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明扬,你怎么搞的,怎么没有压制住他们的弓箭!”
眼看着油锅落地,沸油倾倒,秦长安大怒,对着寨墙敌台上的邓明扬大喝起来。油在营寨里是很紧缺的,用来防守准备的并不多,只有三大锅。这一下失手,三锅已去其二,摧毁冲车的机会只剩下了一次。这怪不得秦长安生气。
邓明扬也是有苦说不出。
他带领的四十名专业弓箭手,被秦长安安排在寨门附近的敌台上,负责配合寨门的防守,专门打击推冲车的官军,防止冲车的靠近。在第一辆冲车攻击时,他和他的弓箭手就已经给予的有力的打击,使得推动冲车的官军换了一轮,才靠近了寨门。在第二辆冲车到来时,也是如此。可是官军悍不畏死,这次的盾牌防护更密集了些,不容易得手。再加上官军也有弓箭手助阵,杀伤敌人就更难了。
到后来冲车靠近,射击的目标便转向了对官军弓箭手的压制。开头一阵效果明显,他们的轻便护甲根本就防不住箭矢,二三十名弓箭手一一毙命。但官军的盾牌手立即转了过来,将弓箭手大部分护住。要想压制他们,就这四十人,还是太少了。
邓明扬面对秦长安无话可说,自己确实是没有将官军的弓箭手压制住,只得不断弯弓搭箭,一箭一箭朝官军发泄。
在门楼上要再次准备沸油的时候,冲车撞击木门的“咚咚”声中,已经带着咔咔的声音。秦长安一听这声音,立即跑到门楼内侧,对着寨内大叫。
“强把子,准备,寨门要破了!”
话还没说完,只听“咔嚓”一声大响,紧接着“咣当”一声。寨门碎裂,剩余的部分被推倒在地上。寨门外传来了官军冲杀的叫喊声。冲车在撞烂木门之后,顺势被冲锋的官军顶在了前面,蜂拥而至的官军跟在冲车之后,呐喊着从寨门冲进营寨。
强把子带着一帮彪悍的士兵,正在寨门边急得抓耳挠腮。要不是秦长安将防守寨门的任务交给了他,早就扛着环首刀,上墙头砍人去了,也省得在边上看热闹光听喊杀声。
这时,隐约听见秦长安向他喊着什么,还没听明白,寨门就破了,一大帮官军就涌进了寨门,在门洞中呐喊着冲过来。
“寨门还真破了!”
强把子心里一紧,随即又兴奋起来,快速下达了命令。
“放箭!……先让冲车过去,二哨负责解决寨内的官军。刀车在冲车后顶上去,一哨其他人紧跟在后面,放‘毒舌’。这要命的时候,别舍不得。”
跟随强把子的只有两哨人,其他的都上寨墙防守去了。要凭两百人防守住寨门,面对如潮水般涌来的官军,强把子也没有把握。
冲进门洞的官军,遭到一轮箭雨的打击,留下一排尸体后,快速冲了上来。冲车在前,官军在后,嘴里喊杀声不断。门洞很短,一下就冲了出来。
“刀车上!”
强把子等冲车一出门洞,立即出动了刀车。排在门洞两边的十辆刀车,迅速向中间合拢。
刀车是秦长安按照兵书记载打造而成,车头是一块厚实的木板,上面装了二十四把单刀,刀刃朝外。每辆刀车六个人在后面推,往前冲时,无人能挡。
这十辆刀车从门洞两边,向刚刚冲出门洞的官军,狠狠地插了过去。密集的官军根本就无从躲避,“噗哧”、“噗哧”声中,几十个人被扎了个透心凉。几具尸体一时没有从刀车上掉落,挂在刀车上向前冲去。两边刀车很快将冲车后的官军收割,又立即改变方向,向门洞里的官军冲去。
后面的官军早就看到了刀车的凶猛,想退时,却被后面汹涌的人群抵住了,又是十几名官军变成了尸体。但门洞狭窄,只容得下四辆并行,刀车又极其笨重,地下又有尸体绊住车轮,前冲的速度越来越慢。
官军趁此机会,将盾牌手顶了上来。刀对盾,死死的顶在了一起。角力中,刀车上不少的单刀都被顶的弯向一边,失去了攻击力。
“用‘毒舌’攻击!”
强把子适时发出了命令。
紧跟在刀车后面的一哨士兵,手腕微抬,对着手持盾牌,正在角力的官军就开射了。顶在最前面的官军当即死亡,刀车才又开始前进。
官军一看这情况,将盾牌手顶上来后,长枪兵也在后面乱捅。但这哪是“毒舌”的对手,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只有送人头的份了。
刀车步步紧逼,跨过无数的尸体后,终于将官军挤出了寨门外。备用的大门又竖立起来,“咣当”声中,将官军挡在了外面,也将官军获胜的希望关闭了。
攻入营寨内的冲车和少量官军,在二哨的包围攻击之下,迅速被歼灭,寨门的危机解除了。
在这个过程中,邓明扬这一帮专业弓箭手,其实也有很大的功劳。虽然他们没有到门洞,但在寨墙敌台上,面对潮涌而来的官军,专找哨长,小队长,将他们一一射杀。致使官军的指挥失灵,没有很好地在寨门处扩大战果。
接下来的战斗就变得简单了。官军的两辆冲车已经没了,单靠爬云梯的进攻,龙角山的这些人一点也不惧。滚木擂石可是准备的相当充分,只要官军一爬,木头石头就落下来,根本就没一点机会。唯一要防备的,就是官军的那些弓箭手,时不时来一轮箭矢。
强把子也来到了寨墙上。
“老大,还行吧!”
秦长安没有那么高兴,指着前面的堡垒。
“战斗还没有结束,堡垒那边打得很辛苦,二营的两个哨,已经有一个哨打残了,撤了下来。我将你一营的三哨调过去了。”
“老大,我也过去。反正营寨这边打得很轻松,我去看看李名那小子,别给我挂了。”
秦长安点了点头,有强把子去,两个营长守那么一个堡垒,那就万无一失了。
强把子刚下寨墙,还没到隧道口,山下就传来了官军的鸣金声。
进攻的敌人迅速退了个干干净净,留下了满地的尸体。
营寨内响起了胜利的欢呼,但堡垒那边却有些沉闷。成功的防守住了官军的进攻,二营的两个哨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经过战后的统计,最先防守堡垒的二营一哨直接打残,五十二人战死,二十七人重伤,剩下的也是个个挂彩。顶替上去的二哨,伤亡四十六人。到后面一营的人上来之后,压力才略微轻松一点。
安排人打扫战场之后,秦长安又带人立即修补防御设施,补足防御器具,一直到天色暗淡,才空闲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