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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破界

白云楼失火后,赵玉莲曾忍丧夫之痛吩咐白胜将白家家财尽数取出,抚恤因白云楼失火而失去亲人的乡邻。

但众乡邻皆因曾受白家大恩,而此事并非白家之过为由。拒接了赵玉莲的好意。

赵玉莲见此,也不好多讲。只得持重金在这白云楼旧址之上,盖了一座百家祠堂。供众乡邻拜祭亡灵,也好有个念想。

只因当日大火过后,众人连尸首都未曾留下。这百家祠堂,也算是百家冢。众人平日里因怕触景生情,很少到此。这整条街道便也没落。变得人迹罕至了。

只是每年到了今日,都会聚集一众人群在此祭拜。而今日因为是白泽天与白泽乾二人生辰,白泽乾以往都是在家陪着母亲,虽知道这么个地方,倒不知此地的来历用处。

至于白泽天,自腿疾之后就甚少出门。便更不知道此地了。

辰时刚至,天边还泛着鱼肚白。百家祠堂门口却已然聚集了一众家小。不知谁出言喊了一声:“白家两位公子来了。”霎时间众人纷纷转头,往街口望去。但见白泽乾正搀扶着白泽天,五步一跪,十步一拜。踉踉跄跄的往祠堂处走来。

原来,这二人不到五更便起了身来。背着祭品。带了香烛。一路从白府跪拜至此。十多里的路程下来,两人额头都渗出了鲜血,怕是膝盖也早已磨烂。白泽乾尚还存些气力。白泽天因从小就身子虚弱。刚已进入白果镇不久。身子便不争气了起来。要不是有白泽乾扶着。怕是早已晕倒地上了。两兄弟见祠堂门口竟这般多人,当即苦笑。本想偷偷拜祭一番,不曾想,还是被人逮了个正着。众人见此。即使是心若坚铁,此刻也被融化了。何况此事本就与这二人无关,那些平日里暗自诋毁这二人是天降的灾星的人。此时更是羞愧难当。不敢直视。一顿之后。便慌忙有人上前将两人搀扶了起来。

祠堂规模宏大。能容百人。白乾泽与白泽天虽说与枉死的白恩实及众人无甚感情。但这祠堂之中,几百人同时嘤嘤的哭诉着,还是让这两人悲伤不已,暗暗自责。不禁也鼻子微酸,落下泪来。

“两位公子,邻近午时了。都先起身回去吧。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祭拜仪式早已结束,祠堂众人也走了十之八九。这两位还在跪着,不曾起身。一位在白云楼丧失了丈夫的妇人看着这两位与自家孩子年龄相仿身骄肉贵的公子哥头上此刻虽已止了血。却还是一幅萎靡不振之态。大感痛惜。

“大娘,你先回去吧。我兄弟二人立誓,要为白云楼枉死众人守孝三日。这才不到半日时间。我二人必不会就此离去。辜负了大娘一番好意。还望谅解。”白泽天听罢便婉言谢绝了。

大娘又劝了几句,见他二人心意已决。便不再多言。摇摇头,叹息着走了。

片刻过后,门外忽然一壮汉夺门而进:“两位公子!不好了!白家失火了!”

“什么!”

二人大惊,‘噌’的站起身来。

“两位公子离开不久,忽然从天而降。一簇烈火,水泼不进。白家众人都在这场大火中,归天了……”

壮汉说着,声音渐渐低沉了下来。这原本衣食无忧的两名公子,此刻竟成了孤儿。白家世代行善,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而那场大火,却生的如此蹊跷。好似,并非人为!

此时,这二人哪里还去想什么守灵之事?慌忙跌跌撞撞的便朝着崇庆寨方向跑去。

果然,白府所处之地,烈火早已湮灭。只留下一片狼藉。

而白果镇的乡亲,有的还身披重孝,却仍是提着水桶,立在灰烬一旁,不曾离去。

见白泽天与白泽乾跌跌撞撞的赶了回来。众人竟连一句安慰之语都未曾多讲。纷纷离开了此地。

这二人是灾星!

每个人都这样想着。原本仅存的一丝宽容,乡情。随着赵玉莲逝去。彻底化为了乌有。

待众人离开之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这二人仍失魂落魄的呆坐在地上。至此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二弟,我们俩真是灾星么?”

“大哥……”

“呵呵,算了,或许我们兄弟二人本就不该存于世上吧,若不是我二人,父亲母亲和这白果镇的乡亲。怎么这样无故死去?真是万死难恕其罪啊!”白泽天苦笑着说道。

白泽乾虽也心中苦涩难耐,却还想要再劝说些什么。忽然面色一愣:“老神仙!”

