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说书唱戏劝人方,三条大道走中央,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间正道是沧桑。
人们都说人生如戏,我想我是最能理解这句话的一个人,自古以来,那些说书唱戏的先生戏子们,从他们口中顺出来的东西大都是劝人向善的段子,但是时至今日,这些段子依旧抹不掉人们心中阴暗的一面。
从小我的体格就瘦弱,直到现在也是,要比同龄人瘦上一圈,由于我天生左眼呈乳白色,和瞎子无疑,受到了很多冷嘲热讽,有些自卑,性格比较孤僻,很少和人接触,就喜欢听歌,后来接触到了摇滚乐,感觉他们简直太厉害了,所以我就开始学习吉他,梦想组建一个乐队,利用摇滚来宣泄心中的愤恨。
可谁又能想到,大学毕业之后我并没有宣泄出心中的愤恨,却混成了现在这副熊样,不过混到这个地步并不是我想要的,也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没办法谁让我的理想太瘦弱打不过已经长大了的现实,有时候和朋友一起喝酒谈到最初的梦想,他们听我讲完多半会哈哈大笑,说这能怪谁呢?
说起来,这都怪我的左眼,这是真的。
我的名字叫韩梦飞,其中的寓意也挺美好的,心中含着梦想高飞吗,不过我并没有飞起来,索性名字也就一代号,听上去顺耳也就行了,至于什么寓意也就无所谓了。
我出生在一个挺破小的村庄,在我小的时候发生了一件诡异的事儿,直到现在想起来,还记忆犹新。
当时我只有七八岁,刚上小学,读的学校是隔村人开的私立学校,有一次我中午放学回家,刚走到村口的大白桥上,只见同村的一中年妇女头发蓬乱,面目狰狞拿着菜刀到处追人砍。
那样子就跟精神病人发作一样,六亲不认,可能也是我倒霉,本来她在追砍别人,但看到还是小孩子的我,立马掉头,举着菜刀就朝我跑来,虽然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而且我也认识她,毕竟是一个村子的,我平时都喊她李婶,他的丈夫也在隔村的工地上干活,但是看到她手里拿着的菜刀,我还是慌了。
眼见着她就要跑到我身边,我却无动于衷,给我吓傻了都,当时我脑海一片空白,差一点就哭出来了,还好就在她离我还有几米时,我爸爸冲出来抱着我撒腿就跑,但是她并没有放弃,一副砍不死我不罢休的气势,见我被爸爸抱跑,她还死命的追。
虽然当时围观的人很多,但谁也不敢上前,毕竟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了,万一被砍着了怎么办?也没有人听说过她得了什么病啊,怎么好端端的就这样了呢?
见她还是死命的追,我爸爸就抱着我死命的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爸爸是人贩子呢,不过我的视线一直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虽然可以看出她眼中有泪水,但却又笑的很开心,很诡异的一副面容,当时我也害怕极了,要是被她追上了怎么办,而且看她丝毫不嫌累,大气都不喘一声,反而我爸爸已经累的不行了,步子也逐渐慢了下来。
就在我爸爸跑不动停下来的时候,眼见着她就追上来了,这时不知从哪里走出来一位五十六的老头,只见他停在我爸爸身边,对着那中年妇女大喝一声。
说来也奇怪,全村人都拿那个发了疯的中年妇女没有办法,最后却被这个不知从哪里来的老头子一声喝住了,只见那中年妇女也停了下来,面部的表情也恢复了正常,最后竟然倒下晕了过去。
我和我爸爸也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儿?简直比变戏法还神奇啊。
与此同时,那中年妇女的丈夫下班回来也闻声赶了过来,看到躺在地上的妻子,也懵了,他说他刚下班回家,平时这个点,他妻子都已经做好饭了,但是今天回家满屋子的狼藉,碗罐什么的都给砸了,还寻思着家里出什么事儿了,看到村口聚集那么多人,就出来打听了一下,然后一路追到这里。
我和我爸也松了一口气,帮助他把他妻子给背了回去,一路上我爸都在给她讲刚才发生的事儿,简直太吓人了。
他听到我爸说是那位神秘的老头把发了疯的她给喝住的,于是也把那人给请了回去,这可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看那老头也是一副普通的人装扮,而且仔细看,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回到家,李叔先是把他妻子安顿在床上,然后拿出珍藏的好烟,毕恭毕敬的递上去,然后这才开口道:“刚才真是谢谢您了,也不知道我妻子这是得了什么病,平时她也没什么病啊。”
李叔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说完这些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然后接着说:“对了,还没问您贵姓呢,这是打哪来啊?”
