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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13)

在阿索波司河往南的地方又有一条名叫培尼克司的小河,这条小河就是由那些山里流入阿索波司河的。在这条河的旁边有一个最狭小的地方,在那里只有一条仅能容一辆车通过的道路。由培尼克司河出发到铁尔摩披莱有十五斯塔迪昂的路程。在培尼克司河与铁尔摩披莱之间,有一个叫做安铁拉的村落,在经过了这个村落之后,阿索波司河便注入了大海。在与那个村落临近的地区,土地是广阔的;那里既有阿姆披克图欧尼斯·戴美特尔的神殿,同时也有阿姆披克图欧涅斯的座位和阿姆披克图昂本人的神殿。

这样一来,国王克谢尔克谢斯就在特拉奇司的玛里司驻扎了下来,而希腊人则在隘路中扎寨。大多数的希腊人把他们所扎营的这个地方叫做铁尔摩披莱,可是当地人以及与他们相邻的人则称之为披莱。于是两军就在这样的地方安营扎寨了,一方面国王控制了特拉奇司以北的所有地方,而另一方面希腊人则控制了此地以南一直延伸至大海的地方。

在那里阻击波斯人的希腊人是下面的这些人:斯巴达提供的三百名重装步兵;铁该亚人与曼提涅亚人各提供了五百名士兵;由阿尔卡地亚的欧尔科美诺斯提供的一百二十人,阿尔卡地亚的其他地方则提供了一千人;除了这些阿尔卡地亚人之外,科林斯提供了四百人,普列欧斯提供了二百人,迈锡尼提供了八十人。上述均是由伯罗奔尼撒来的人。由贝奥提亚来的则有铁司佩亚人提供的七百人和底比斯人提供的四百人。

除了这些人以外,欧普斯的罗克里斯人把自己的全部军队都贡献了出来,波奇司人也提供了一千人。希腊人是主动请这些人前来帮忙的,他们将使节派出去告诉这些人说,希腊是作为其余人们的先锋而来的,而其他同盟者的到来则是他们每天期盼着的事情;又说他们已经严密地守卫着海,担任守卫任务的是雅典人、埃吉纳人以及隶属于水师的所有其他的人们。希腊人认为他们没有什么值得害怕的,毕竟进攻希腊的不是神,而是一个凡人,没有也决不会有任何凡人在生下来的时候命中注定不会夹杂着一些不幸的事情,而且越是大人物,他所遭到的不幸也就越大。因此,既然现在向他们发动进攻的也只不过是一个凡人,那么他很难实现他的愿望就是确定不疑的了。罗克里斯人与波奇司人听到这话以后,就到特拉奇司来和希腊人一起防守了。

所有的这些人每一个城邦都有他们自己的将领。其中最受人们尊敬的将领是拉凯戴孟人列欧尼达司。如果追溯他的系谱,则依次是阿那克桑德里戴斯、列昂、优利克拉提戴斯、阿那克桑德罗斯、优利克拉铁斯、波律多洛司、阿尔卡美涅斯、铁列克洛司、阿尔凯拉欧斯、海吉西拉欧斯、多律索斯、列欧波铁司、埃凯司特拉托司、阿吉斯、埃乌律司铁涅斯、阿里司托戴莫斯、阿里司托玛科斯、克列奥达伊欧斯、叙洛斯、海拉克列斯。他以前虽然根本没有想过这一点,却反而获得了斯巴达的王位。

因为他有两个哥哥克列欧美涅斯与多里欧司,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做国王的想法。可是当克列欧美涅斯没有男性的后代便死去,而多里欧司也在西西里亡故后,列欧尼达司便成为了王位的第一继承人,从而当上了国王,因为在他的两位哥哥过世后已经是兄弟中最年长的了;另外他又娶了克列欧美涅斯之女作为妻子。列欧尼达司这时便按照规定率领着有子嗣的三百名精兵抵达了铁尔摩披莱,他还带领着我上面列出了数目的底比斯人,这些底比斯人的将领是埃乌律玛科斯之子列昂提亚戴斯。在所有的希腊人当中,列欧尼达司为什么特意把这些底比斯人带来呢?那是因为底比斯人常常受到责难,被认为他们同情美地亚人。所以他把他们召来作战,因为他想知道他们是愿意派人随他出征还是公然拒绝参加希腊人的联盟。结果是他们将自己的人派来参加联盟,不过却是包藏着祸心的。

斯巴达人刚开始先派出了与列欧尼达司一道出发的这些士兵,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让其他的联盟者也照他们的样子去作战,同时也是为了让其他的联盟者不向美地亚人妥协;因为,一旦他们知道斯巴达人对出兵不积极的话,这些人是完全有可能这样做的。可是后来卡尔涅亚祭在一段时间内成了他们出兵的障碍,因而他们便准备在卡尔涅亚祭举行完毕之后,仅留一支卫戍部队驻扎在斯巴达,然后全军马上开拔。其他联盟者也准备这样做。因为奥林匹亚祭也正是在那时举行的。所以,既然他们不认为铁尔摩披莱之战可以很快地分出胜负,因而他们就先派出了小股的先锋部队。

