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蹲下身子，伸出戴着珐琅镏金宝石护甲的双手，给皇帝褪下了左边的靴子。
“陛下，香汤已经备好，您是否要先沐浴过后再歇息？”耐不住心中的激渴，皇后按在宸帝脚背上罗袜的手指有些发抖，细长的护甲一时不慎，竟然挑破了白色罗袜的经纬。宸帝微一皱眉，忍住没有开口。
“好，朕也乏了，叫人在香汤里加些薄荷草，水要热热的。”
“是！臣妾这就叫人去办。”宫人前来扶起宸帝，宽下外面的罩衣之后，另外再添了一件素色的长襟。床边设有两张小案，并着旁边的高几上玉瓶内斜插着几枝牡丹，宸帝随手折取一枝于手中把玩，似是随意的说：“这一向皇后掌管六宫，想来必然十分辛苦吧。”
历素雪一楞，辨不清他话里的意思，只有屈膝道：“臣妾得如妃妹妹的协助，其实也无甚好操心的。倒是陛下，立夏之前便要选秀，您登基以来，这还是第一遭，臣妾想向您讨个示下，这选秀.....”。
皇帝嗯了一声，打断了皇后的话。他似是漫不经心：“朕原本无意选秀，只是朝堂中议论纷纷。母后又因朕膝下无子而忧心忡忡，至今仍不肯归宫中修养。因此，这回选秀，只有如期办了。只是参选之修女皆是名门权臣之后，朕倒想听听皇后的意思，你以为如何操持才能稳妥？”
历素雪不意他竟然会和自己商量此事，略微思量之后答：“自臣妾掌管六宫后，宫中嫔妃皆无所出，此事乃是臣妾失职，母后为此云游各地名刹为皇室祈福，臣妾实在羞愧。”
宸帝抬起头来，一双利如鹰隼的眼睛仿佛能够看透她的灵魂，那目光似乎在探研着什么般意味深长，过了片刻，才说：“你也无需愧疚，朕如今还在盛年，你只要替朕看管好这宫里的事，子嗣总会有的，不是么？”
“皇室所言甚是，臣妾自当为您当好这个家，不教人再生乱子。”皇后深深叩首，而后转了话锋道：“陛下，香汤想必已经备好，不如您先去沐浴，一会臣妾再和您细说选秀之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