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若怀铁青着脸,第一时间朝黄少游走去,当他的手触及前排的车门把手时,我适时放下了后排的车窗,威严地说:“我在后面!是我打电话,让少游来接我的,注意一下你的表情!”
赵若怀的手,于是停在了把手上,与此同时,他用敏锐的视线,快速地扫视全场,触目处是分前后排坐着的,衣着齐整,正襟危坐的我和少游,在我严肃的表情下,还分明地掺杂着生气和不满——对他刚才蛮横的表情、举动产生的不满。于是,赵若怀眉宇间的怒气只得生生收敛了。瞬间的僵持和决策后,他仍然打开了少游的车门,只不过与此同时,在脸上挤了点笑容,并主动去握少游的手,说:“黄总,辛苦你了!”
少游倒也配合,索性直接伸出两手来,握住了赵若怀的手。说:“赵总不必客气!傅心仪打电话说,魏无忌要求在那里住一晚,打的又不好打,钟诚那里今天忙得很,又走不开,我也问过她了,为什么不叫赵若怀接,她似乎不大想说,对了,你俩是不是吵架啦?”
赵若怀说:“夫妻之间,哪有不吵架的?床头吵架床尾合。阳光总在风雨后,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黄总,今天这事,是我老婆不对!她不该打电话麻烦你,这是她不懂事,一会儿回去,我再跟她论理。我的意思,以后类似的情形,你不用接受她安排,你也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黄总你是谦谦君子,我倒是相信你的人品。关键,你老婆黄莺有意见啊,不瞒你说,那天去门市敲门,正是黄莺的意思。哦,对了,请你喝喜酒!心仪告诉你了没有?”
“胡说什么呢?”我连忙打岔。
少游说:“傅心仪,这就不够意思了嘛!上次同学会,白灵我们都强烈要求,你都不答应,原来是想瞒着我们。”
赵若怀说:“本来是没打算办!心仪不让办!可是最近有人批评了我,他们提醒我说:心仪还没有过婚礼呢,心仪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一辈子没个像样的婚礼呢?反正我老家那些人嚷着要来,所以我决定,一并请了!”
少游说:“赵总,你这是对的!傅心仪这样一人,要是一辈子没个像样的婚礼,那我肯定不服气!不要说我,就是我们班那些同学,恐怕也都不会服气。”
“所以嘛,我得让你们服气呀,对不对?”说着打开了我旁边的车门,并坐到了我旁边,再次对我和车,进行全方位的目测。一边目测,一边说:“酒喝了不少吧?一直这么清醒吗?”又伸手理了理我的衣服,不知这与检测有没有关系,一边捋衣服一边说:“老婆,我都接你来了!你总该坐我车上去了吧?”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走这条路?”
“这是必经之路啊!对了,这方面,你肯定斗不过我。有你的少游同学接你,这是好事呀,为什么要撒谎说坐的是公司的车呢?”
“为什么撒谎?为了不至于答数学题呀!结果还是被答了题。”
少游说:“对了,赵总,先前我们一直以为,你是一个非常体贴的人。可是,就今天你对傅心仪这态度,可不怎么友好啊!”
“怎么,你有意见?”赵若怀反问。
“我当然有意见……”少游说。我连忙打岔说:“好了!走了!回自己车!少游,开慢点!”
赵若怀被我推着前走,还是不甘心,回头说:“那也是拜你所赐呀!今天要不是你在这车上,她就可以不用答题。”
少游说:“承蒙赵总这么挂念,黄少游深感荣幸!”
赵若怀说:“恐怕不只是荣幸吧?荣幸之余,你就没有淡淡的扫兴?”
“你走不走?不走我开车去了啊。”我警告说,赵若怀这才坐到了驾驶室。对我怒目而视。
我问:“你什么意思?就咱们眼下这种关系状态,就梁阿满逍遥在外的现实,你办什么婚礼?就招呼几个亲戚的规格,你去惊动少游他们干什么?”
“你什么意思?”赵若怀严厉的冷酷的语调,让我浑身发冷。“请你称呼他黄少游!今天这事,你又怎么解释?你能不能不这么折磨我?”
“到底谁折磨谁?你没有过喝高了头昏脑胀的时候啊?这时候你让傅文若不停地问我问题,女儿你都牵扯进来,简直不择手段!”
“你好意思提女儿?你好意思说谁没有喝高的时候?谁让你去那么远的地方喝酒去?谁让你背着我去别人面前卖弄风/骚。”
“我高兴!你管得着吗?”
“我管不着?你看我管不管得着?别怪我没提醒你呀,别让我逮着你们的把柄,不然我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就你,你也有资格说这种话?算了!我懒得说你!”
“你倒是说呀!我等着你来说。不就几张照片吗?昨天晚上,我就等着你来质问,可是你不来,你没那功夫,你懒得吃醋,你宁愿睡到傅文若房里,去想别的男人。那天才在他门市上约会过了,这才几天,就这么迫不及待?你看着那些照片没准特高兴是吧?你又为自己的偷情找到了借口。”
少游的车跟了我们几分钟,就不见了踪影,快到车库的时候,我决定打个电话,不管赵若怀怎么看待都得打!否则不能放心。少游说两三分钟就到了,我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