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他在笑什么,就是齐臧厉也是一头雾水,以为他是太受刺激了,导致无法接受现实疯了!
再也无法忍受齐阎殇莫名其妙的笑声,齐臧厉不喜欢这种不能控制大局的感觉,忽而,狠狠地拉起方才故意缓缓往身上套的明黄色龙袍,齐臧厉愤恨地站起来,走到齐阎殇身前,用所有人都听得到的声音道:“你笑什么?笑你的女人不知廉耻?还是笑本王能力不够,没有造成任何痕迹?难道是笑,刚才的动静太小了?嗯?哈哈哈……”
“哈哈……”笑声依然没有停止,齐阎殇几乎笑得挤出了眼泪,才喘着粗气抬眼望着齐臧厉的怒容,道:“三哥真是可笑!一个透了本王的兵符,背叛本王的女人,本王如何怜惜啊?”
一零四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躺在凤座上的女子忽然有了一丝松动,这样绝情的话,好似一把剪刀插在心上,割得人痛不欲生,齐阎殇,你何其残忍,在我失身以后说我背叛了你!将我狠狠抛弃!
大殿上的所有人都安静了,齐阎殇的一句话瞬间引得众人一阵唏嘘,就连齐臧厉都怀疑自己的耳朵,而后勾起一抹异样的邪笑,这件事真是越来越好玩了,缓缓将弄乱的头发束起,齐臧厉道:“这么说,你还是要跟本王抗争?本王如今手上可是有西北战营的五万大军呢!”
“你动了本王的女人,自然要承受得住后果!”齐阎殇的话听起来似乎很是自信,让胜券在握的齐臧厉也不得不怀疑了一把。
握着手中实实在在的兵符,齐臧厉黝黑深邃的眸子沉了沉,而后抬起阴鸷的脸庞,望向男子那块就恢复淡然的面颊,那稀疏的胡渣在脸上所显现出的成熟气息,光是静静地站着就无形之中给人压力,确实不是自己所能比拟的,拧眉着,道:“哼哼……四皇弟,逞强是没有好处的!这一点,你马上就会知道!”
转身看向大殿上已经停止打斗的七鬼,个个身负重伤,独独赤鬼好一些,道:“赤鬼,将兵符带出皇宫,命令西北战营众将士,一万大军进城助本王一臂之力,四万大军守城,无论人畜,进出城门者,格杀勿论!”
齐臧厉下的命令立刻击碎了一群年迈只想要保命的老臣子的愿望,这种做法,是想要屠城么?如此狠戾好杀戮之人,如何堪当大任?
人人自危,大殿上一片宁静,只有齐臧厉和惠妃安然地坐在椅子上,把玩着手中的玉器,等待援兵的到来,那时,才是他们的天下。
“你们,还有什么可说?”齐臧厉最是痛恨这些臣子,关键时刻只会当缩头乌龟!毫无用武之地!只会在耳边念道一些仁、义、礼、智、信,君当如何如何……君不当如何如何……听着就烦!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不知是哪个贪生怕死的老头带头跪了下来,立马有人迎合,大殿上一片震耳欲聋的“万岁”声,只有少数几个有骨气、忠肝义胆的人才会小声地犯嘀咕,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人,弑父杀君之徒,不足以担大任!
西北战营将士们的铁蹄声和盔甲撞击的声音由远而近,一万大军缓缓从各个宫门包围了皇宫,齐臧厉嘴边的笑容越发地扩大了,仿佛天下已经收入囊中了一般,兴高采烈的样子。
“吁……”洛祈的宝马在宫门前勒住,一身银白战甲的洛祈更显得风流倜傥,精神奕奕,风风火火地跳下骏马,踏进绛金殿,修长的双腿跨着大步,在金阶前面单膝下跪,双手抱拳,道:“王爷,如您吩咐,军令下达,将士们已经抵达各个宫门,请王爷下令!”
“嗯,做得不错。”齐臧厉的夸奖并没有让洛祈沾沾自喜,他只是静静地跪着,仿佛齐臧厉并不是在跟自己讲话似的,严肃的紧。齐臧厉反而觉得惊喜,这样的将领实属北齐难得的人才,日后定当重用!收起收起欣赏的目光,齐臧厉道:“先铲除无殇门。”
良久,洛祈还是半跪在地上毫无反应,正兀自纳闷,只听见大殿内传来一阵低沉的嗓音,恍若天人:“洛将军,铲除百鬼楼余孽,不要放走任何可疑的生物!”
“属下听令!”
“兵符在本王手上!你们应该听本王的命令!”齐臧厉不明就里地望着眼前的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眼前忽然望见那日男子凌乱的龙袍在眼前缓缓下坠的情景,耳边响起那道虚弱的呼喊声:“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齐阎殇征战沙场六年,他们听令与他是很正常的,为什么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只是一心想要得到虎符和兵符,从没有想过这两样东西会失效!
齐阎殇俯视着颓然坐在龙椅上的齐臧厉,方才还耀武扬威的男子此时惶惶然好似丧家之犬一般,锋利的目光在男子凝固的笑容落定,声音如鬼魅:“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就在这时,里间的明黄帘布一阵抖动,红衣男子从里面倒下来,摔在地上,虚弱的唇颤抖着,失了原有的不羁,幽幽地望向齐阎殇:“师兄……”
“啊……”陌雪忽然觉得胸口撕心裂肺的疼痛席卷了身心,好像有上千只麻衣、蜈蚣、毒虫在上面不太难过地啃咬,头疼欲裂,脑子快要爆炸开。
“师嫂!”颜卓望着陌雪,想要上前拉住发狂的陌雪。
“滚!滚!”陌雪摔在地上,小手像是灌注了举起千斤鼎子的戾气,就那样横扫桌椅,即使是手臂已经疼得挤出眼泪也不足以减轻脑子和心口的疼痛。
“呃……”一把尖刀从颜卓的身后刺激进去,低头隐约可以看见剑锋穿过身体在胸前将鲜血引得如水龙头一般不断往下滴落。
“噗……”一声,剑锋隐没,鲜血从胸口喷了出来,颜卓捂着胸口,想要同身后的人破釜拼死一搏,却被她转到身前一掌挥出,打在身上,直直飞出。
那张脸!那张脸……
“你要带我去哪儿?”陌雪在不被人注意的时候忽然被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点了穴,扣着脖子,苍白的脸上因为忍痛而滴落大大的汗珠,细细密密的汗珠如清晨的绿叶上沾着的露珠,密密麻麻,胸口熟悉的疼痛感让她无力叫喊,唇边呼出的气息时而粗重,时而微弱。
“哼……怎么样?‘十三夜’的折磨是不是让你痛不欲生?是不是一次比一次痛?”动不了的陌雪没办法转身看清女子的样貌,只觉得女人的声音很熟悉,是谁?陌雪脑子似乎一闪而过一个熟悉的身影,仅仅是一闪而过,却抓不住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