:“看样子,你们几个都吃好喝好了。这样吧,服务员,把桌子收拾一下。你们这里好像有一种八宝茶,还行!一人来一杯!茶到了之后,你就不用再陪着我们了。你们大堂经理我熟,我们在这里多坐一会儿,他不会说啥的。对了,今晚这单,一会儿记得拿给我!”

少游说:“这顿已经说好是魏处请了。你下次吧!”

和黄莺、少游碰着杯,我说:“柳咏那里,今天与昨天相比,有点起色没有?”

黄莺摇头说:“起色?依我看,还不及昨天。呆头呆脑的!”

螳螂摇头叹息说:“人生真是无常呀!搁五年前,谁能想到柳咏是这走势!”

布谷说:“是啊!十二年前,柳咏和张扬刚恋爱的那阵,我和傅心仪在江城喝茶,当时我说,柳咏享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两边父母都位高权重,前途不可限量,谁能想到……”

马蜂打着官腔,比着手势,说:“这个问题,看怎么看,依我看哪,既在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

螳螂说:“都是女人害的!说到底,柳咏太重情了。”说着朝我举举杯,继续说:“我没批评你的意思哈。我是说柳咏不该把自己陷得太深,以致于拔不出来。对你是这样,对梁阿满也是这样。”

马蜂大气地摇头,说:“我的看法是——书读多了!诗词读多了!那玩意儿读多了,就是害人!大家柳大才子柳大才子地称呼着,他还真把那当回事了。这诗词一旦读多了,就出现你们说的那些症状,什么感性啊、浪漫啊、重情啊、高雅啊、文化啊,有个屁用!这社会,有钱就是一切!有钱就有女人,想睡啥女人睡啥女人。感情是个啥玩意?就街上那些神气活现、不可一世、装得有什么不卖的女人,你只要出的钱够了数,她脱得飞快。一个三流明星,一晚上就这个价。这就是市场行情!”说着比出二个手指。

螳螂玩笑说:“马蜂这架势,睡了不少三流明星吧?那二流呢?一流呢?”

马蜂负责一旁比手指,其他人配合着笑。我学着马蜂的样子,一本正经地先握紧两个手的拳头,然后面向着白灵,一个一个往外面加手指,同时用寻问的讨价还价的眼光看着白灵。

马蜂那边完了,我这边还一个一个加着手指,直到手指用完,方说:“这个加上后,你要再不干的话……”说着摇摇头,发愤使性的样子说:“那就拉倒!”一屋子人就拍着桌子,大笑起来,服务员都笑得捧腹。我没笑,一本正经说:“相传,这就是眼下嫖客三陪界通行的讨价还价方式。不过,马蜂,我跟你观点不一样,我还认为高雅呀、文化呀,是有用的!至于你所嫖到的那些裤子脱得飞快的女人,绝对与高雅、文化毫不沾边。换句话说,你所嫖到的,那最多也就是一些动物学意义上的女人。”

马蜂怒了,他说:“你以为就你读了书?现在市面上那些三陪,在校大学生、研究生多得起摞摞。”

布谷说:“那这是真的!不信你找个好点的大学,去蹲点调查一下,每到周末,学校门口堵车那叫一个厉害,都是等着接人的。”

螳螂微笑说:“信陵君,你去接过几个呀?”

我说:“大学生、研究生怎么啦?学历不说明问题。高学历不等于高素质。关键是:书读进去了没有?触及灵魂没有?这正如你马蜂,你也陪着全体同学在大学教室里坐了四年,对了,你同时还是个三次硕士。可是你那书,读进去过吗?我一个桑榆中学的学生——钟诚,这人布谷、少游都认识,钟诚高中毕业,可是人家一直自学,钟诚那思想境界……”

马蜂脸现不悦,立即张嘴反驳,螳螂已经熟悉了他的套路,学着马蜂的腔调,两人差不多同声而说:“思想境界抵个屁用啊!”这样大家就都笑了。除我之外。

布谷大笑着跑到马蜂面前,一面给马蜂斟茶,一面陪着笑脸说:“马处长息怒!”又半玩笑半命令似地说:“这小妮子!怎么说话呢?傅心仪,给马处长道歉!”

