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追着云层中的吴天塔，追了许久，吴天塔却总似可望而不可即，看似近在眼前却无法触碰到。
冥渊看着天上浮现的吴天塔，双脚踏地。他唇角浮现一丝轻蔑的笑，很明显，四方境知道他此行的目的，所以以吴天塔的出现来诱惑他。
他索性在原地坐下。
吴天塔见状，隐在云层中，只留塔一脚浮现在半空中。
片刻，一阵大雾突然袭来，将冥渊重重包裹。
他不慌不忙，冷笑道：“迷方，这一次我看你要玩出什么花样。莫忘了，我是从你这里出去的，我既然敢来，又何曾怕过？”
大雾快速散去，四周景色俨然已与方才不同。
云雾缭绕，空气清新，隐隐浮动仙气。冥渊快速观察一番，确定自己身在天界。
又是天界？四方境上一次让他看到的场景让他心中莫名一紧，不知这次又会看到什么？
走出几丈远，前面忽然人头攒动起来，冥渊瞧瞧，发现众多仙家都在。
众多仙人站在一起，全都噤声不说话。
冥渊踏步过去，前方的场景一览无余。
他意外，竟见到黑袍的自己。
一如既往的黑衣，金丝滚边的衣袖灌进风，配着脸上的肃杀之气，分外萧瑟。连站在圈外的他自己都未曾料到。
身侧，是青衣的小小。
低垂了眉目，所有情绪被隐藏起来。
他们的对面，为首的正是上华。
气氛凝重，仿佛正发生着什么大事。
双方都没有说话，没有谁先动。
眨眼似万年，站在小小身侧的冥渊忽然抓住了她的手。
骨节分明的手上青筋暴起，宣示着手主人的用力。
小小被抓得皱起眉头，但并没有想要挣开的意思。
对面的上华见状，有丝着急：“冥渊，放开小小，你不要乱来！”
“哈哈哈哈——”冥渊大笑，望向上华将他身后众仙一并扫视一番，轻笑道，“你是在给我警告？然后呢？你们能奈我如何？”
一席话说出，众仙变了脸色。
话虽如此，冥渊抓住小小的手却是松了几分。
小小低首敛眉，看着禁锢自己的那双手，始终不言不语。
冥渊将小小拉着后退几步，突然垂下头来。耳畔是他一如既往玩世不恭的声音，却带了一份凝重。
“事已至此，小小，你可怨我？”
小小抬起头来，望着这张熟悉的面容。
千年前，便是他一直在她身边。她没化身人形时，是他陪伴她，是他教她法术，教她保护自己。
他于她，如兄长，如父亲，是朋友，更是知己。
而今，他的问题她不知该如何回答。
闭了眼，不再看他。
握住她的手却渐渐用力，比刚才的气力更大了一倍。
小小被疼得紧蹙眉头，只得抬眼看着他。
瞧见她眼中不明的情绪，他忽而笑开，笑容从未如此灿烂明亮过。
“你怨我恨我也罢，我宁愿得到你的怨恨！”
“如此，你才能永生永世记得我！”
一声声大笑从他喉间发出，毫不遮掩他此时的心境。
站在外围看着这一切的冥渊脑中混乱得理不出头绪。这是什么场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为何会抓住小小，又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
默然冥想片刻，他了然顿悟。
是了，从一开始，结局就已书写好。
他与小小，迟早会有这一幕。
他不是从一开始，就这般选择了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