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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1997年夏,清晨,医院里十分的安静,耿志秋摸着趴在他身边的耿眸的头,欣慰的微笑着,女儿睡着的样子在他的记忆里还和初生时一样,乖乖巧巧的,耿眸和她妈妈长的很像,白净的皮肤,粉红色的嘴唇,浓黑的眉毛,耿志秋仿佛看见了自己死去的妻子一样,他对妻子的想念十分的深刻,两人一起来叶城工作,他们的年代里两个优秀的人一起大学分配到叶城的知识分子走到一起的不多,耿志秋那时算得上爱情事业双丰收,国家的少有栋梁全在他们这批人中,可是耿眸的母亲看不到祖国这么大的变化,就早早的离去,这是耿志秋始料未及的终身遗憾,就连职工医院这个建筑都是耿志秋亲手设计的,而现在与他分享荣耀的人却不在,所以他把对妻子的思念都给了耿眸,这个女儿一天他都不想让她受苦,可是耿眸的苦却从出生就注定了一生。

晨光已经从外射入病房,耿眸醒来揉搓着双眼,看着爸爸正在端详着自己,她想起昨日刘恺对她说要笑,要开心,于是给爸爸上前一个大大的拥抱,拿着柜子上的饭盒要去给爸爸打饭,耿志秋赶紧拦住她,说你叫叔叔来,帮爸爸办出院,咱们回家吃去。

爸这怎么行,医生特意交代了你得住院,这次不能听你的,住院吧,我在医院天天陪着你。

住什么院,爸爸告诉你,这病都是住院住出来的,你看爸爸好的很,昨天估计是太热中暑了,说着又咳嗽起来。

看看,这咳嗽还能是中暑,叔叔和婶婶进屋来,提着早饭,正堵个正着。

我说哥,你就消停会儿吧,医生的话得听,闹闹这不是有我们么,过几天开学了,就好啦,你就踏实的养病,没准还出奇迹那。

耿志冬劝慰着哥哥,就是啊哥,你可千万得听话这个时候别出什么岔子,要不你让闹闹怎么办?弟妹也开始劝着耿志秋。

耿志秋有些想发作,可是几人都是为自己好,于是找了个借口让耿眸出去给自己打洗脸水,然后趁机说服弟弟和弟妹。

耿眸一出门,耿志秋说,你们两个别劝我,一会儿就给我办出院,这都晚期了,住院只会让我早走,我还有那么多事没安排好,再说在家里也没啥重活,我就想自在点多陪陪闹闹,你们知道么她不想上高中了。

什么,不想上高中了,这怎么行,弟妹叫了起来,耿志冬赶紧让媳妇儿小点声。耿眸这时端着洗脸水进屋。

闹闹,你是不想上高中了么?

耿眸一脸没事的样子,给爸爸拿毛巾擦着手,说就是,我想上咱们市的师范,这样我就能早点出来工作。

这怎么行,你可是全市重点分数线第一名,不上太可惜了,你那弟弟,想上都上不了。

婶婶一直劝着耿眸。

叔叔、婶婶、爸爸,你们也说了我是大人了,爸爸的病你们也没瞒着我,证明我是有承受能力的,而且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说下咱们市师范,不也有音乐系么,我照样能学好,至于大学,以后工作了还能进修,我可以选去国外进修。

三个大人,被一个15岁的孩子,说的头头是道,几乎找不出反驳的漏洞,只能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不再做声。

2015年秋

耿眸在家收拾着衣服,准备去医院守护刘恺,她决定了,她来照顾刘恺的医院生活,电话响个没完,陈硕的来电,耿眸索性接了,一接通电话那头就传来,陈硕沧桑的声音。

我说大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我都打了一天一夜了,你要急死我啊,你在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就不接我电话?

你问我这么多问题,你让我回复哪个?我在家。

话一说完,电话那头就没音了,耿眸正纳闷着,门铃响了。

耿眸开门,陈硕便紧紧的抱着耿眸,把耿眸给抱懵了,推搡他也推不开,陈硕一直撒娇。

你告诉我,你去哪里了,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你不能丢下我,你吓死我了。

耿眸背着陈硕一直学他说话对着口型,她对陈硕说什么都能猜到。

陈硕看着耿眸的脸。

你说话啊,耿小闹,你说话,告诉我怎么回事。

陈硕看见沙发上耿眸收拾的行李,又慌了。

你这是要去哪里,你是要走,去哪,去哪,怎么都不告诉我,你说话啊,陈硕像疯了一样的跳到沙发旁,拿着耿眸的衣服,一件一件从包里抽出来。扔在地上。

耿眸,你说,你这是要去哪,昨天到现在你一个电话不接,微信不回,现在收拾行李,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要干什么?

我就问你,我是不是你男朋友,我有没有权利知道我女朋友要干什么去。

耿眸指着还没关的门。

陈硕,你给我出去。

话音一落,陈硕就闭嘴了,乖乖的坐在沙发上,一句话都不敢再说。

耿眸把门关上后,把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捡起来,放在包里,继续收拾着东西。

陈硕坐在沙发上,看着耿眸,不敢做声。

我要去医院陪护,最近都不去工作室了,专辑的事往后推推,耿眸终于开口说话了,站在落地窗旁,点了根烟。

陪护?谁病了?

陈硕你能不能改掉总想知道我的事的毛病,咱俩在一起那天我就说了,我们互不干涉,你都忘了,当初你怎么说的?说让我别问你的事,我问过么?这么多年我问过一句么?你凭什么问我?

我那时候,我那时候不是得了歌手病么,想在你面前酷炫点,保持神秘感,陈硕这话说的声音非常低。

耿眸笑了,上前推了一把陈硕的头。

一个大男人,每次都靠撒娇解决问题,服了你了。

陈硕趁机一把,把耿眸拉入怀里,亲吻着耿眸,两人忘情的接吻。

你就是吃定了我,把我变成只能靠撒娇取悦你的男宠,陈硕暧昧的抱怨着,摸着耿眸的脸,他深情的望着她,耿眸慵懒的摸着陈硕的嘴唇,然后两人又陷入深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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