我说:“道歉就免了,现在是同学会,又不存在上下级关系。各抒己见而已!”

马蜂把茶杯用力一搁,说:“傅心仪,我就看不惯你这德性——自命清高。在这点上,梁阿满就是比你强!就你读书,梁阿满就没读书吗?可是她乖巧、识时务,她知道立正稍息,知道审时度势,知道社会是个啥样子,她懂如何讨男人欢心。”

“那你就只看梁阿满,不看傅心仪嘛,我没意见!”我说。

“像你这种女人,就差斗硬!柳咏当初就是用错了方法,他总想征服你,让你自己服气。我当时就给他建议说:直接拿下!女人这种东西,你只要把生米做成了熟饭,剩下的就是她求你了!”

“还是要读书啊!仅此一点,柳咏和你,高下已分!他毕竟没有听你的蛊惑!”我皱眉,强忍厌恶说。

“高下已分?你是说柳咏高明?高明的结果就是一场空吗?他要听了我的话,在学校时就把你给做了,你能咋的?后来那什么孙思,那不就是硬搞的吗……”

“马蜂!”我气得杏眼圆睁,发现那声音竟是和少游同时发出来的,我豁地从位置上站起来,端起面前的茶杯,少游那边,伴随着那声喝斥的,是一声奋力的击桌。布谷以为我要朝马蜂泼去,伸手来夺我茶杯,茶水于是溅了部分到他手上。与些同时,黄莺喝斥少游说:“你那么激动干嘛?”

这下现场可就别扭了。马蜂冷笑说:“咋的?傅心仪、黄少游,你俩要联合起来灭我?”布谷干笑两声,说:“傅心仪,冷静冷静!不就开玩笑嘛!大家都是成年人。马蜂一向爱和你开玩笑,又不是一天两天。”

白灵拉拉我的手,用表情示意我冷静。

马蜂已经恢复了面部表情,没事人似的,继续发挥:“傅心仪,讲清高你别处讲去!在我马蜂眼里,这脱光了衣服,女人都一个样儿!我看不出读书的和不读书的有啥区别。”

现场安静下来,都把目光对准了我,想看我什么表现。马蜂是唯恐气我不死的表情。黄莺玩笑着捂住了少游的嘴。另一手还摁着他的双手,意思是预防他再拍桌。白灵朝我拱手作揖,意思是拜托,你大人又大量,别和马蜂一般见识。布谷和螳螂,那是纯欣赏、纯看热闹的表情。布谷还特地移走了我面前的茶杯。

我微笑说:“马处,可能你视力不大好。当然了,也可能是房间灯光太暗。这脱光了衣服的女人,也并不都是一个样儿。你只需定睛一看,仍然各是各的样儿!”一桌人愣了一下,就都齐声大笑起来。笑得东倒西歪。

螳螂忍住笑,说:“那是那是!这乍看一下,没准差不多,反正白花花的。但你只要定睛,那还是有差别的!”全场又大笑。

马蜂自己也笑了,笑着说:“功能是一样的!都是拿来睡觉。不管读书没读书。”

“不一样!”我反驳说:“睡觉还讲个质量和效果呢。”

少游说:“嗯,睡眠质量很重要。相当重要!”

马蜂说:“黄少游,别打岔!傅心仪,同样是睡觉,效果有何不同?”

白灵说:“傅心仪,精辟高论侍候一下他们!为我们这些小知识分子、同时也是无辜的女人,声张一下正义。这大家都是成年人,没什么不可以谈的!”

我说:“谈不上什么高论。我主要是对马蜂多年一来、一直坚持不懈地奉行的‘读书无用论’进行一下驳斥。我的观点是:一个腹有诗书的人,在生活的每个环节,都会彰显出她的卓异来。包括睡觉。得了,我今日豁出去了……”说着开始捋衣袖。“就马蜂嘴里那男女关系,在生物学上,叫交配,在文学上却叫云雨。为何?那实在是有道理的呀!前一个称呼写实,后一个称呼,明显透着浪漫。动物没有高级神经活动,那只能叫交配。而同为人类,这人与那人之间,那也是有巨大差别的!有些人,终其一生,都只能把它当成简单的体力活。同样的事情到了另一些人手里,它就变成了艺术劳动。”

马蜂翻着怪眼说:“这艺术劳动和简单劳动,效果上有区别吗?那最后不都是大喊大叫地,抽着筋结束吗?”

