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牙,瞪着他。
他倾身,轻啄她的唇。
“江鼎文!”
“什么事?”
漫不经心的应着,他竟开始啃咬她的锁骨。杜丹青轻哼一声,抓着他肩膀的手突然失了力气,软靠到他身上。
咬唇羞于那样的声音,她竭力要扳回一城,渐趋混沌的脑海中突然想到一件事,她隔着他着睡衣的肩膀,在上头闷闷咬了一口,道:“江鼎文,你居然让女人付钱,你好吝啬!”
毫无道理的指控,江鼎文倒也愣了一愣才想到她说什么。实在是不能跟她坦白,晓晓这几年花的钱都是他拼死拼活赚回来的,否则以晓晓那种花钱方式,只怕邹家之前有再多的银行存款也熬不到今天。
含着她小巧耳垂猛的轻咬慢吮,惹得她又是一声娇呼,他覆在她耳边发出低沉愉悦的笑声。
“吝啬?那是因为,我只对我的女人慷慨。”
他看她的眸色变得玄混,杜丹青一滞,脚尖点着地就要溜,他勾着她腰身的手一带,上身忽而翻转过来。杜丹青只觉一时地转天旋,脚下踩了空,身上便有了沉重感。
她别过脸去,不敢正视他那样灼热的目光,掌心贴在他胸口,那一处跳动剧烈得她惊骇下忙忙又要将手收回去,却被人紧紧抓在了手心里。
呼吸与呼吸相触,温热缠绵,他的鼻尖轻轻擦过她的,那种耳鬓厮磨的亲昵,叫人期待又有些莫名的紧张。
她想,他们曾经一定很相爱。于是,见他第一眼起她就无端的相信他,愿意跟他走,好像理应该如此。他去哪里,她的世界就该在哪里。
就像此刻的耳鬓厮磨,没有一点点不安和惶恐,她并不怕他。记忆里的那段空白,倘若真是属于他的,杜丹青想,那应该是一段美好的过去。
于此刻的丹青来说,男女之事总还是陌生的,他一路逶迤而下,她只有承受和接纳。生疏,青涩。她现在仍旧还是个不谙人事的小姑娘。眸间一暗,江鼎文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放开她,起身往浴室去。
他的突然抽身离去让她颤颤打了个哆嗦,在她有心想要接受他的时候,他却转身不再停留,这种无端被抛离的感觉,很难受。难受得似乎身体某处的旧疮疤被揭开,阳光一照,刺眼而灼痛。
杜丹青拢住了衣领,那突然窜入脑海的一抹剧痛不似真的,又不可忽视,快得几乎是错觉,可刀锋乍然刺入血肉的感觉,只需经受过一次便不可能在错辨。
经受过一次?
她下意识转头朝关上的浴室看过去,微微睁大了眼睛。
赤脚从椅子上下来,她走到浴室门边,盘腿坐了下来。地上有毯子垫着,并不会觉得冷。交握在一起的十指却像自由意识一般,慢慢在发凉。
脑海里那一闪而过的念头,直叫她背脊发凉。
她只是想,那段过去究竟是什么?为什么父母那般讳莫如深?为什么刘婶他们亦小心翼翼不愿提及?甚至是晓晓......在小店里,她其实并没有错过晓晓那一眼,他和晓晓绝对是认识的。为什么?为什么却装着不相识?
是,她在怀疑他。在他这样总是将要靠近却又倏然转身的一再反复下,她在怀疑他。
曾经,只他辜负了她,还是他被她所辜负。
水声息止,门被拉开,一双赤足出现在她眼下。杜丹青有些迷蒙的眨了眨眼,仰头朝那发上滴着水的男人看去。
他果然是好看的,这样微湿的发,结实的身姿,挺拔伟岸,她的脸红了些些,从地上爬起来,显得有点儿狼狈的转身挡住了眼睛。
江鼎文便笑了一笑,伸手去拿酒店备用的睡衣穿上。
身后窸窣的声音,显得两人此刻是如何亲密。杜丹青耳根更红,方才想的那些也没了容身之处,满脑子只在转着,究竟是该夺门而出还是继续僵持在原地。
这间房一点儿也不大,租住给在附近上学的学生休息之类用的,客厅和卧室都连着,当真是一间五脏俱全的小小麻雀屋。就算是她此刻夺门而出,和他也就隔了两三米的距离,反倒显得矫情。
听听身后没有声音了,杜丹青把挡在眼皮上的手拿下来,捏着指尖低声道:“你好了没有?”
