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一辆朴实简约的马车驶进繁华的锦城,即使是不起眼的马车,不凡的驾车男子却引起了不少少女的驻足观望。
马车在一家门面不大的客栈停了下来。
一名玄衣男子怀抱沉睡的紫衣女子,缓缓跳下马车,更是荡涤了无数少女的芳心。
“宝贝儿,睡了这么久,还不醒么?”齐阎殇眉宇间纠结的担忧久久散不去。
“唔……”陌雪悠悠转醒,总感觉这一觉睡了好久,一时竟然无法适应刺眼的光芒,一张俊颜遮住了狂妄的阳光,布满血丝的眼眸透露了男子的憔悴。
陌雪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情况,简约的马车正是自己先前乘坐的那辆,喧闹的街上人来人往,叫卖声、欢笑声,无不昭示着城市的繁华。
而自己,此时正被眼前黑眸含笑的男子抱在怀里,被络绎不绝、往来商贸的人群驻足观望。
“丫头,想什么呢?睡傻了?”齐阎殇松了一口气,望着怔怔看着自己,不明就里的陌雪。
“我睡了很久么?”怎么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睡得昏昏沉沉的。
“昨日骑过马熟睡到现在,宝贝儿,真是个小懒猪。”
齐阎殇刻意隐瞒了陌雪熟睡的时间,这就等于隐瞒了她的病情。
“嗯……我要下来……”陌雪扭动着身体,挣扎着。
“不准动!”齐阎殇厉声命令道,夜色一般的黑眸紧紧锁着陌雪,像是阴戾的苍鹰紧盯着猎物一般,只要猎物稍有动静就会扑上去。
“可是……”陌雪扫了一眼不断望向自己和齐阎殇的人群,恍惚间还听见指指点点的议论声。
会意的齐阎殇狭长的寒眸扫过人群,顿时鸦雀无声。
“齐阎殇,起床啦!起床啦!我要去逛锦城啦!”
清晨的第一道阳光射进客栈的房间,陌雪便挣开灵动的雾眸,趴在齐阎殇身上,摇晃着齐阎殇的手忽然就顿住了,小声地在齐阎殇耳边道:“齐阎殇,你是不是很累啊?”
或许是这几天睡得太足了,陌雪睁着明眸,没有丝毫睡意,下巴搁在齐阎殇的胸膛上,捣弄着齐阎殇的发丝,没有注意到头顶的男子已经挣开神探一般的黑眸,满含笑意地望着自己。
“丫头,早!”低沉迷人的问候声带着睡意朦胧的味道,沙哑的声音,魅惑人心。
“早!齐阎殇,你不睡了么?我们去玩好不好?”陌雪兴奋地直起身子,明亮的双眸黯淡了清晨的曦微。
齐阎殇圈起陌雪柔软的小蛮腰贴近自己,而后拥着陌雪起身。楼下的海玄已经备好了饭菜,坐在桌子旁边等候两人,时间还早,因此用膳的人并不多。
桌上简单地摆了三碗黑米粥、一盘煎蛋、什锦泡菜、菜肉混沌、白果糕和雪菜肉末。
简单清淡,却让人看了之后不禁食指大动。
“海玄,灵儿嫁给你,有福气咯!”陌雪执起筷子,愉悦的样子,一点中毒的迹象也没有。
“王……呃不……这些也不是在下亲自下厨做的,何来福气之说?虽说灵儿日后自然会很有福气。但是夫人,最有福气的是您,爷昨晚就交代好了要厨房做些什么。怎么样,是不是很甜蜜?”
海玄专注地看着陌雪的反应,之前女子原本狼吞虎咽的动作顿时就停了下来,一瞬不瞬地看着旁边优雅地进食的男子,嘴边挂着黑米粥的汤汁,道:“呵……齐阎殇就和我爹一样对我好。”
海玄额上顿时滑下三条黑线,本以为会有女主角与男主角的深情对白的。
“丫头,那你就是跟你爹,也就是我,乱伦咯!”齐阎殇不但不生气,还笑眯眯地开着玩笑。
海玄甩了甩头,疯了,都疯了!
“乱伦就乱伦,我喜欢!”陌雪两眼弯弯,低头继续与美食作战。
“慢点儿吃,没人和你抢。”齐阎殇宠溺地揉揉陌雪的发顶。
海玄忽然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五百瓦的大灯泡,闪着天边太阳一样耀眼的光芒,连他都觉得自己太刺眼……于是低下头充当空气。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两人同样一袭白绸衣,十指交叉携手走在喧闹的大街上。
“齐阎殇,锦城真的很大也!”陌雪拉着齐阎殇叽叽喳喳、吵吵闹闹说个不停。
“这只是锦城的一半,锦城横跨北齐东部的硫雾山脉,一边是辽阔无边、万里无云的无垠草原游牧城,另一边则是四季如春、民风淳朴的靠海山城。傻丫头,改日带你去玩儿好不好?”
“既然一半是山城,一半又是游牧城,生活方式完全不同,为什么要划为一个城池啊?”
陌雪好奇地拿起一串儿梨枣糕,没有付钱就张口咬了下去,甜而不腻的口感顿时引得女子嘴边荡漾开明媚的笑容。
“这位夫人……”小贩看着眼前仙子一般的女子,想开口要钱却又不忍打扰,左右为难。
“呵……”齐阎殇将银两交到小贩手中,不待他找钱就离开了,“山人自有妙计!”
“是你搞的鬼?”陌雪奇怪地看向齐阎殇,难道这种事也有什么好处?
“宝贝儿……不是我……”齐阎殇一顿,“还能有谁?”
“哎哎,是不是在这锦城你做了什么大生意?所以你才这么有钱?是不是?是不是?”陌雪激动地望向齐阎殇,这么说,齐阎殇是一个大富翁,而她也变成了傍大款的富婆,想着,两眼竟然都变成了“S”型。
“聪明的小财迷!”
“哈哈……我说呢,你怎么这么大手笔!花钱不眨眼!原来是九牛一毛!”
齐阎殇静静地盯着陌雪一张一合的小嘴,这样安静的生活,有她在,平淡却不失情趣。
陌雪缓缓睁眼,只感觉周身摇摇晃晃,海浪的声音充斥在耳边,怎么回事?
“齐阎殇?”
陌雪环视了周遭一圈,是一个船舱之类的房间,家具一应俱全,烛光摇曳。齐阎殇不在。穿起鞋子,陌雪推开沉重的门。
甲板上安静得令人心慌,船缓缓前行,海浪打在船舷的声音震耳欲聋,海面上的浪花好似白色的月季在蓝玫瑰中开得绚烂耀眼,在夜色的倒影中掩去锋芒,在海风中随风飘动。鸥鹭时不时点在水面上,水天相接之处一轮银盘似的皓月,美轮美奂。
“齐阎殇?”陌雪试着叫了几声,回答她的依然是一阵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