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这样说,我和娘这么苦心的,到底是为了谁,你当我和娘当真是那么无情之人,把女儿卖进火坑也不心疼,你看看,光这个京安县,你就做了整整十年,朝堂上,多少高位的,不是你的同窗就是你的学生,你厚着脸皮赖在这小小的县衙之上,你不嫌寒碜,我还娘都还觉得无颜呢?”甩脸,怒怒地望着杜康,薜翠浓冷火火地说道。
“真没想到,你世俗起来比什么人都不差,以前还觉得,你温婉可人,贤慧善良,现在看来,你和那些世侩有什么区别,早知如此,我就不听娘的话,把你转正了。”杜康,也怒怒地望着薜翠:“告诉你,总之一句话,卖女求荣的事情,我是断然不会做的,如果我的官位需要女儿的裙带才能提升,我宁可一头撞死在县衙堂上。”
“你这话什么意思,好象我是天下最恶的人,我们为什么要这么辛苦,要不是肠子一根筋,什么都不愿意做,我们何苦做这个恶人,辛辛苦苦为你的前程奔波,到头来却换来一身的不是,我们怎么成了这么犯贱的人。”杜康的指责,让薜翠浓好是伤心,伤心到极点儿,薜翠浓还哭了起来,象在地狱里被虐的小白兔。
“好了,全家人都在为你奔波,你不疼惜也就罢了,摆清高,在外面没摆够吗,在家里还要摆,告诉你,你不想升官我还想,你不想光宗耀祖我还想,如果你觉得憋屈的话,当个活死人好了。”杜康硬直,弄伤了薜翠浓,老夫人好大的不高兴。
“对不起,娘!”老夫人的怒惊着了杜康的心。
“行了,如果你有婉仪的千分之一懂事就好了,都四十多岁的人了,还叫人有操不完的心,想想,该一头撞死的不是你,而是我。”老夫人依旧火气:“你们统统都下去吧,婉仪,你要好好准备入宫的事情,爹和杜家的前程可都全靠你了。”
“是,婉仪一定好好准备,绝不让奶奶失望。”沈纤柔起身离座,退出了青松堂。
薜翠浓和杜康也相继离开了青松堂,青松堂外,薜翠浓高傲的象个公主,杜康在她眼前,与泥土一般。
“婉仪,对不起,爹让你吃苦了。”杜康一脸自责的对着沈纤柔,转身也离去了,那眼睛却是红红的,入宫,只是简单的为了杜康的前程,可沈纤柔却怎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呢,这小小的杜府,深渊的可真胜过了皇宫,尔虞我诈的,咋与热闹撇不清关系呢?
“小姐,你真的要入宫选妃吗?”对深宫的险恶,巧玉虽只是一个丫头,但却清楚的很,这后宫,可真不是人待的地方,这妃嫔轮换的,可胜过那走马灯。
“这是我该选择的吗?”这路,恐怕这位威镇杜府的老夫人早已经拟定好,想想这几个月来来杜府络绎不断的求情人,她还只当老夫人看出她不愿嫁的心思,原来,老夫人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件事上,难怪她的回绝是那么的冷漠无情,因为她早已经把目标锁定好,就连当初文才武功、俊朗不凡的安南王府的世子爷都不放在眼里,世子爷那有皇帝的身份高贵,那可是天下独尊呀!
老夫人的野心可真大呀!
“也许!”巧玉闷郁郁的。
近宫待选的头天晚上,蕊儿来到了漱心斋,这老夫人,为她进宫的事情可真是煞费苦心,这衣服做的,虽然杜府很清贫,但和那家的高门俊户都可比拟,甚至比她们的还要好,沈纤柔是谁,堂堂礼部尚书府的嫡小姐,高尊的一品护国夫人,怎么样的衣料沈纤柔没有见过,别说望了,就是闭着眼睛摸,她也知道什么样的料子好,什么样的料子差。
“小心老夫人!”衣服是粉红的羽裳裙,漂亮极了,如果天宫仙子所穿着的般,就连所有的饰物,也是粉红色的,都是以清莲为主的,莲,代表纯洁、高雅,老夫人是希望沈纤柔能表现的象莲一个纯洁与高雅吧,自古君王爱纯美,自把女子谕莲花。
当沈纤柔展开衣服观望的时候,突然,放衣服的托盘里的一张纸条映入了沈纤柔的眼睑,沈纤柔脸色有惊,急忙把纸条收了起来。
“大小姐,怎么啦?”蕊儿,可谓是聪慧机智又善于察颜观色的人,那怕细小的表情,都会被蕊儿窥到。
没什么!沈纤柔轻淡而笑着。
小心老夫人,这到底是谁,在蕊儿的眼皮子底下能做出这样的动作,还直指老夫人?
这蕊儿,是何等精明的人,竟然没被发现,看来这个人,更是比蕊儿更精明的人,论这杜府之人,还有谁比蕊儿更精明呢?
沈纤柔想不出来。
第二日清晨,便是入宫待选的日子,沈纤柔穿好了老夫人为她准备的衣服,由老夫人领衔相送着,直至大门口。
“不好了,老夫人,青鸢掉入了后院的枯井。”府门外,是一乖粉色的暖轿,轿夫四人,四角是极度漂亮的珑玲坠,样子很是豪华,那在阳光下照的发点儿的绸子,明显的是杭州锦缎,光这轿子,足足就有几百两,可真赶上了王候郡府的轿子。
太用心了,真的是太用心了,用心太过,反叫人多疑,这老夫人,定是良苦用心之人。
沈纤柔,在巧玉的搀扶下朝暖轿走来,暖轿下压,沈纤柔抬脚迈坐,坐了进去。当轿子正要抬起离开府门的时候,突然,一家仆跑了过来,慌慌张张的。
“吼什么,有什么事不能等着大小姐走了再说,想让大小姐煞到晦气。”怒怒的,老夫人指责着家仆。
“是,老夫人,对不起。”家仆很是慌恐。
“死了吗,如果死了,就拖到乱葬岗埋了,一个丫头的命,何须向我汇报。”老夫人冷冷的,踏回了府。
“是”家仆遵命着,新近的管家刘忠指责着家仆,杜康没说什么,薜翠浓倒象没听到什么似的,转身随老夫人去了。
青鸢?这不是杜婉清的丫环吗,听说,自杜婉清死了后,青鸢便被老夫人打发着下院做起了杂役,干的全是粗重的活,衣服做饭挑水劈柴,几乎干的都是男人的活。
这青鸢,一向在下院安安分分的,而且从不惹事,怎么会好好的掉到枯井里呢?
难道昨夜之纸条是青鸢所为?沈纤柔惊愕的抬起头。
可是,为什么,青鸢为什么要这么做,她那句小心老夫人到底是何意,看其样子,青鸢并不是简单的跌入枯井,好似人为的程度多一些?
然,又为什么,老夫人又为什么要对青鸢下手,这青鸢,又到底要她小心什么呢?
沈纤柔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