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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浔州(二)

凌韵公主这才看清楚,眼前这个妇人长相竟十分丑陋,脸上大片红斑遮住了她本来的容貌。

妇人大概也觉得不好意思,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但是她紧紧拉着的那个小男孩却抬起头来说了一句:“谢谢姐姐!”

凌韵公主看到小男孩长得白白净净,十分可爱,便笑着对他说:“饭菜一会儿就端上来,你们先在这里坐下吧!”

看着他们二人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凌韵公主才转身上楼了。

楼上的一个雅间,酒菜已经上桌。

东方冀端起酒杯说到:“这第一杯酒自然要恭喜新门主上任,让我们一同干杯!”

这杯酒是一定要喝的,所以十几个人无一例外的全部饮下。可是酒杯还未放下,东方冀突然大喊一声:“不好,酒里有毒!”

凌韵公主尚有一口酒没有咽下,她赶紧吐了出来。

“大家快运功把毒酒逼出来!”东方冀这句话说得显然有些晚了,因为大家已经感觉到浑身瘫软,动弹不得了。

就在这时,从窗外跳进来两个黑衣人,举着明晃晃的大刀朝他们砍去。很快便有两个中毒的人倒下,浑身是血。

一个黑衣人举着刀已经来到莫子言身后,大刀落下时,坐在莫子言旁边的凌韵公主用尽全力站起来,挡住黑衣人的刀。

程翼轩和陆行、江原急得满头是汗,却半步也移动不了。

在这关键时刻,一团黑色的烟雾像是从楼下冒出来一般,缠住那两个黑衣人,直到他们慢慢倒下,黑色烟雾才消失不见了。

东方冀他们虽然中毒动不了,但是却看得清清楚楚,杀死那两个黑衣人的是一团奇怪的烟雾。

柳惜云更是低声喊到:“解,解心谱……”

很快,又有两伙人上楼闯了进来。一伙人直接奔到凌韵公主身边把她抱走了,另外一伙人是东方冀的手下,听到楼上有动静就过来救他们了。

中毒事件本来是东方冀一手安排的,但是没想到他的手下上楼迟了一步,不但莫子言没事,还引来一团黑雾。

他们中的毒也不是什么致命的剧毒,休息片刻后,毒性散去,他们也慢慢恢复了体力。

莫子言示意要纸和笔,柳惜云赶紧命人去取。待下人取来之后,他便在纸上写下三个字:“绿豆汤”。

柳惜云明白,于是命人去煮一锅绿豆汤来。所幸是在酒楼,绿豆汤没多久便煮好了,中毒的人都喝下一碗,顿觉身上清爽许多。

东方冀的手下把翠云楼的老板和店小二带到楼上,命他们解释酒中有毒的事情。

老板和店小二实在不知情,跪在地上直喊冤枉。

“如果你们不招,我只好把你们送到刺史府,相信那里的刑具会让你们很快想起来的!”东方冀恐吓他们。

柳惜云站在莫子言身后,看那老板和店小二也不像有这个胆量的人,于是对东方冀说:“师兄,还是请门主定夺吧!”

程翼轩也觉得此事蹊跷,所以把目光转向莫子言,看他的意思。

莫子言心中已明白七、八分。他在纸上写下两个字:“作罢”,然后便起身下楼了,柳惜云跟了出去。

东方冀暗自庆幸,暂时放过了老板和店小二。他带着他的人下楼的时候,看到原本坐在楼下吃饭的几桌客人此刻全站在一边,有几个人在那儿看管着他们,不让他们乱动。他走过去,把那十几个人挨个打量一番。

“刚才你们在楼下看到了什么?”东方冀问到。

那十几个人都摇摇头,看起来十分害怕的样子。

东方冀看到那些人当中有一个丑陋的妇人,记起她就是之前他们见过的那个被店小二哄赶的讨饭的人。只见她低着头,紧紧搂着她的孩子。

东方冀走到那妇人面前,弯下腰问那个孩子:“刚才吃饱了吗?”

那个小孩子先是点了点头,紧接又摇摇头。

“叔叔再给你买一只鸡好不好?”东方冀看到小男孩疑惑地看着他,他又说:“不过你得先告诉叔叔,你有没有看到一团黑影从这里飘过?”

