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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碧波云天,偌大的神明湖,清澈的湖面能见到些许游鱼。有艘小木舟宛如跃出水面的飞鱼,迎着秋风驶向未知的水域——翻天沟。船舱内的少年无聊地打着哈欠,斜躺在甲板上面,翘着二郎腿,咀嚼海草根,仰望美好的晴天。少女专注于玩弄抓到的一条小鱼,小心翼翼捧在掌心凝目注视,生怕弄疼了它。

蔚蓝天际忽然多了一缕变化,天空飞鸟像是受到某种信号的驱逐,朝他们相悖的方向迅速撤离。“怎么感觉好像是落荒而逃。”随口吐掉嚼烂的草根,流希儿起身握住船桨抱着疑虑向前方划去。

五六座奇形怪状的石山赫然映入眼中,两座持剑守卫的石像巍然不动,尤其是那座冲天石蟒,咄咄逼人,隐然有股撕裂苍穹的气势。‘帆扬’逐渐靠近石蟒,临近石像跟前,扁舟载着的少年少女,越是能体验到石蟒带来的压迫感,这种来自强者俾睨天下的气焰,使兄妹俩目不转睛盯着它。

流希儿跳下船稳稳踏在石座,小妹也紧随其后。当兄妹俩带着些许好奇仰望这尊近五十尺的滔天石蟒时,他们简直像两粒石块毫不起眼。少年鼓起勇气,缓缓伸出略显迟疑地手触摸石蟒的表面,很粗糙,这是他的评价。少女围着这尊石蟒转了好几圈,柳眉间流露思考之意,随后她决定取出防身用的匕首,刀刃抵在蟒身,轻轻划拉出一个字‘萤’。完成作品后,她心满意足地点点头,甚是欣喜。

‘帆扬’继续前行,越过石山群,终于来到他们充满期待的翻天沟。耸入云宵的两座大山最为显眼,两面陡峻的山崖栖息无数奇鸟,这些鸟儿他们竟然一种都不认识,甚至完全陌生。许是不速之客的闯入,让群鸟感到不适应,皆是发出嘶鸣,纷纷离开趴伏的崖壁,向着广袤天际振翅高飞。

唳!

突然传来令人惊悚的鸣叫,群鸟纷纷不由自主让开一条道路,好像是在迎接它们的王。站在孤叶舟的兄妹俩,有些不安地盯着那座山顶,胆寒的声音正是从那里传来。果不其然,下一秒浑身遍布火焰异彩的怪鸟顷刻飞出,身长超过五尺,拖着数根堪比利剑的赤色羽毛,折射出琉璃般的色泽。挥舞双翼的同时,遮天蔽日,兄妹俩处于庞然大物地阴影之下,瞬时间,他们尝到了恐惧的滋味。

流希儿怔怔望着怪鸟从他们头顶上飞过,出奇的是原以为会有危险,没想到人家根本没打算理会他们,径直飞越云霄,心中的畏惧久久未散,他不禁打了退堂鼓。“小妹,要不我们回去吧?”

“为什么?”少女天真无邪地看着哥哥,似乎没有受到半点影响,她说:“哥哥,我忽然想起很久以前,村里老人不是经常跟我们讲故事,说在很久以前曾有我大齐的运宝船沉到翻天沟里。当时引起无数江湖侠客达官显贵到此寻宝的浪潮,虽然基本都是一去不复还,但是我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宝藏,竟会掀起如此狂热。”

少年稍作思考,便猛地拍了下脑袋,幡然醒悟道:“好啊,小妹,你不是来游湖的,而是跟那些人一样为了寻宝!”,少女不情愿地点头。

像是做错了某种事,流希儿感到很是头疼,因为他经常跟爷爷出航捕鱼,所以爷孙俩偶尔会有聊到关于海妖出没的事迹。每每提起海妖,爷爷的眼神顿时变得畏畏缩缩,整个人浑身都不自在,回忆起那段离奇的案件,至今仍心有余悸,是他人生中遇见过最可怖的景象——死去的将士复活。这群死人手持薄如片的冰晶刀刃,虽然很薄,但他能明显察觉锋利程度定在寻常兵器之上,不然也不会随便一刀将活人劈成两半。更可怕的是,还有数不清的飞鸟披上血雾之眼,用宛如刀片的尖喙肆意啄伤海军战士,惨不忍睹。

因此当流希儿猜到妹妹的用意时,气得火冒三丈,他可是在爷爷的坟墓发誓照顾好妹妹,万一遇到诸如海妖或者死人军团,他们该如何应对?

“马上离开此地!”过于坚决的语气,或多或少让流萤儿感到郁闷,转念想到哥哥是为她好,不得不出此下策,她也就没有多言。

正当兄妹俩都闷闷不乐时,有株生长在崖壁的歪脖子树上,不断向上繁衍的树枝极为弯曲,像极了镶在山壁的蜘蛛网,树干竟被雕刻一张阴柔的人脸,栩栩如生。更离奇的是,这张郁郁寡欢的人脸还有对眼珠,一灰一白,无不盯着准备逃离翻天沟的‘帆扬’。

枝头的三眼乌鸦,歪着小脑袋,突然吐出人语:“跑啦,跑啦。”

声音虽然微乎其微,却是让群鸟满天飞。湖面莫名黑影密布,兄妹俩情不自禁抬头望天,头顶盘旋着密密麻麻的色彩鲜艳的奇鸟。贴得最近的那只头鸟,羽毛斑斓,体型不输先前的怪鸟,伸长犹如炽焰的脖子,两颗血色眼珠斜睨着他们。

“哥哥,它们好像会吃了我们。”少女心慌道,说到底她还只是个十一岁的孩子。

流希儿挡在妹妹前面,抄起赖以为生的船桨,目睹这群不知是敌是友的鸟儿,但是他至少可以认定它们绝非善类,都是些嗷嗷待哺的怪物。

“小妹躲在我身后,不要出来!”眼见一只飞鸟俯冲直下,他急忙呼喝。双手紧握充当武器的木制船桨,横下心要与这群怪物决战到底,也绝不能容忍妹妹遭到半点欺负。他给那只率先冲来的飞鸟当头棒喝,一棒敲中长得像肿瘤的鸟头。惹起更多的飞鸟围着他发起攻击,其间有些试图用利爪探向纤瘦的少女,却险些被少年猛地挥舞船桨横扫。

唳!

鸡血冠的异鸟陡然扑扇羽翼,产生阵阵劲风,吹得湖水猎猎作响。刺耳的鸣叫回荡在流萤儿耳边,强迫她捂紧双耳,不经意发现藏身于群鸟之中的三眼乌鸦,眉头中间的金色眼球尤为引人瞩目,她小声咕哝道:“哥哥,你看那是什么?”

流希儿哪里听得到,光顾着防御就够让他分身不暇,忙得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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