江鼎文系上腰间带子,抬眼看了那窈窕背影一眼,唇边略略含笑。
突然出现的身影吓了人一跳,杜丹青反应过度,左脚踩着右脚,差点朝后跌倒。所幸他手够长,救她于危难。两人靠得这样近,她能闻到他身上清淡的沐浴香味,倒不是个挑剔的男人,没那种用惯了哪个牌子就非不可的坏习惯。她抬手轻轻在他胸前推了一下,两人隔开一些距离。
脸越加是红得可怕了。她下意识拿手在面颊上贴了贴,低头怨道:“怎么这样吓人的?人吓人,吓死人。”
江鼎文也不恼,由着她怨,自己一径朝外边走。
杜丹青见着他不理人,真是不高兴。刚刚那样对她,此刻又显得毫无关系,可不就是个混蛋色胚?
赶两步就拦到了他面前,她微微仰了头,下巴抬得很高:“解释。”
长眉微挑,一双黑眸静静看着她,他不发一言。倒变成了她在无理取闹一般,杜丹青气甚,轻咬唇瓣,一双明眸别样明艳。
“别和我装,你说,你到底什么意思?”
她不喜欢兜圈子猜来猜去,除了不知所踪的那几年生活,她的世界一向黑白分明,事事清楚。这样像猫儿逗着老鼠耍玩,她不喜欢,甚至讨厌。
“嗯?”
他却是自然闲适,慵懒的靠在椅子上,眼梢斜挑着看她。
杜丹青便觉有些泄气。
走过去在他边上坐下,泄愤一般抓过他的手,在掌心里一根根拿她长长的指甲戳着。
江鼎文一愣,看着纤长指尖愤愤却又不忍当真下重手的戳弄着他的长指,心头被重石闷闷敲捶。
黑眸闪过一丝阴霾,他蓦然抓住她作怪的指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杜丹青惊愕,瞪大了双眸直直望着他,只见那一双眼里似有火光暗涌,深不见底又近在咫尺,眩晕得叫人蓦然腾起害怕。
她犹豫着喊:“江鼎文......”
疯狂热切的吻随即袭了过来,将她微弱的言语统统吞灭,撬开她唇齿,他进占得霸道又蛮横。
不像是缠绵,却像是恶劣惩罚,泄愤欺侮。
杜丹青开始挣扎,双手抵在他胸前吃力的推拒,偏侧了头不肯要他的吻。
“你住手!”
他灵活的指很快挑开她的衣襟,大掌已探了进去,火热滚烫袭上她微凉的肌肤,杜丹青猛得抬脚去踹。只见他眉间一皱,大约是踢到他的小腿肚。
凝视的眼越加浑浊,他拉开她双手高高制于她头顶,越加猛烈的开始攻占她的雪颈白肤。
“江鼎文!”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样,她只知道,这感觉很糟糕,糟糕透了!她害怕。
胸前染上凉意,她惊觉他做了什么,勉强弓起身要逃,才才抬肩,昂长的身躯压上来,胸腔里的空气似乎一下子都被挤了出去,吃力,窒息。
她忍不住要哭出来,眼眶红得厉害,不住推着他,他那件松垮的睡衣便也缴械投了降,垮垮落在他腰间。身姿健硕,只一条疤痕有些可怖。
两枚交叠的牙印落入眼帘,杜丹青动作一滞,眼前恍惚晃过交缠的身影,哭泣,诱哄,挣扎,伤害.......
“疼!”
他突然的进入毫无预兆,她松散的神思一瞬间归拢,才发觉他已掌控全局,她已无路可退。
一时间,伤心,屈辱,懊悔,愤恨,纷纷交杂纠缠着她,杜丹青再也忍不住,闷闷哼着,眼睛一眨,眼泪就落了下来。
“你这是强暴!”
她咬牙控诉,强忍着不适,双手握拳在他胸前重重捶打。
江鼎文额上有薄薄的汗,才知道自己莽撞弄疼了她。他身体紧绷,忍着,俯下身轻轻搂抱住她,声嗓低沉略哑。
灼热的气息在她耳边散落,他应她:“是,我不对。”
杜丹青越发委屈,低低抽噎:“怎么可以这样?你个混蛋!”
“我的错。”
她骂,他一一应承。额上薄汗越沉,滴滴落了下来。
渐渐的,疼痛消减,她哭得没那么厉害,他开始一寸寸进占,一点点冲撞。
杜丹青仍旧恼恨,却被他震得心神纷纷剧裂,眼前只见那两枚交叠的牙印子,像是坐了秋千一般,忽而近到眼前,忽而飞快离去。好像脑海里那一团虚无缥缈,似乎随手可及,紧抓一看,却两手空空。
明明是座海市蜃楼,偏偏生得那样真实。
隔了两世才找寻到彼此一般,他渴望,她无力抵抗,一次次的纠缠,一再再的挣扎。越是想要脱离,越是沉沦难拔。
她疲惫至极,懒懒靠进他胸膛睡得酣实,样子娇慵可爱。脸颊紧紧贴着他心口的位置,唇角微微上扬。
他低眼捏着她葱白如玉的指尖,眸中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