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那雷

已经全然不顾技能会不会破坏皇宫，数道胳膊粗的红色闪电从天而来。

“动不了……”不是来自李开阳的威压，除非圣人以上，没人能用威压制住小予。

那是源于红色雷电的威能。令人无法隐藏的颤抖，无法支配的恐惧。

长安城中一片惶恐，无论在哪里的人，都停下手下的工作，抬头看向那些红色雷电。

狐狸眉头紧皱，鹿蜀也一反平时可爱模样。那是妖化形时所度雷劫，一般妖甚至都无法承受，更不必说人类。是谁竟然在这等人口密集的地方渡劫？

白泽盘坐着，眉头充满忧虑，一些细微的黑色气体从她身体蒸腾。那是蕴含在她体内的诅咒所散发的。长安阵法因为那雷劫有崩溃的趋势，她不得不用体内法力镇压诅咒，两种力量在她体内缠斗，带给身体主人庞大的痛楚。

一间普通的草房子，门窗紧闭。房里有一张方桌子，周围围着许多黑衣人。她们都看着天空中的恐怖闪电。

“渡劫？不对，是人为。”没有感觉到妖力，那么只能是人为召唤。是谁能召唤出妖族的大敌红色雷劫？又是谁有资格需要以雷劫攻击？位于首位的黑衣人低下头。“查。”声音清丽。

“是。”周围人点头，纷纷消失在黑色中。

…………

那雷电与小予的距离不断缩减。

身为人类实在无法阻止雷电渐近。但小予不是普通人类，他是禁忌，还是无用体……后面无用体大可以忽略，但是身为禁忌，怎么甘心被天雷所杀？

“啊……”从低沉到高亢的呼啸，被压弯的脊背重新伸直。以剑指天，耀眼青芒从青剑散发。

“吼！”一声龙吼，甚至压过雷声。青龙盘旋而上，毫无畏惧，同那雷电撞击。以摧枯拉朽之势……被红色闪电冲散。

但不仅只有一条龙，还有其他更强大的生物——鲲鹏、玄武……

这是小予见到那几位大妖所悟，已经有几分神似。他们都毫不犹豫地笔直而上，身体散发青色光芒。闪电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地击碎了那两个法力化物。但肉眼可见地，缩小了一圈。小予的法力特性发威了，类似影子的，可以吞噬任何东西的特性，即使是天雷，也能吞噬。

无数神兽迎难而上，同天雷争斗，在到达小予头顶不足十米的位置时，从原本水桶大小，余下了如今的手指粗细。雷劫的威能也越发恐怖，这是被小予法力冲击后留下的雷劫的精粹。

小予的身旁出现一名老者。抚着白而长的胡须，鹤发童颜。

李开阳心里震惊，观察片刻后才放下心。出现的是沧州老道。前不久方才成仙，本不应该出现在这，所以李开阳震惊。但观察一番发现虽然外表相似，却无最重要的——精气神。

虽只是一副皮囊，却不容小觑。手中拂尘挥扬，那红雷竟然又缩小一圈！

如同发丝的雷电，凭借肉眼甚至有些模糊。

老道也被击溃，那雷已经击中青剑。青剑颤抖，而后脱手。虽如发丝，依旧有无比狂暴的能量。那股能量让他无法握住青剑，只能松手。

没有法力媒介，骨中法力无法使用，那道符也无法激发。

“失算了……”

近在咫尺的雷，他带着最后一丝决然，手掌摊开，向着雷电抓去。

…………

皇帝靠着椅子，冷漠地看着微颤的大理石桌，桌上放着奏折，折子上批注的字因为方才的颤动而变形。那些红雷即使他坐在御书房也感到深深的恐惧。

他想到许多年前少年带着倔强转身离开的模样，脸上的冷漠化开，搁置手里的毛笔，起身离开御书房，视线投向那个位置。

“意志坚定的少年，和朕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他负手而立，“来人。”

“在。”从柱子后转出一人，略微年轻，颇显俊俏，腰处隐隐漏出一翠绿玉石。玉石上书“暗”字。

“去看看结果。没死，带过来。”

“是。”退身入柱子后，再无声响。

…………

周围已经是一片废墟，灰尘洋溢整个天空，完完全全遮挡住李开阳视线。天雷是他传承上古人物技能所习得，与之前那环境一般。那是上古人族为了对付妖族所研究出的技能，但对人类的伤害却更加巨大，因为人类的身体不像妖族那么坚实。李开阳不信，这样那禁忌还不死。

没有让他等待多久，阳光刺透浓厚的烟尘，阴暗的天空有了一些光亮。这是很壮观的场景，连李开阳也忍不住感叹一番。

那柄青剑的剑鞘在阳光下闪耀寒芒，即使经过天雷洗礼依旧如新，更不必说隐藏的剑锋会是怎样的锋利。距离青剑不远的地方趴着黑色不明物体，依稀能认出一些人形。

“竟然到死都不出剑……”对付劲敌而不出剑，无疑是很蠢的行为。李开阳摇头。

“死了吗。”远处的阁楼上，立着那俊俏的暗卫。本打算离去，忽而停下，锐利的视线投向那片废墟。

不只是那男子，李开阳眉头微皱，方才他明显看见那黑炭有了动作，但怎么又停止不动？难道刚才没死，现在支持不住了吗？

猜测人的生死是很不礼貌的行为，李开阳觉得他有必要确认一下。

一只手撑开了废墟。如同婴儿的白嫩的手。

小予坐了起来。衣物全被天雷粉碎，皮肤以及骨骼也全都如此。但他不是普通人，他曾经引法力入骨，身体的强度自然不是修士能比。

本想着废一条手臂将天雷镇压，不料它直接窜入小予的身体！以至于他如同妖怪化形般接受了天劫的最终洗礼，犹如新生。

“还能见着太阳。真好。”小予笑着说道。

“竟然真的接下我三招。”李开阳原地坐下，“你是个前途无量的小家伙。”

“你才小家伙。”

小予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看不起他的年龄。狐狸曾经叫他少年都被他顶了回去，更不必说一个糟大叔。

“还想打？”他撇了小予一眼。

“我拒绝……”小予厚着脸皮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