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仿造剑心
“既然如此，”在理清了剑心的原理和地位后，雷恒问道，“我已经有了‘玄眼’，是不是就不需要剑心这个载体了？”
启皇回答道：“当然不是。剑心对于修炼有哪些必要性？也许在元皇时期它仅仅是一个观察世界的窗口和桥梁，但是几千年的时间里，人们对于剑道的研究和发展都是围绕着剑心进行的。最直接的就是，剑心与剑器相契合才能发挥出最好的效果，现在基本上所有的剑术剑法都要求剑心的共鸣，也就是心剑合一。而且有很多神念上的灵光如果不用剑心固化根本就无法长久保持，没有剑心，剑意就会变得非常不稳定。”
雷恒思考启皇的话，心理分析道：“也就是说，有剑心用起剑来才会更顺，而一些像是东观沧海的豪情、串花折柳的柔情这样的感受如果不通过剑心记录下来的话，很快就会消散是吗。”
“这的确很有道理，悲伤也好，快乐也好，这些情绪上的东西本来是无法长久保持的。就像有时候哭着哭着睡着了第二天起来就一点事没有了。但有了剑心就不一样，很多情绪和感触都会在剑心上留下痕迹……没想到剑心还有这样的作用，怪不得剑元世界的人都比较‘偏执’，原来是受剑心的影响……”
雷恒沉思了片刻，又向启皇提议：“现在的情况是这样。对元气和天道的感知理解我完全可以用玄眼来辅助神念完成；而元气在体内的运行线路，我可以把各种功法中有关经脉穴位的部分单独取出来研究；元气的储存和进阶，我有一套很可行的方法；至于对剑的亲和以及剑意的留存……我们可不可以……制造出一些替代品呢？”
启皇苦笑道：“你还真是执着，就一定要保留元气的纯洁性？”
雷恒回答：“是啊……我对于局限性这么强的‘剑元’，实在是没什么好感。如果手边没有剑，那岂不是任人宰杀？”
“虽然实际上随着境界的提升肉体素质也会随之增强，像你说的那种情况更是很少，为了避免这种情况也有各种各样的技巧、法门流传……但你既然这么认为，那我也不好再说什么。”
雷恒默然，其实他心里也明白。就像枪械一样，有没有它在手人的战斗力天差地别，但实际上真有争斗发生，很少有听说因为手边没枪而被干掉的好手。更何况剑器不需要弹药，对于补给的要求就更低了。
只不过雷恒心里还是对把一切家当都交托在剑上有些抵触，在雷恒看来，剑器说到底只是一种工具，修炼的本质应该是对自我的提升，用什么工具都只是视情况而定。这里剑道昌盛，练剑比较有效率，那么自己也可以很欣然地练剑，但若是说一旦练剑就要抛弃其他的可能性，雷恒却是很不愿意的。
“像这样，”雷恒提出自己的设想，“我看在剑府中插着的这些前辈们的剑就是一个很好的样本。”
“这些剑都是你所给的力量塑造出来的吧？那么只要我仿照这种模式，制造出一个剑形的模型就好。我不需要它储存元气什么的种种功能，只要能以这与神魂结合的剑形与外界的剑器形成共鸣，并且可以记录我感悟到的剑意就好。”
“对了！”雷恒说到这里又有了新的点子，变得十分兴奋，“如果可行的话，我甚至可以做出无数个‘剑心模型’，这样我就能感悟不同的剑意，探索各种各样的剑道了！”
雷恒说完眼睛亮闪闪地看向启皇，而启皇这时已经目瞪口呆了：“你还真是，胆大包天、天马行空……”
“难道太过理想化，做不到吗？材料不足？说起来剑心的材料是什么……”雷恒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
“不……也许可以……”启皇眉头微皱，认真地思考起雷恒的想法，“轩辕赐心时给人们的凝聚剑心的‘素材’是什么我并不是很清楚，但这里的这些残剑……其实都是陨星剑的碎片幻化出来的。它们并无法拥有轩辕剑传播的剑心那种种奇妙的性质，但是你要求的这两点，却都是可以做到的。”
雷恒大喜：“那真是太好了！”
“但是，”启皇却并不那么乐观，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你对你说的那种可行的元气储存和提升方法有多大把握？如此驳杂地学习各种剑道尤其是剑意，你就不怕理念冲突和精力的分散反倒使你一事无成吗？”