小男孩摇了摇头,清澈的眼神中看不到撒谎的痕迹。

东方冀估摸着也问不出什么,就带着他的人走了。

回到麒宅,林叔已经为他们重新做了饭菜,莫子言、柳惜云和程翼轩坐在那里吃饭。东方冀进来后就跪在地上向门主和大小姐请罪,因为自己疏忽,害得门主和大小姐差点儿丧命。

莫子言给柳惜云使了个眼色,柳惜云让东方冀起来,坐下跟他们一起吃饭。

吃饭的时候,谁也没有说话。东方冀心中有鬼,也不敢抬头看他们,自顾自的闷头吃饭。

吃完饭,林叔过来收拾,他们便移步到旁边的议事厅。下人已经在门主的座位旁边摆放好了纸和笔以及研好的墨。

“子言,你有没有觉得这次的黑影很奇怪,明显是来救我们的!”柳惜云对此事十分不解,“还有,对我们下毒的是何人,既要下毒,为何不用致命的毒药?”

东方冀低着头,不敢看他们三个人。

莫子言已经猜到下毒之事背后的隐情,便不再多说。他拿起笔在纸上写下:“黑影只为引人注意”。

“引人注意?”柳惜云想了想,又说到:“他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莫子言又在纸上写下:“一路向北”。

东方冀听了莫子言此话心中暗自窃喜,因为莫子言的分析与大师兄彭守墨的分析不谋而合。

“引众人去漠北,对他有何好处?”程翼轩问。

“清除障碍,一网打尽”。

柳惜云看着莫子言在纸上沉着冷静地写下这八个字,她突然觉得娘的吩咐有一定的道理,这个莫子言当真不简单。

“现如今江湖各派对‘解心谱’穷追不舍,想必这团黑影是唯一的线索。按照门主的分析,这团黑影在浔州只会出现这一次,下次再见恐怕就是定阳了。”东方冀见门主和大小姐都不再谈论下毒的事,这才说话了。

“没错!”程翼轩表示认同,“也许是更远的地方!”

“那个叫溶月的小姑娘……”东方冀奇怪他们三人一直没有提起那个小姑娘,便提了一下。

莫子言当然没有忘记,在酒楼她还拼命挡在他面前,这个傻丫头。

“她,应该是她的三哥找到她了,不用担心!”柳惜云看莫子言正在低头沉思,便回了东方冀一句。

这时,有人来报,说麒宅外面来了四个人,其中一个人是溶月姑娘,另外三个男人不认识。

东方冀看了莫子言一眼,莫子言示意把人请进来。

不多时,凌韵公主的声音便传了进来。“子言哥哥,惜云姐姐,我回来了!”

东方冀看到凌韵公主进来,眼中露出欢喜的神色。但是当他看到后面跟来的三个人时,又是一惊。

“成,成英王?”东方冀惊讶之余竟忘了行礼。

“东方师兄,好久不见!”闻昊从成英王身后站出来,拍了拍东方冀的肩膀。他奉皇上之命跟随成英王前往漠北,几日前便到了浔州,也是因为听说“解心谱”会在此出现,便没有急于离开。

“是啊,师弟,好久不见!”东方冀终于回过神来,连忙跪下给成英王行礼。

“在外不必行此大礼,大家还是以兄弟相称比较好!”成英王非常随和,笑着说到。

东方冀站起来后,看了看溶月姑娘,不禁问到:“那这位姑娘是——”

“这是凌韵公主!”闻昊说到。

东方冀恍然大悟,“原来是凌韵公主,在下失礼了!”

“殿下,今晚还回刺史府吗?”一直站在后面的兴壮问。

“不回了,我看这麒宅格外宽敞,想必东方兄会留我们住宿吧!”成英王朝莫子言走过去,漫不经心地说了这番话。

“那是,那是!”东方冀赶紧吩咐下人再去收拾出三间屋子来给贵客入住,兴壮随那人一起去了。

成英王走到莫子言身边,拿起他刚刚写下三句话的那张纸,认真看起来。

“看来你们也在讨论那团黑影的阴谋了!”成英王转过身来对他们说。

“是啊,袁大哥!”柳惜云抢先回答到。然后她又指着那张纸说:“这是子言的分析,袁大哥觉得如何?”

“我觉得很有道理!”成英王示意大家都坐下,又说到:“过了浔州,一定会有一些人主动退出这场抢夺战!”

“可是我要如何为我爹报仇呢?”柳惜云觉得自己对那团黑影真的无能为力。

“还有我们呢,师妹!”程翼轩说到。

“是啊,师妹!”闻昊和东方冀也一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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