以上便是他们想做的事情。然而驻守铁尔摩披莱的希腊人,在波斯军队逼近他们的隘口时却恐慌起来,于是便讨论起他们是否应该撤退的问题来了。其余的伯罗奔尼撒人认为退到伯罗奔尼撒去保卫科林斯地峡是最好的选择。可是波奇司人与罗克里斯人对这个提议感到十分气愤,而列欧尼达司则建议留在原地并马上传檄各地请求增援,因为他手下的军队实在是太少了,根本无法和美地亚的大军正面对抗。

正当他们进行商议的时候,克谢尔克谢斯派了一名骑兵前来侦察,试图弄清楚他们究竟有多少人和他们正在干什么。原来当他还待在帖撒利亚的时候,他就听说有一小支希腊军队集结在这儿,而它的统帅则是拉凯戴孟人,其中就有海拉克列斯的后代列欧尼达司。这个侦察兵驱马靠近营地,侦察观望一番,可是他不能看到全部情况,因为他是无法看到那些驻守在重建的壁垒里的那些人的。不过,驻守在外面的那些人他是看得很清楚了,他们的武器都摆放在壁垒的外面,而此时在外面驻守的又正好是拉凯戴孟人。侦察兵看到这些拉凯戴孟人一部分在那里做体操,另一部分则在那里梳头发。见了这种情况后他感到十分纳闷,他把这些人的人数记下来之后,便安全地返回营地了。非但没有人追他,而且根本就没有人理会他。于是他便回去,把所看到的一切情况如数地报告给了克谢尔克谢斯。

当克谢尔克谢斯听到这些汇报的时候,他并不能了解到事情的真相,就是他们正在准备尽最大的力量去杀敌,否则就宁愿战死沙场。在国王看来,他们这样做是愚蠢的。于是他便派人把随军的阿里司通的儿子戴玛拉托斯叫过来,而在戴玛拉托斯到来之后,他便就这些事情征求戴玛拉托斯的意见,问他该如何理解拉凯戴孟人这样做的目的。于是戴玛拉托斯说:“在我们出发讨伐希腊的时候,我就已经对你谈起过这些人了;可是你在听了以后,还嘲笑我,尽管我对你所说的,在我看来都是肯定会发生的事情。国王啊,对我来说,首先要努力做到的,就是在你的面前实话实说。因此,现在我就再向你来陈述一遍。

这些人是为了这条通道前来与我们作战的,而他们现在就是在为这一场战争作准备。按他们的习惯,每当他们将要冒生命危险的时候,他们总是喜欢整理他们的头发的。此外,我还想告诉你,倘若你能把这些人以及留在斯巴达的那些人完全制服,国王啊,那么世界上就再也没有别的人敢于同你对抗了。如今要与你交战的是全希腊最杰出的王国所率领的全希腊最强大的城邦的最英勇的人们。”可是,克谢尔克谢斯对上面所说的这些话不以为然,并进而问戴玛拉托斯就凭他们这样少的一些人又怎么来和他的大军相抗衡。戴玛拉托斯回答说:“国王啊,如果事情的结局与我所说的不符,那就请你把我当做一个欺骗者来看待吧。”

尽管这样讲了,可戴玛拉托斯仍然不能将克谢尔克谢斯说服,他在那里等待了四天,他一直以为他们会望风而逃。可是到第五天,他看到他们并没有丝毫逃跑的迹象,因此便恼怒起来并派出美地亚人与奇西亚人去攻打他们,并严令他们一定要生擒敌人并把敌人带到他的面前来。美地亚人冲在前面与希腊人作战,结果死了很多人,另一些人顶替上去继续进攻,希腊人虽然遭受了惨重的损失,可是却还没有被击退。而且他们明显地向所有的人,尤其是向国王本人表明,波斯军队的人数虽多,可是其中能战斗的人却是很少的。战斗持续了一整天。

由于美地亚人受到这样的惨痛的损失,于是他们便退出了战斗,被国王称为“不死队”、由叙达尔涅斯统率的波斯人接替他们上阵。人们觉得至少他们能很容易结束这场战斗的。可是当他们上阵交锋的时候,他们的表现一点儿都不比美地亚军队高明,原来波斯人在狭窄的通路里作战,加上使用的枪比希腊人的要短,因此他们根本无法发挥出他们在数量上的优势。不过拉凯戴孟人的作战方式却大有值得研究的地方。他们的战术比对方的战术高明很多。在他们的许多战术当中有一种是他们转过身去假装逃跑的样子,异邦军见到这种情况就叫嚣着并挥舞着武器追击他们,可是就在他们马上要被追上的时候,他们就转过身来朝异邦军进攻,这样一反攻,就把无数的异邦军击倒在地上了。当然这时斯巴达人也有被杀死的,不过人数相对要少。如此一来,波斯人发现他们无论是排成战斗队形还是用其他任何办法进攻都无法攻占这个隘口,他们只能退回来了。

在发动这些攻击的时候,据说观望到这一切的国王由于为自己的军队担心,曾激动得好几次从王座上跳下来。当天的战果就是这样了。异邦军在第二天的战果并不比第一天好多少。他们交战的时候,还以为敌人的人数如此少,经过第一天的战斗又伤痕累累,根本无法与他们对抗了。可是希腊人却依照队伍和民族列阵,轮流迎战,只有波奇司人是个特例,因为他们被指派到山上把守着通道。因此,当波斯人看到希腊人与前一天的情况丝毫没变的时候,他们就后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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