“不愧是启皇，真是敏锐啊。”雷恒没想到启皇一针见血地击中了自己的软肋。
“对于前者，我有六成的把握。”雷恒心念一动，原本丹田中的元气旋出现在剑府之中，“这个就可以算是一个证据吧。”
启皇看着这个元气旋，目光闪烁。
“至于后者，更不是问题了。这个我没什么证据，我只能说，我有十成的信心。”
看着抬头挺胸，目光坚定的十二岁的小孩，启皇笑出了声：“这样啊，那我就没问题了。”
“那么，你要做出个什么样的剑心模型呢？一般的剑心凝聚时只是一个粗糙的剑胚，在日后修炼功法中记载的心法时，会逐渐地进行塑造。现在你要自己凭空制造的话，可以一开始就设计出大致的轮廓，就像是灵剑赐心一样，提前决定好发展的方向。”
“欸~还有这种好事啊。”雷恒越发地感慨，这次被启皇残魂选中真是个天大的机缘。
思考片刻后，雷恒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因为才刚刚接触修剑的体系，还是不要选什么火焰啊寒冰啊缥缈啊逍遥啊这些会对神魂有影响的剑道了。我想……先感悟‘快剑’。”
“快剑？”启皇眉头一挑。
考虑了一下自己接下来的安排，雷恒知道这次轩辕赐心结束后，就应该进入一所学府开始学习剑道的基础。这基础的剑招，无非是劈刺挑抹、轻重缓急这些对用剑最根本的掌握。雷恒非常重视基础，而在这基础之中，雷恒又对“快”字情有独钟。
雷恒早就发觉自己的生活节奏也好，思维和行动节奏也好，都比剑元世界的人快得太多，这是曾生活在地球的现代社会的一个习惯，雷恒视其为一个良好的品质而不打算改变。所以现在也想要把这种节奏带入自己的剑道之中。
“快剑吗……”启皇唏嘘不已，“这真是凑巧到让我都快要相信天意了。”
雷恒不解。
启皇眼神古怪地看向他：“因为说到快剑，古往今来，没有人能比我的剑更快了啊。”
雷恒之前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但瞬间就明白了过来：“所以最后已经……臻至空间了吗？”
启皇好像又想要隐瞒什么，模模糊糊地回答说：“对也不对吧，总之，你的第一个剑心模型，就由我来帮你制作了。也正好你现在急缺修炼的功法，我的《虚空剑道》对于经脉穴位的线路研究也是颇有建树，正适合你突破这聚气五层的瓶颈。”
“这可真是……好巧啊……”
……
就在启皇残魂动念之间，一把狭长的黑剑就凝聚了出来。
雷恒握住此剑，细细摩挲：“还很粗糙啊。”
“当然，接下来就要靠你自己对虚空剑道的修行来完善它了。”
雷恒忽然问：“我练到一定程度，也能掌握空间之妙？”
启皇摇摇头；“很可惜，做不到。这不是能力的问题，只是……”说到这里他嘴唇动了两下，没有再说下去。
“是吗。”雷恒识趣地没有多问，扬手一丢，将这把黑剑扔到了元气气旋的中心。
“用剑时再将元气转化为剑元……果然有些许损耗和延迟，但是比预想的要小很多，基本可以忽略掉，也是一个好消息。”
“那么，终于大功告成了。”
雷恒环视自己的剑府和悬浮在空中的元气旋以及悬浮着的剑心模型，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信心和期待。
启皇见状，微微一笑：“那么，就此别过。”没等雷恒反应过来，他穿着黑袍的颀长身影就骤然崩散不见。
雷恒被这突如其来的道别惊住了：“消、消失了？”
“难道说，启皇的残魂，就这么消散了？”
自己还有很多问题想要问，还有许多知识想要请教，还有很多理论想要探讨。
本以为启皇会成为小说中那样的随身老爷爷陪伴自己走完接下来修剑的漫漫长路，但却突然就这样消失了？
雷恒在原地怔怔地呆了良久。在确认了启皇的神魂真的完全消亡之后，默默地低下了头。
瑰丽星空之下，插满残剑的荒野正中，雷恒伏在地上，对着那把狭长的黑剑深深地行了一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