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个身份卑微的母亲在她回家的时候都没有见她出来,看来在府里的日子的确不好过。
叶卿离竟还没有在鱼熟门熟路,也许是离家太久了吧。在在鱼的带领下叶卿离去了这叶府中最为简陋荒凉的地方。
远远看去,映入眼帘的是残损破旧的矮屋,就连纱窗都是满是污渍,仿佛经历了漫长的年代一般。
门前稀稀落落的黄草铺盖,衰败之像可想而知,繁此种种,竟有一种让她的心感到被石子硌住了一般。
叶天啊叶天,这就是你对她的爱吗?堂堂一家之主,竟让自己所爱的人住在这种地方。你究竟是在怕什么?
懦弱!胆小鬼!还是……所谓的爱都是假的?
“给我站!站直!”
房里传来的声音打扰了叶卿离的思绪,那个满是恼怒却又带着得逞意味的声音……叶绯雪。
“师父……”凛住眼神,在鱼双手环胸,刚准备上去,叶卿离摇了摇头,示意他止住动作。
缓缓走到了门口,屋内的女人一身粗布衣衫,凌乱的发丝胡乱地遮盖住了苍白如纸的脸上,偶尔传来的虚弱咳嗽声表明了她身体的羸弱。
纤细的手上托着燃得正旺的蜡烛,火红的烛油滴落在手臂上,出现了一处处的红肿。
“谁叫你的贱女儿敢这么对我,我为难不了她,还管不了你吗?!”叶绯雪气冲冲的一脚过去就踹得叶母跌倒在地,蜡烛跌在地上,灭了。
“还不给我起来!”
“玩得开心吗?”叶卿离在绯雪的目视下缓缓踏入室内,嘴角嵌着的微笑带着异常的从容。
见是叶卿离,叶绯雪的笑容如花一般绽放了,她不顾地上的人的挣扎,就这样在叶卿离的面前坐在了正欲起来的叶母的身上。
“啊!”疼痛,钻心的痛立刻蔓延四肢百骸,叶母似是用了所有的力气才吐出一句,“为什么……回来”便不省人事。
“哟,真没用啊,你娘。”叶绯雪笑道。
叶卿离淡淡瞥了眼她的行为,波澜不惊的吐出一句:“这样的折磨方式,真是……丢人现眼。”
“什么?”叶绯雪顿时愣住,这叶卿离说什么?她可是在折磨叶母啊,怎么搞得跟她叶卿离一点关系都没有呢?
“呵,你还别硬撑了,你跪着求我,说不定我会放你娘。”叶绯雪挑起唇角,牲畜一般拍了拍下面的叶母。
叶卿离不以为意的冷笑一声。叶绯雪以为她叶卿离是什么人?圣母吗?她可是杀手,纵然不合格,也没有那么多爱心泛滥。
眼前受伤的女人,虽然是她生母,却从来没有好好待她,现在受伤跟她有什么关系?而且还是因为自己没用才会被叶绯雪伤害,她……为什么要因为一个无关的人受到别人的威胁呢?笑话!
“我说,叶绯雪,你有空做这种事,倒不如多关心一下你的什么奕哥哥。”
“奕哥哥怎么了!?”瞧她,一说到轩墨奕,比听到她亲爹还要激动。
叶绯雪都忘了继续嘲笑叶卿离,而是激动的奔到了叶卿离的面前,神色紧张的盯着她。
叶卿离弯了弯唇角,故意吊她的胃口一般,只是闲情地玩弄着腰间的流苏。
叶绯雪可等不了,急得跟只兔子一样蹭蹭跳,连语气也瞬间没有了大家闺秀的风范。
“我问你,奕哥哥怎么了?快说!”
“你家奕哥哥,有事没事就来骚扰我,我可是……很烦他呢。”
“你胡说!你这只别人穿过的旧鞋,而且还是庶女,奕哥哥怎么会看上你!?”
没想到,叶绯雪还真是毒舌,一口气把所有能骂她的词都给骂了个遍。旁边的在鱼可不乐意了,嘟着嘴巴,怒睁着那对桃花眼,寒气逼人。但是虽然如此,却因为年龄小的缘故,完全萌到了骨头里,于是直接被叶绯雪无视了。
叶卿离用眼神示意了下在鱼,他这才十分不乐意的哼的一声别过了脸去。
“是这样啊,可是,你家奕哥哥约我今晚二更城东成衣店见。”
“真的?”叶绯雪狐疑地看了眼叶卿离,在得到叶卿离点头颔首后,叶绯雪反而突然笑开了怀。
“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吗?”
“哦?怎么说。”
“谁不知道奕哥哥容颜绝世,武功高强,在我们盛朝里又是地位最为崇高的王爷,他有什么理由看上你?退一万步来讲,真的看上了你,需要偷偷摸摸见面吗?凭他的权势,完全可以强行娶你过门,虽然不知道你是何用心,但是我是不会上当的。”
哎呀哎呀,没想到叶绯雪智商不低啊,虽然她说错了一半。
叶卿离点了点头:“你不信,别怪我没有跟你说,你不赴约,我只好勉强过去了。”说罢,她还故意补充了一句:“正好,他的锦袍也一并还于他。”
叶绯雪略微顿了顿神,又将信将疑地看了眼叶卿离,然后甩开袖子冷哼一声离开了。
在鱼有些疑惑,不过还是没有过多询问。不过,叶卿离那得逞的淡笑,总感觉有不好的事发生。
“在鱼,扶她起来吧。”
“……”在鱼听话地走过去扶起了地上的叶母,叶母这一病,身子骨轻得跟柴草一般,所以在鱼很轻松地就将她扶到了床上。
叶卿离点点头,转身刚准备离开,在鱼却突然喊了句:“师父!”
叶卿离顿住,回眸,叶母已然清醒了过来,那对凹陷的眼睛似乎已经流不出眼泪了一般,只是一直望着叶卿离。
叶卿离稍微顿了会儿,刚想要离开,叶母的话,却打断了她的动作。
“叶卿离,你没死。”
“让你失望了,母亲。”毫无感情的吐出这句话,冰冷到没有任何的温度。
自嘲的笑,浮现在叶母的脸上,她望着不知名的地方,继续笑着,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半晌才一句又一句的重复着:“孽债,孽债……”
是啊,她是自己母亲的孽债,一出生,便让她失去了主母的位置。
还好现在的叶卿离,心已经更坚强了,不会痛了。
“……”一句话也未曾从口中吐出,她只是示意了下在鱼,便踏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