那老头倒也不客套,把烟叼在嘴里用火柴点着,抽了一口道:“姓方,今天去办点事儿,路过这里,看到出现这种事儿,便出手相救了。”
“真是太感谢了,要是没有遇上你,还不知道怎么办呢,哎,现在已经中午,我去炒几个菜。”李叔满脸感激的对着那老头说道,然后看着我和我爸接着说:“你俩今天中午也在这吃,都给小孩儿吓坏了。”
李叔只当他妻子已经没事儿了,便做饭去了,而那方老头也没说什么,只是看起来若有所思的样子。
饭间,李叔三番五次给那方老头敬酒,但是都被他一一回绝了,他说喝酒误事,听起来这只是一句婉谢别人敬酒好意的话,但当时就好像是那方老头已经知道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儿一样。
吃过饭之后,方老头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存着气坐在那里自顾自的抽起烟来,而李叔是在工地上干活的人,吃饭休息时间并不多,眼见着马上就到了上班时间,而那方老头也没有离开的意思,虽然李叔也比较着急,但也总不能撵人走吧。
还好我爸和李叔的关系不错,看李叔的表情便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于是便站起身来说道:“小孩儿也该去上学了,我就先走一步,送他去学校。”
我爸说过此话,本来以为那方老头也该离开了,其实并不然,只见他笑了笑,说道:“别着急。”
听他这么说,我爸和李叔也反应了过来,感情刚才李叔怎么想的,他全知道了,就在这时,躺在床上的李婶咳嗽了一声,李叔转头看去,只见她面色铁青,眼睛紧闭,额头上满是汗珠,这下李叔可慌了,抓起毛巾赶紧过去替她擦拭额头上的汗珠,可那汗珠却止不住的往下淌。
李叔一见这场面,顿时不知道如何是好,骇人的是当时正是秋天,天气没有那么热,而且还有一点小冷,为什么她会汗流不止呢?
不过,那李叔的脑袋可是相当好用,这次他也看出来了,眼前这位其貌不扬的老头似乎真有一手真本事,要不然他怎么会让发了疯的李婶安静下来了呢?而且他似乎也知道李婶肯定会出现这种状况,所以一直不敢喝酒害怕误事儿,而且也一直没有着急离开。
想到这里,只见李叔又是恭敬的递上一根烟,然后说道:“原来是方老先生,我也是有眼不识泰山,没认出先生您来,想您一定知道我妻子这是怎么了吧?”
先生这个词在以前多半是形容那些有本事或能耐大的人,包括什么教书先生,不过在某种特殊的场合下,‘先生’这俩字的分量那可就不轻了,因为这多半是指有着驱鬼、通灵、指点风水本事的‘阴阳先生’。
说起这个职业,想必大家都从影视小说中看到过这个职业,那可是很具有传奇色彩了,阴阳先生,民间三出之一,其中三出指的是,出马、出道、出黑,其中出黑,便是指‘阴阳先生’。
人生在世,脱离不了生老病死,阴阳先生早期多从道教演化而来,专门为人推算福祸吉凶、生老病死,虽然阴阳先生也会推算福祸吉凶,但给死人算的多,给活人算的少。
在古代,人们把生病分为两类,一类是内,一类是外,而外,则就是外病,并不是现在所说的皮肤病什么的外病,而是人力所不能医治的病情,这种病又被称为‘癔病’,是为孤魂野鬼或者妖魔邪崇作怪所致,只吃药当然是治不好的,只有那些懂得驱鬼降魔之人才能解决。
而懂得这些本事的人便被人间称为‘先生’,而且主要是与死人打交道,走的是阴间路,吃的是阴间饭,所以又被称为‘阴阳先生’。
书归正传,在李叔眼里,仿佛已经认定了这方老头就是一名‘先生’,而且他其实也能看出来他妻子这幅样子是外病,除此之外,李叔真想不出其它的了。
听李叔这么叫他,那方老头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说:“去准备一碗淘米水。”
就在方老头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躺在床上的李婶忽然猛地抖了几下,然后猛然睁开了眼睛,伸出手像是想抓什么东西,虽然她的嘴也在张着,但始终说不出一句话来。
“快点!去准备淘米水。”方老头见李叔愣在那里,便提醒他,李叔这才反应过来,慌忙去厨房准备淘米水。
说来也奇怪,就在方老头伺候着李婶喝下了那晚淘米水之后,只见李婶放下了双手,眉头紧皱,然后趴在床边哇的一声,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