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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虽然黑羽快斗强烈表示“这么点小伤,完全不用住院”,但他还是拗不过名侦探。工藤新一几乎是强迫黑羽快斗在医院住几天,观察一下。

其实,黑羽在工藤的一推之下,身子侧歪,导致原本瞄准在左胸膛的子弹射穿了右肩部。不算太严重,但也流了不少血。虽然黑羽身体底子好,但多少还是有些虚弱。

躺在病床上,工藤就坐在他的床边。黑羽的心情分外好,很显然,他的新一很重视他。

现在的气氛实在是不错——黑羽躺在床上,灰蓝的大眼睛瞅着他的新一,工藤则低着头,露出后悔和担忧的神色——如果再忽略某人的话就更好了。

“怎么回事?”赤井秀一双手插兜,靠坐在窗台上,眼神灼灼,“如果好好待在公寓里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工藤却依然低头不语,样子像极了做错事的小孩。

看到小鬼这副“乖样子”,赤井也只好转移了发泄对象。

“还有,最好把我的证件交出来,免得我报案。还会翻出之前的案底也说不定呢。”

“哇哇哇,好吓人哦。不就是借来看看吗?至于这样吗?这么凶,难怪找不到老婆。”黑羽的嘴对赤井秀一向来毫不留情,更因为“绑架事件”和“柠檬派收买事件”对其怀恨在心。

然而,工藤此刻完全没有心思听他们斗嘴。他的大脑正在高速运转:

为什么?是哪里不对呢?这狙击手也太业余了吧。有这么差劲的狙击手吗?他要杀的人真的是我吗?就算迁怒黑羽提醒,也可以两个都杀掉啊。瞄准蛋糕!吸引黑羽注意吧。难道……他要杀的是黑羽?该死!让黑羽因为我而受伤!诶?等等!因为……我……难道……可恶!那个疯子!不行,不能再让黑羽跟我一起行动了。呵,真不知道是福是祸,这样的话服部暂时应该是安全的。今天服部伯父会亲自过来确认狙击事件也正说明了双方还未撕破脸。服部……应该还在他们手上吧……

“现在是斗嘴的时间吗?不应该想想狙击事件的目的和始末吗?”工藤突然站起来,面向着黑羽,却避开了他的视线。“那个狙击手明明就是在吸引你的注意!你难道现在还不懂吗?如果你反应没有那么大,说不定就不会有人受伤了!”

工藤的无端发怒让黑羽怔愣很久,在他的印象中,工藤从来不会这样对他——他总是宽容有礼,无论对谁都无法收起他的淳厚善良。

新一怎么了?是在嫌弃我使事情变得很糟吗?忘恩负义的家伙!如果你有危险,我却可以视若无睹、袖手旁观的话,我就不是黑羽快斗了啊!

“啊,是啊。名侦探永远是对的,何必和我这种累赘讲这么多高深的道理呢?”黑羽的语气中充满着悲凉,特意加重了的“累赘”二字仿佛是对谁的讽刺。

不是的!不是的!黑羽,原谅我。工藤垂着的双手握成拳。

“既然……你知道的话,就好好养伤,不要妨碍我们之后的计划。”工藤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赤井。

赤井秀一像是在看电影一样,靠在窗边做一个局外人。细细观察可以见他微微挑起的眉,鼻孔中哼出了微微的气息,想必心中伴随着一句“小鬼”的吐槽。

的确,工藤新一就像他一开始就预测的那样,不会让黑羽快斗涉足危险。只不过……小鬼,这种滋味不好受吧。

工藤从黑羽的外套口袋中拿出赤井的证件,塞给赤井,就自顾自地往病房外走。走至门口,终是不放心地回头——

“你就待在这里,不要乱跑。我过几天就来看你。”

黑羽头朝窗外,背对着工藤,没有回话。

工藤转身的弧线划出失落和伤感。

赤井秀一也离开病房,不远不近地跟在工藤身后。

“FBI应该分不出人手。我想去找服部伯父。”工藤停住脚步,并没有回头。他知道,他身后的赤井听到了。

“嗯。”男人走到了前面,“现在有卡梅尔守着。”“放心”两个字未接触空气,便湮没在了喉咙中,要赤井秀一像黑羽快斗一样坦率似乎永远不可能。

两人走向了男人的雪弗莱。

引擎声伴随着某种莫名的情愫,雪弗莱驶向了服部邸。

工藤新一没有想到的是远山银司郎也在。

事实上,自从远山和叶三年前离世后,服部家和远山家的关系不仅没有疏远,反而更加亲近,除了工作上上下级的关系,服部平藏更是表示服部平次就是两家共同的儿子。

“服部伯父,远山伯父,打扰了。我这次来是有一事相求。”工藤说得小心翼翼。

“啊,新一啊,有什么事就说吧。”服部平藏其实很欣赏工藤新一这个孩子——他头脑出众,品性拔尖,与自己儿子的关系又很好,因此每次见到他总是由衷的喜欢。若不是考虑到平次的安全,也不会让这个孩子只身犯险。

然而,他毕竟是个父亲。

“伯父,你也知道了,黑羽受伤了,是那些人干的。我想请伯父派人保护黑羽的安全。FBI方面人手不够。”

“警方恐怕不能派太多人手,免得惊扰了对方。不过,我会亲自保证他的安全,这点你放心。”

答话的却是远山银司郎!这让工藤多少有些错愕,怯生生地看着远山银司郎说不出话。

远山走近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不是你的错。”

他说得语调平缓,却听不出太多的感情。这就像妃英理一样,虽然还是把他当成孩子一样看待,但有些东西却多多少少有些不一样了。

变了,好多东西都变了样——这个世界上。

谁才是最悲伤的那一个呢?也许不是我。

很庆幸,我还有机会保护他们。

近距离地看着两位父亲青黑的眼圈和鬓角若隐若现的银丝,工藤新一心底海潮汹涌。

离开前,工藤的语气庄重得似乎在用生命做着保证。他说:

“伯父,请放心。服部……他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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