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阎殇凝视着那张没有血色的小脸,伸出还没有包扎的手,试了试陌雪额头的温度,而后拧干了木盆里的布,搁在陌雪的额头上。
横梁压在陌雪身上的的场景浮现在齐阎殇眼前。
陌雪气息奄奄地趴在地上,那该死的横梁直挺挺的压在她瘦弱的背上,应该是横梁砸在陌雪的头上以后,顺势滚到她的背上的。
齐阎殇想起了出事之前他大皇姐状似亲昵的嘘寒问暖,他恨这种虚假,他更恨自己没有及时看出端倪,没有及时赶到牛家村,没有及时救下丫头!
“师兄,你就不能象征性地叫两声么?你这样让身为神医的我,很、挫、败!”
颜卓一边包扎一边唠叨,师兄每次都这样,再重的伤眉头都不皱一下。今天算是不错的了,还会拧眉,不过也不是因为伤势而皱的眉,真是不给力啊!
“你的药怎么那么没用!她怎么还不醒?你的鬼手阎王敌该换人做了!警告你啊!要是明天之内小雪没有醒过来,本王不会给钱的!最重要的是,我们家冰儿,不喜欢没用的人!”
“什,什么?喂喂喂,齐阎殇,我冰儿可没有签卖身契给你啊!”颜卓是真的急了。
“是么?带种的去问她呀!”
“你凭什么以为我不敢?”
“我……我没带种……”颜卓,你真不够男人,怪不得冰儿美人儿不喜欢他!
“嗯,具体办法。”齐阎殇满意的点点头,似乎早就料到颜卓会这么说。
“用酒擦身。”颜卓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低着头,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你可以从我眼前消失了。”齐阎殇你腹黑,利用了别人就让别人滚蛋。
“师兄……”颜卓甚至想撒娇了,这么不近人情,只有师嫂受得了他!师嫂,颜卓有些担心,他向来自信,可是这回,脑袋被砸的程度很深,关键是人还未清醒,难!
齐阎殇淡淡扫了颜卓一眼,颜卓浑身一颤,吓走了。
屋内回归平静。
“红羽,海灵,海冰,去地窖搬几坛酒来。”
齐阎殇将酒倒进木盆,凝视着床上的人儿,有些不知所措。他支开红羽三人,他并不想将这件事假手于人,丫头的身子除了他,即便是女子也不能看!
他颤抖着双手,解开陌雪的中衣……
淡淡的月光如地上的皑皑白雪,亦如陌雪此时苍白的脸色,淡而无波如明镜,清冷宁静如幽林,静得令人心疼。
陌雪翦眸紧闭躺在蟒纹檀香榻上,一头青丝散乱在榻上的绣花紫云枕头上,雪白的中衣更衬得陌雪苍白的柔弱,美得出尘。屋内点了淡淡的龙涎香,即使是龙涎香也掩盖不了屋内的药香味。
齐阎殇轻轻一拉衣带,松松垮垮的白色里衣便松开了,露出里面绝美的荷色肚兜,勾出陌雪玲珑婀娜的曲线,引人遐想。白皙的皮肤因为生病更显露出一种病态的美,唯一的缺陷便是少了平日里的生气勃勃。
齐阎殇现在很想看到陌雪活泼可爱、古灵精怪的样子。
陌雪会半夜三更溜进齐阎殇的书房,把他的金漆麒麟椅锯断,而齐阎殇每次可以假装要坐下去了,然后又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在屁股挨到椅子之前站起身,惹得陌雪一直盯着他的小屁屁看,如此反复数次,惹得陌雪暗自着急,然后齐阎殇在最后一次坐了下去,结实的金漆麒麟椅瞬间垮了,陌雪正暗暗沾沾自喜,齐阎殇一个漂亮利落的翻身飞旋,稳稳落地,还不忘骄傲地看了陌雪一眼。那时候陌雪鼓起小脸气呼呼的样子,煞是可爱!
陌雪对于科学以外的东西除了一些基本的常识可以说是一窍不通,可是她从小便被称为天才少女,因此她要的不是独一门的精益求精,也不是宽领域的博而不精。以前在军情13处特工小组的时候太忙了,没时间学其他的东西。现在,身在古代无聊得紧。所以陌雪有时候会背着下人偷偷来到御风阁,缠着齐阎殇教她琴、棋、书、画亦或是兵法,或者是所有古代独有的东西。陌雪总是会用自己的歪理将自己的鬼画糊作品和齐阎殇的旷世之作胡乱点评一通,而齐阎殇总是似无奈似宠溺地摇摇头,也会在和齐阎殇下棋输掉之后死皮赖脸地耍赖……然而,陌雪的兵法却是学得很好,可以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陌雪还会偷翻齐阎殇的书,甚至在上面用朱笔做上批注,见解之透彻连齐阎殇都感慨:小雪若为男子,想要将这天下收入囊中,不在话下!陌雪也总会骄傲的道一句:那当然。
紧凝着陌雪瘦的不足巴掌大的瓜子脸,她依然那么美,一如初见时的倾城动人。齐阎殇想得出神……
他好想见到那个活泼动人的小雪。
拉回乱飘在千里之外的思绪,齐阎殇提着狂跳的心修长的手指在陌雪细长的脖颈之后颤抖着轻轻一挑,两只雪白的白兔便跳了出来。
齐阎殇顿时只觉得气血上涌,呼吸变得急速而粗重有些愤恨的看着床上睡得香甜依然故我的伊人,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一些令人喷血的少儿不宜的画面……
“死丫头,你再睡,再睡,我就把你吃掉!”齐阎殇强压下乱窜的欲望,闷闷地自言自语。
齐阎殇把毛巾拧得半干不干,在陌雪的额上、脸上轻轻擦拭,而后扶起陌雪软软的身子让她靠在自己身上,那如冠玉般的俊颜上竟然漂浮着可疑的红云。
即使齐阎殇已经被喉咙的干渴,浑身的燥热折磨得痛苦至极,他还是强忍住翻滚的****,不顾受伤的手在酒的浸泡下疼痛难忍只当是消毒擦拭着陌雪,等干了以后再擦一次,如此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擦拭着……
最后齐阎殇小心翼翼地替陌雪穿好衣服,略微抱歉地看着陌雪。
“丫头,任何人只要欺负了你,我都可以为你报仇,可是,罪魁祸首是她……我……我们,给她一次机会,好么?”
齐阎殇说完,逃也似的离开了那满室都是她的味道,暧昧的令人窒息的房间。
“哈哈哈……师兄,你真该停药了!只是看了身子而已,师兄就被折磨得大半夜不顾伤口发炎跑去冲凉水澡!你这坐怀不乱的定力,我真该重新审视审视了!”
齐阎殇大半夜敲开颜卓的门本想让他重新包扎一下,没想到极力掩饰还是被他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齐阎殇的脸黑得像块碳似的。
而那边包扎的某人正笑得花枝乱颤,手和身子因为隐忍笑声而一颤一颤的,丝毫不顾他颤抖的双手扯痛了齐阎殇受伤的手。
事实上,齐阎殇的背也被倒下来的墙壁砸得一片腐肉,他没有用药,因为他不能为了替小雪报仇而伤害他的大皇姐,那就让他替他的大皇姐赎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