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浑浊，江流湍急。
不知过了多久，小锦才在江底看见一座洞府。那洞府建在江底的一片浑浊水流之处，江水席卷着江底的碎石流沙在洞府门口徘徊不停。小锦睁大鱼眼看了半天，才趁着一个水卷过去，而新的还未来的时候，直冲过去。
只见它小心翼翼地躲在大门旁边，探头探脑的往洞里看。
“你在干什么？”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从小锦的身后传来，吓了它一跳。小锦转过身子（小锦胖的没有脖子啊各位)，眼前的是一位穿着鹅黄色衣裙戴着嫩绿帔帛的漂亮小娘子。她看着大概有十五六岁的样子，一双大大的眼睛，小而尖挺的鼻子，粉嫩的嘴巴紧抿着。
小锦看到她，眼前一亮，心想终于碰见个妖了。
“你知道......”小锦还没说完，那小娘子飞快的把它拉过来藏在身后，一手捂住它嘴巴。
原本浑浊的江水突然变得漆黑，与此同时，水里传来一股恶臭。
“凌儿，凌儿你在哪？快些出来，把这些东西处理了，本大王今日要好好喝一杯。”哽吱哽吱拉锯一样的声音从厚厚的水幕中透过来。紧接着，一只硕大的鱼头探了出来。
那鱼头足有盆子大小，两只眼睛更是可怕，巴掌大的眼球向外突着，仿佛随时都可以爆出眼眶。一张乌漆墨黑的大口，大嘴一张一合之间露出黄白色的尖牙。原来江底的水突然变黑，便是因为它张开嘴巴。除此之外，这妖怪脸上还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肉瘤。
鱼头先是四处查看了一番，待看到小娘子后，咧嘴一笑“找到你了，凌儿。”说完，一张大嘴就照着小娘子伸了过来。把小锦吓了一跳，以为小娘子要遭遇不测。谁知那鱼头伸过来，只是在小娘子的脸侧轻柔的印了一吻。
周围的黑水很快被江流卷向别处，小锦这才看清妖怪的全身。只见妖怪硕大的鱼头下，是一具小小的人身，犹如牙牙学语的儿童。那具身子显然不能带动大头鱼四处走动，于是便随着鱼头的移动来回拖扯着。
大头鱼的嘴巴伸过来的时候，小锦明显感觉到眼前小娘子的僵硬。僵硬一直持续到这一吻结束，只听小娘子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官人稍等，奴去去就来。”
大头鱼听到后，把一包东西丢了过来。小锦这才看见在鱼头下的那具小小身子手里还拿着东西。。
大头鱼向小娘子点点头，便晃着脑袋游进了洞府。鱼头下的身子也随着脑袋晃晃悠悠的飘了进去。
见大头鱼的身子也进了洞府，小娘子明显松了口气。她捡起包裹，跪在地上把包裹打开，刚一打开血水就从包裹中涌出来。包裹里是一块块边缘破碎的肉，上面除了血污还有几道明显的墨迹。
小娘子用手细细搓洗着肉块，水流把那些红的黑的污水迅速带远了。
这是小锦第一次看见血淋淋的肉块。它用双鳍捂住鼻子，小声的道：“你要在水里烹调吗？”
“不用，洗干净就行。”小娘子低声道。
“凌儿，好了没？”洞里传来大头鱼粗声粗气的喊叫。
“这就好。”小娘子高声喊了句。
“你叫凌儿？”小锦轻轻摆动尾巴，努力离小娘子手里的肉块远些。
小娘子听到小锦的话，手里的动作停了下，坚定的道：“我叫陶华，凌儿，原就是不相干的名字”，顿了顿“我把这些肉给他。”说完起身朝洞内走去。
“陶华？”小锦想了想，嗯，不如皎皎好听。
江底一时安静。
大头鱼没有再大呼小叫。小锦贴着江底趴在洞府大门旁边，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向陶华打听黄河在哪。于是它悄悄的进洞府想要查看一番。
刚一进洞，就看见洞里的墨水一层层的往外扩散，越靠近洞内，墨水越浓。隐约还能听见大头鱼哼哈哼哈的喘息声。
小锦屏住嘴巴，仔细凝神听，又隐隐听到似乎是陶华在低声求饶：“官人......轻点.......你弄疼奴家了。”
小锦偏着身子，双鳍不自觉地游快，想要靠近里洞把声音听个清楚。突然，洞里悄无声息。小锦感到奇怪，它游正自己的身子，刚转过身，就看到一双硕大的鱼眼正瞅着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