不知何时,宫向竹以原先老者的身份,再次出现在了白泽乾眼前。

白泽天此时也将头扭了过去。但见这老者仙风道骨。果有几分世外高人的样子。当日腿疾痊愈,大喜之后,也曾想,是否是因为那本无字之书的缘故。如今见了这老者。心中倒是隐隐的信了七八分了。但让这位从小就苦读圣贤书的白大公子承认这世间有神圣仙人,一时还真有些难以接受。

白泽乾先是起身,朝宫向竹拜去。

只见拂袖一摆。只见他一佛袖口便使的白泽乾立住了身形。随手又是一挥,二人身上伤势尽复。疲感全消。白泽天见此。慌得起身。目不转睛的盯着老者,只是眼神稍显的慌乱了。

宫向竹微微一笑道:“这世间众人,你二人皆可参拜,但只有我,你二人不可行这跪拜之礼。”白泽乾闻言一怔,有些不解道:“这是为何?”老者摇头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这时白泽天抬头问道:“不知晚辈的腿疾,是否是前辈所赠之书治好的?”“也是,也不是。”宫向竹看着一脸正色的白泽天回道。

白泽天疑惑:“还请先生明言。”老者道:“你的腿是这天书治好的。但这天书却不是老夫之物自然也谈不上是老夫所赠。”“不管怎么说,晚辈的腿疾即这天书治好的。那么自当感念前辈大恩。只是不知前辈为何要为晚辈医治腿疾?”白泽天似是不甘,又问了一句。

“云游至此,但见有缘,出手小助。”老者说罢暗自埋怨了一句小鬼难缠。白泽天刚想出接着问下去。但见老者闭口不言,一幅不愿多提的样子。便强压着心中疑惑。暗自思索了起来。一时倒让气氛陷入了僵局。

少时,白泽乾忍不住开口问道:“不知老神仙今日到此,所谓何事?”

宫向竹心中暗自一笑正不知接下来应该如何行事,听白泽乾此言一出。便转身正色道:“老夫今日到此,忽觉此处怨念甚深,似是此地曾聚有大量冤魂,故前来一看。”

“哦?前辈可否能见到幽魂?”白泽天听言有些好奇的问到。

“看到算的了什么?我辈修仙之人。但凡大能,让他们起死回生都算不得难事。”宫向竹见此事终于走上正路。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微微笑道。

两人闻言,大吃了一惊,随后大喜道:“不知前辈能否出手相帮?”

“起死回生,需要与死去之人有渊源才行,我又不认得这些个冤魂,如何复生他们?”

“这,前辈,看我俩资质如何?可能修得大道?”白泽天闻言,脱口说道。

宫向竹一听双眼一眯正色道:“你二人根骨奇佳,确实是修炼的好材料。”

“既然如此,我们兄弟二人能否拜老人家为师,研悟妙法?”白泽天面色激动,攥着白泽乾的手颤抖的说道。

“拜师的话还是算了。”宫向竹摇头说道“此界元气稀薄,不适合修炼。老夫倒是可以把你们转送到另一界面。你们可愿答应?”

“另一界面?”二人一愣。

“不错,老夫就是那一界面出身之人,此事现在跟你们说起来,还太过遥远,如今你们还不需要知道。”

“这……”白泽乾刚想犹豫。白泽天却面色坚定的出口问道:“不知仙人所说的界面,我等应该如何到达?”

“这个简单,只要老夫施法,撕破空间,就可助你们二人前往那“众合界”中了。”

“撕破空间?”白泽天与白泽乾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难道传说中的仙人,竟都有如此通天的本事?

“不错,你们到时若是修炼有成,也可借助此方法返回此界。不过现在首要之急,还是要先将你二人传送过去,你们可考虑好了?”

“请仙人施法。”

“请老人家施法。”

“很好,”见这二人态度坚决,宫向竹不由得点了点头“施法过程中,不可受到任何干扰,你二人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惊讶,也不要打乱,明白么?”

见二人郑重的点了点头后,宫向竹忽然大喝一声,手中飞快掐决。

忽然,白泽天与白泽乾像是被禁锢了身形一般,无法动弹。接着,两团白蒙蒙的轻烟将这二人一裹而起。这二人隐隐的竟看到眼前这名须发皆白的老者,忽然幻化成一名面色清秀的青年男子。

而这青年男子,此时面色煞白,额头青筋尽显,汗如雨下。

二人正疑惑,这老者怎会突然变成青年之际。却双双昏迷了过去。

片刻后,宫向竹收了神通,尴尬一笑。

这界面动用此等法术,竟如此消耗元气,幸好将这二人都传送过去了。不过,这二人降落之地,相距如此之远。宫向竹却是始料未及的。

“算了,一切皆是命数。反正到时尊上回归,功过都由玉麟担着。”宫向竹眯眼一笑。从怀中掏出那本原本应该落于白泽天之手的天书来。

思量了片刻后,便大步离开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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