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伏地也不敢做声,皇后呜呜咽咽自己扶着桌子又痛哭了一回,好一回,林楚硬着头皮起来,扶着皇后的手说:“娘娘伤心的坏了,快歇了眼泪,此事还要娘娘好好周旋,看看是不是还有转机。”说着取出手帕给皇后擦拭眼泪。皇后慢慢止住哭泣,林楚示意边上的新燕给娘娘拢拢头发,林楚也从妆台上拿出一只赤金簪子帮着新燕给娘娘重新盘了头发。
皇后此时心中万千思绪,林楚看皇后情绪稍稍稳定,兀自坐下拉着皇后的手说:“娘娘,此时您可不能只顾着悲痛啊,公主的终身还依仗娘娘呢。”皇后泪婆娑的看着林楚,哀痛地说:“事到如今,本宫还能……”说完自己拭了泪水,看着林楚说:“是呢,本宫今日伤心的糊涂了,这样一闹,皇上跟前本宫更说不上话了。”说完又撑不住哭了。
林楚轻轻拍了拍皇后娘娘的手说:“娘娘先缓缓吧,此事公主只怕知道也是不愿意的,大俞苦寒又遥远,只是此事娘娘心中要有决断啊。”
皇后拉着林楚说:“你今日进宫是不是知道此事?”林楚伤心的低下头说:“今日祁璟从外面听说了这话,连忙让我进宫,想着跟娘娘商议,先拖住这件事。可是,儿臣不济事,紧赶慢赶还是迟了。”
皇后连忙抓着林楚的手,仿佛是最后一根稻草急切的说:“你进宫来是不是璟儿有什么好法子?”林楚面上更难过,扶皇后娘娘坐下说:“祁璟叮嘱我一定要在皇上之前告诉娘娘这件事,好让娘娘不跟皇上正面冲突,先去回皇上说公主病了,想来皇上素日里疼爱公主,公主病了,皇上总不好说这样的话吧。谁知道……还是皇上先见到娘娘。”
皇后面上惨白喃喃自语说:“都是本宫不中用,一听皇上说这样的话,就慌乱不能自持。如今……”然后自己苦笑说:“本宫跟皇上已经闹成这样,再说芊辰病了,皇上也只会更加厌弃。”
林楚皱着眉头苦思说:“娘娘情急之下,才会这样反应的,如今之际先要拦住公主,她要是再去闹起来的话只怕皇上更加生气。”
这里正说着话外面小宫女慌慌张张的进来说:“娘娘,快去外面吧。”早莺呵斥道:“好好说话,慌什么?”小宫女扶地说:“公主不知道哪里听说和亲的话,跑到皇上的议事厅哭闹了一番,议事厅里还都是大臣,皇上动了怒气,训斥了公主,外面李公公带着公主回来了。”
李公公是皇上身边的近身太监,皇后也顾不得只往外走,外面芊辰公主哭的梨花带雨,李公公一看皇后出来说到:“传皇上口谕。”众人又连忙跪下,李公公尖着嗓子说:“皇后平日教女无方,管束六宫力有不逮,责令皇后静居俪和宫思过。”
皇后只跪着也不磕头谢恩,边上的李公公素日知道皇后温厚,连忙上来扶着皇后说:“娘娘快起来吧,别伤心坏了身子,这事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方才几位大人都在议事厅里,公主闯进来大闹议事厅,皇上也是一时气恼,娘娘好好保重才行啊。”说着,看皇后这样悲切,少不得叹了口气说:“奴才前面还有差事,先告退了。”走出去叮嘱皇后身边的新燕说:“好好劝劝娘娘,皇上也是心里舍不得,唉~”说着也就出去了。
芊辰公主瘫坐在地上,脸色还挂着泪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皇后,忽而扑倒皇后娘娘的怀中痛哭道:“母后救我,母后,我不要去大俞,我不要去啊,母后你跟父皇说啊……母后!”皇后才稍稍平复,一见芊辰这样,跟拿着刀子挖心一般的痛,母女两人抱头痛哭,皇后哭的气也喘不上来,只不停的重复着:“芊辰,芊辰……”林楚也跟着抹眼泪,心中跟万千蚂蚁噬咬一般。
好一会林楚上来拉起芊辰,帮她擦擦眼泪说:“你先缓缓,皇上先来了娘娘这里,娘娘跟皇上好一阵哭诉,可惜,皇上圣心独断,你先别哭,慢慢说。”芊辰看着林楚,心里不免想到钱辰,更是撑不住,拉着林楚的手说:“姐姐,姐姐救我。”
林楚看这里乱成这样子,一跺脚说:“你快别哭,此事皇上还没有颁发圣旨,大家一起想想法子。”
皇后稍微稳稳心神说:“是呢,皇上如何斥责本宫都不要紧,本宫静居思过也不要紧,只是此事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让皇上圣心转圜。”
林楚多了个心眼问芊辰公主说:“你在加蓝寺怎么跑到皇上那里去了?”芊辰公主抽抽嗒嗒的说:“我在迦蓝寺为母后祈福,边上一个路过的小宫女忽而给我道喜。”说不完就哽咽了,芊辰公主边上的宫女连忙接着说:“公主跪久了,才出来透气,望月宫里的一个小丫头过路,又非跑过来给公主请安,说恭喜公主许了人家,说什么大俞的使者来了,使者回去的时候就要带公主走的话,公主心急,一着急就跑到皇上的议事厅去跪求皇上了,皇上不见,公主就吵着进去了。”
皇后此时心里痛极了,反而更加清楚,冷笑说:“庄和这个贱妇!”林楚心里了然,握着芊辰的手说:“好妹妹,你且先缓缓,今日闹成这样,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说罢,看了看周围并没什么闲杂人,低声跟皇后说:“娘娘,公主与大俞联姻虽然皇上先来和娘娘商议,但是两国联姻是家国大事,怎么也会在朝政上商议的,娘娘……娘娘母家显赫,是不是可以从外面想想办法。”
皇后此时已经镇定下来,听了林楚的话心里更加清明,知道此事不是她跟皇上哭诉就能逃过去的,急忙跟边上的早莺说:“快去拿笔墨来,去。”早莺连忙出去了,不一会捧着笔墨过来,皇后提笔洋洋洒洒写了两页纸,递过来交给林楚说:“你拿着这个去国舅爷府上,朝堂上的事情他会想办法的。”林楚一边折好收起来一边说:“娘娘放心,此事事关重大,我知道轻重。”皇后催促说:“事不宜迟,你快些出宫去吧。”林楚连忙点头便往外走,皇后忽然一把抓住林楚的手,看着林楚的眼睛说:“本宫和本宫的芊辰就托付给你了,务必!”林楚看着皇后坚定的眼光郑重的点点头说:“娘娘放心,信我一定送到,娘娘跟公主也要自己保重。”说罢转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