“那怎么能没区别呢?得了,你非要说成是抽筋的话,那我们就姑且称之为抽筋。前者,他最多是在身体上抽抽筋,而后者,它是灵魂和身体一起抽筋,它享受的是双重的抽筋——待遇。”

我面无表情、一本正经又颇有顿挫地说完,大家你望望我,我望望我,服务员在那里,似懂非懂地掩口葫芦而笑。

白灵翘拇指说:“傅心仪,俺服你!对付马蜂这种动不动拿女同学寻开心的人,我们就应该这样——坚决地以其人之道……”说着还配合了一个果断的一刀切的动作。

我漫不经心地点头,微笑说:“嗯,见得多了!不就仗着自己是男人,占点性别优势吗?从前我在云岫认识一个,一个大老板,登徒子,到我们店里,强行和我握了握手,然后说,我这人有项特异功能,摸摸女人的手,就知道她全身长啥样?赵若怀、孙思当即就变了脸……”

“后来呢?”白灵立马就问,抬起眼看面前时,全都是愿闻其详的表情。我不慌不忙地喝下两口茶,说:“当时我看了看孙思忍无可忍的表情,想:这人不能揍啊,会有后果的!于是微笑着,至诚地谦和地问:‘敢问先生,你是看相的还是算命的?’那人当即愣了,赵陈孙也愣了。我不紧不慢、煞有介事、语重心长地说:“一般看相的才有这底气!摸摸手就知道一切。”轻松揶揄的表情和语气,全场都拍着桌子大笑。

螳螂目光如炬地望着我,说:“嗯,受益匪浅!傅心仪,还是你有真知灼见。今儿路上我还说呢,和傅心仪聊天,总能聊出话题、聊出灵感、聊出好心情。”

马蜂说:“啥话题?啥灵感?灵魂是个啥?在哪里?傅心仪,你说了半天,我怎么觉得跟没说差不多。”

少游说:“这和当官不是一门学问。所以,不在你的认识范围。”

马蜂说:“黄少游,你啥意思?哦,你是高雅的,马蜂是没读过书的。效果!我们看效果!傅心仪、黄少游,你们高雅,蔑视权贵,对不对?就你们这种人,早晚得吃苦头!不要看你们现在,好像都还吃得上饭,暂时没饿肚子。你黄少游暂时没饿饭,那是你老黄家家底厚。你傅心仪暂时没饿饭,那是……包括魏无忌这些人,都给你铺了一定的路。傅心仪,你敢否认这一点吗?在江城的时候,不是魏无忌帮忙,你差点就没了饭吃。什么生意,什么商人,生意让你做你才做得成。傅心仪、黄少游,就你俩这表现,我算是明白,柳咏为啥是现在这结局了,柳咏骨子里,就是你们一类人。你们都是给那些书给害的!给那什么陶渊明、李白给害的!”

魏无忌说:“马蜂说的是正理!时代变了!这时代没关系、没话语权,你就寸步难行!说是市场经济,人人都有机会,哪有那么简单?不具备一定的实力,什么浪漫呀、情调呀,一切都是空洞的,空中楼阁!傅心仪你应该有体会呀,上次在陵水,不是我出面找关系,你妈妈她们就还得忍着病痛在太阳下排队,这就是现实!人家当地政府请你们全家吃饭,那是给我给足了面子,那面子是一般的关系、一般的人有的吗?赵若怀倒好,他跑来把单买了,这种场合你逞啥强嘛!”

马蜂哼哼两声,不屑地说:“真是的!这种场合轮得上他吗?摆阔呀!他钱多得用不完,他要摆你让他摆吧!傅心仪、黄少游,我还告诉你们。我和魏无忌——我们这种人最大的好处就是——出门消费不用自己掏钱。而你们这种人,啥时候都得掏自己腰包。你们掏腰包还得看人脸色,还得论资排辈,就像那姓赵的,立正稍息都搞不搞。花钱白花了,没有人会说他好。”

马蜂的话说得少游和黄莺皱眉不已,布谷再这样一说,我心里就渐渐失了衡。关键姓马的、姓魏的说到赵若怀时那轻慢的态度,让让我实在难以释怀,他奶奶的!二万多元换来你一顿数落,换来一顿不知立正稍息的斥责,姓魏的、姓马的,你以为你们谁呢,你们当你们的处长,关我何事?咱赵若怀就活该低人一等吗?

