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哥哥,你关心我是不是?是不是?”洛川英气的脸忽然就布满乌云,从不会哭的她就这样站在齐阎殇的身后,眨巴着大眼,里面积满泪水。
“洛川姑娘,本王当然关心你。”齐阎殇转过身,一瞬不瞬地躲避洛川的泪水,男人只能容忍自己心爱的人的泪水。口中生硬却又贴心的话把洛川捧到了天上,来不及掩去嘴角绽开的笑容,却不知道下一句话更是将她打进万劫不复的境地。
“你是洛将军的妹妹,当然也是本王的妹妹,所以……”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三年……她早就死了……”
“闭嘴!她没有死!”
“我偏不闭嘴!她葬身火海,只是你一直不肯相信,紫戒只是一个借口!即使是她没有葬身火海,身中‘十三夜’的她早就不堪折磨……早就死了!”
“本王可以当做你现在情绪不稳才说这些话,你这样的女子,应当和一个能够让你一直笑下去的男子相守一生,而不是将青春浪费在本王身上。”
“你……”
“皇上要封你为后,你乖乖回去等着吧。”
“谁要当皇后啊……”
“圣旨下。”
话未说完,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六子太监总管领着一众蓝衣小太监,簇拥着手中高举着的圣旨,向洛川走过来,含泪的女子怔忡地望着眼前的架势,忘了做反应。
“洛川接旨。”
“接什么旨?回去告诉你们的皇帝,本小姐不要做他的皇后。”洛川一脚踹开挡在面前的太监,气冲冲地边抹眼泪边逃向前方,逃向不知名的前方,远离那个伤她一次又一次的男人。
“这……摄政王,这可如何向圣上交代……”
“你回去禀告圣上,就说,洛姑娘还没有做好成婚的准备,她也想要像圣上一样找到喜欢的、舒心的,说,嗯……下旨让洛姑娘进宫当女官,培养感情,也要熟悉一下宫里的规矩,我北齐的皇后怎可如她一般。本王几日之后就要出发前往西随,让圣上好好把握机会。”
“老奴多谢摄政王,多谢……”六子点头哈腰,谄媚的望着齐阎殇,却是发自内心的感谢。
若是就这样回去,指不定会被拖出去斩了,这位圣上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别看他热衷于手中的千斤石,好似不问世事的样子,其实心里清楚着呢……
御书房。六子忐忐忑忑地将洛川拒婚一事说出来。
“放肆!”一掌大力拍在桌上,齐默然嗜血的眸子染上了杀意,道:“她真是这么说?”
“是……”六子颤颤巍巍,跪在地上,低头望着满地的碎瓷片,手在不停地发抖,几乎要流泪了,发抖的声音弱弱地说:“摄政王说,让圣上召洛姑娘进宫做女官,一来,学习宫廷礼仪,二来,和圣上,培养感情。”
“哈哈……还是摄政王有办法!”犹疑了一会儿,齐默然脑子里再次闪过一男一女一刀一剑闯荡江湖的情景,于是终于下了决心。六子已经等得腿软了,终于听到了这阵救命的笑声。
“六子,拟旨。”终于松了一口气,六子正暗自感叹摄政王有办法,旁边那不要命的声音差点没害他把手中的黄绸扔了,冲动的过去海扁那个人一顿。
“圣上容禀,此等女子,如何堪当一国之母?请圣上收回成命!”礼部尚书正在和齐默然商量选秀女的事情,听到这样的事,恪尽职守的他不得不出来提点这位不靠谱的皇帝。
“大胆!朕决定的事情,还有你说话的份儿?”齐默然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火再次冒了出来,他并不知道,此时的一时冲动将会为日后带来一场轩然大波。
“请圣上收回成命,我北齐是在容不得这样的皇后,微臣请圣上收回成命!”礼部尚书不肯走,依然跪在地上,一下一下地磕着头。
“哎哟,我说尚书大人,你怎么就不知去呢?圣上要的皇后,您怎么可以干涉呢?快回去准备选秀事宜,否则一会儿龙颜大怒,你的性命是小,圣上龙体是大。听咱家一句劝,快回去吧。”六子一边搀着齐默然坐下,一边开导着礼部尚书。
“多谢六公公好意,微臣是为了北齐社稷着想,请圣上收回成命!”
“我说尚书大人,怎么就如此固执呢?不要再冥顽不灵了,圣上该生气了……”
“六子,不必劝他,朕只问你一句,走是不走?”
“圣上……”
“打入天牢!”眼看着礼部尚书执迷不悟,六子也无能为力。这几年礼部尚书这个职位风水不好啊,上个礼部尚书因为跟着释王谋权篡位,已经被满门抄斩了,如今这个……哎……
桃雨纷繁,草庐春日,女子紫衣飘渺。她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卷上了这紫色的纱衣,只知道没有什么可以寄托心事,唯有保持着着紫色纱衣的习惯和屋外那缭乱纷飞的桃瓣才让她知道自己还活在世上。
初春经雨,她倚着小轩窗,手中桃花开得正好,眼神迷离地望着窗外。三年前的此时,她离开他,她知道他为自己的死中日买醉,荒废朝政,更是放弃了自己筹谋已久的皇位,也知道他知道自己没有死,。三年,他找了她三年,从没有放弃,可,她不愿意见他。
自己如今的模样,配不上丰神俊朗的他……
“娘亲……”
换上一副明媚笑脸,陌雪滚动着轮椅,阳光打在脸上,在桃花的映衬下,那侧脸的伤疤若隐若现。
豪华的四辆马车,每一辆都有四匹高头大马拖着,高速行驶。
小几上摆着的紫檀香炉,青烟袅袅,齐阎殇埋在书堆里,认真地批阅着积压在案上的文件。
“吁……”
迅疾的马车几乎在一瞬间停了下来,齐阎殇身子向前倾,原本安然的笔端因为惯性顺着笔画缓缓向前在奏折上画下一道清晰的勾,拧眉,齐阎殇厉声问道:“怎么回事?”
“王爷,洛姑娘正骑着马亦步亦趋地干着我们的脚程,一丝一毫也不落下,几次想要甩开她,终是徒劳。她连睡觉都七分清醒地注意着我们的动静。”
海阳俯首,双手抱拳。
“海阳。”齐阎殇掀开车帘,弯腰站在车门前,一如三年前陌雪所见到的“犹抱琵琶半遮面”,刚硬冷毅的线条却透着不一般的柔美魅惑,微眯着眼抵御车外刺眼的阳光,齐阎殇道:“红羽那个丫头,还是不肯嫁给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