心念及此,我说:“魏处,赵若怀正是为了给你长面子啊!这样,你在那些政府的人面前,不就更有面子了吗?到哪里都有人争着给你买单,这是一般的人能够的吗?还有,马蜂,现在谈论柳咏的结局,还为时尚早。他不会成为你口中的二傻子的,他会恢复记忆的。”

“恢复了记忆又如何?恢复了记忆更惨!路呢?敢问路在何方?他还能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去吗?还能回到机关吗?仕途还有望吗?”

“哦,原来你的意思,只有仕途才算是途,机关是回不去了,仕途肯定是完结了,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昨天我看到柳咏,我倒是觉得——他比以前可爱多了。那质朴的表情、谦和的笑容、恭敬的态度,那都是以前的柳咏所不具备的!经历了这事,他或许就脱胎换骨了呢!”后面的这些话,基本是说给我自己听的,说完我还自己干了一杯。算是为自己鼓劲,因为我感到了肩头的重任。柳咏的前途,确实堪忧啊!他恢复记忆后,该如何面对现实?

马蜂嗤之以鼻,他不屑地说:“一个二傻子,当然质朴的表情、谦和的笑容。傅心仪,我把话说在这里,你别看梁阿满现在……暂时……你信不信,她挣钱超过你,那是分分钟的事情!生意哪是你们那么做的?”

“是吗?梁阿满现在做的是啥生意?她是怎么做生意的?”我漫不经心地话赶话地问,同时密切注意马蜂的表情。

马蜂愣了愣,随即摊摊手,说:“这我哪儿知道?梁阿满是柳咏的情人!她是和柳咏睡觉,又不和我睡觉,我怎么知道?”

白灵问:“马蜂,就傅心仪,黄莺她们那生意,还不能叫生意啊?依你看,生意该怎样做?”

马蜂配合着手势,开始慷慨陈辞:“这生意的事情,它是挣钱的不费力,费力的不挣钱。傅心仪,你以为像你家赵若怀那样,起早摸黑地去守那点火锅店,那叫生意吗?那能挣几个钱?挣点钱全在装修上。三年五载地攒点钱下来,房子旧了,没人来了,又得重新装修了。真正赚大钱的生意,那操的是概念。操概念,你懂吗?算了,这些说了你们也不懂。就是傅心仪刚才那话,有些人终其一生,也不会懂。”

魏无忌说:“同样是花钱做生意,那得看是什么人花,怎样花,花在什么地方,钱你得用在刀刃上。就外面街边,那灯饰工程,去年我一个朋友做的,当然了,他也没亲自做,就接过来,转了个手,你们知道啥概念吗?就这么一单,一辈子吃喝不愁。但人家那态度!那舍得整!跟踪了半年,花了半年时间请人家吃喝玩乐,反正是领导在哪里消费,他负责跟到哪里买单,那是要钱送钱,要人送人。黑色塑料口袋装钱,提了好几次。但人家有收益呀。辛苦半年下来,除去塑料口袋送出去的,这辈子够了!当时我还给傅心仪提起过此事,可是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白灵说:“那要黑色塑料袋送出去了,工程最终没做成呢?”

马蜂皱眉,不屑地说:“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教师!小知识分子,就是这样的!斤斤计较,患得患失。你既有这想法,还能做得成什么大事?不成怎么啦?不成继续提呗!这次不成有下次啊!这五次攻关,只要一次成功,你就有得赚!”

我说:“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隔行如隔山呀!白灵,魏处马处他们说的——那都是大实话!大道理!生存的大智慧!奈何上天生就我们这副德性——注定与发财无缘的德性。性格决定命运。同学们,当年中文系走出的同学们,我们注定只能各行其道,走出泾渭分明的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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