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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C5

不要……再喜欢朴灿烈了。

宋旖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为什么自己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放弃呢?如果没有朴灿烈,她不会那样拼尽全力的去减肥,每天围着操场跑百八米,晚上不吃晚饭只用一个苹果代替。大家都睡着的夜里,她常常听着肚子咕噜噜的叫声忍受着饥饿难以如睡。

如果没有朴灿烈,她不会那样起早贪黑地努力学习,说起来可笑,现在仍旧是常常被画着E喊来办公室的她,原本是连那音大的门槛都不敢跨过的人呐。就算是这样的成绩,也是她付出了比别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换来的。

如果没有朴灿烈,胖就胖了,丑就丑了,成绩吊车尾就吊车尾了。这样的人多得是,没几个觉得自己活得不好。而她,却觉得这些都不好,不好到要和它们你死我活。因为,正是因为她胖,她丑,她成绩差,才会在朴灿烈面前没有勇气,才会觉得自己无法与朴灿烈并肩站立。

然而现在她努力考上了音大,也瘦了,也美了,可是,朴灿烈还在那里,还在她伸手触碰不到的地方。

朴灿烈离她那样的遥远,可是,为什么她没有想过要放弃呢?

或许放弃了,她根本不必去期望谁的救赎,放弃了,自然不会有宋旖这样的人来为难她。可是,她怎么能,连一分一秒,一瞬一刻都没有想过,要放弃喜欢朴灿烈呢?

“哼,怎么了?吓傻了?”宋旖冷笑着,“这儿才四楼,大不了断手断腿,死不了人。到时候你心心念念的朴灿烈,指不定还会一脸关心地来看你。这倒比你这几个月的倒贴要来得快的多。”

陆雅恩吓得浑身颤抖,她害怕地向后挪动了一点,依旧一言不发。

“识时务为俊杰,陆雅恩。”宋旖拍了拍陆雅恩冰冷的脸颊,正打算再来一脚,却听到身后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算你运气好,还不赶紧起来!”宋旖还是抬脚给了陆雅恩一下,可陆雅恩却像是真的吓傻了一样,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她正想把陆雅恩从地上拽起来,却听到身后熟悉的那个腔调,那气人的,回击了却又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的对手。

陆雅恩的精神显然有些涣散,她还在想着宋旖说的让她离朴灿烈远点的话。此刻刘慧收了手机撇撇嘴走了过来,不自禁地翻了个白眼,深深地在内心吐槽这朴灿烈这个怂货,不紧不慢地拉起了那令人讨厌的腔调。

“原来你们都没考及格啊。”

这话一出,连同宋旖在内一溜女生都被说得红了脸,面上火辣辣地如同被冬日的暖风扇吹了个把钟头似的,难受的很。

刘慧径直走过这一群人的身边,几个女生不自觉地一字排开,如同天安门阅兵见首长似的,只是面上尴尬了些。

“别害怕,班主任不会吃了你们,快进去吧。”她装作友爱同学地笑笑,顺手打开了办公室的大门。

陆雅恩只觉得这一瞬间的光线太亮,亮得她睁不开眼睛。她感觉自己大脑蒙蒙的,总想着朴灿烈的事。

直到走在这冷飕飕的校园里,她突然想起,那被宋旖撕烂的试卷的时候,突然身边有人出了声,吓了她一跳。

“啊!试卷!怎么办,被撕烂了……”

“你还以为是高中老师啊?你考不过跟老师绩效挂钩啊?你考不过你再交一次学费!这就是大学!”

刘慧说着这冷飕飕的话,沐浴着校园里路灯的微光,脸庞被照得亮亮的,像极了陆雅恩刚才看见开门的那一瞬间。

“我还想好好过完这四年呢,离我远点!”

陆雅恩第一次见刘慧这样说话,如今看到的刘慧居然有些不像她。

“那……你走别的路……”

“回宿舍就这一条路,你以为我超女啊,靠飞的啊?”刘慧瞪了陆雅恩一眼,心里愈发不舒服了,“朴灿烈这怂货!”

“什么?”陆雅恩反射性地抬头,她啊,只对朴灿烈这三个字敏感。

“真想说脏话!都是些什么人啊!”刘慧忍不住又白了陆雅恩一眼,拢了拢身上的大衣,拔起腿飞速地和她拉开了距离。

从那天以后她总觉得班长和朴灿烈之间有什么过节了。几乎能明里暗里看见刘慧滥用私权蹂躏朴灿烈。可朴灿烈也是奇怪,见谁都笑嘻嘻的人见着刘慧总像是欠她一百万似的,避之不及,而每每遇到刘慧故意使的绊子,他怎么看都是明知陷阱还是义无反顾地往里跳。

除此之外……她最近觉得自己,总是能不经意地遇上朴灿烈的视线。说来也是奇怪,就这样偷偷看了好几年的人,什么时候都好像是沐浴着万千少女歆羡目光的人,哪里会在意谁在看他?

或许换做别人,早就会因为谁的注视而觉得浑身不舒服,而这事儿换在朴灿烈这个自信感爆棚的人身上,几乎是说不通的。所以陆雅恩也就壮着胆子偷看了那么久,也始终没有被朴灿烈发现。

而自从那天以后……无论是在教室里不经意的瞥见还是在走廊上不期而遇,朴灿烈的眼神总是直直地看着她,看得她的心怦怦直跳。她不禁要笑话自己,明明已经因为宋旖的话而退缩了,明明连这点儿关系都和朴灿烈搭不上边儿了,还不知天高地厚地瞎想呢,果真如同宋旖说的一样,不要脸。

那天听到宋旖那样威胁着陆雅恩,可朴灿烈没有等到陆雅恩回答的时刻。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好奇,那个女孩在这样的威胁下,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他最近晚上躺在床上总会想起那天的事,好吧,他承认自己确实有些自私。明明已经被威胁到生命安全的程度了,又有谁会傻乎乎的为了一个不过只是暗恋的对象而豁出性命去执着追求呢?

不论怎么想,论谁都会放弃的吧。可是每每想到这里,朴灿烈又有些惆怅。

是啊,这惆怅又是多么的自私啊。每每睡得迟了去图书馆发现没有了位置的时候,每每因为冬天冷而懒得下楼灌热水的时候,总会想起那个女孩,是啊,她现在已经不会再来了。可是,当他发现自己只有需要她的时候才想起她,又会觉得自己是多么的自私。

所以他终究对那个女孩是没有关心的吧,原本就是路人一个,现在就算突然知道了这样的事实又怎么样呢?如果他是喜欢她的话,那天,或许会义无反顾地冲出去吧。可是就是因为并不是喜欢,所以才能冷静地想那么许多。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个有心的人。那个女孩,难道不是因为他有女朋友所以才会被人看不起吗?可是就算是他的女朋友又怎么样呢?他真的喜欢关琳妍吗?他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什么才叫做喜欢。

他想起关琳妍成为他女朋友的那天说过的话。

“如果你现在没有喜欢的人,为什么不给我个机会呢?”

他觉得关琳妍说得没错,况且一个女孩这样公开地追求他,被拒绝也会失了面子,所以他答应了,只是这样而已。

他现在回想起来,这样做真的没错吗?

他也许从别人的口中知道什么叫做喜欢,可他从来都没有那么喜欢过谁。陆雅恩对他做出的牺牲,他也能为谁做到吗?倘若那个叫喜欢的话,他还真的就是个没有心的人呢。

他甚至有些自嘲,自己是这样一个没有心的人,到底又哪里值得别人喜欢了,难道,真的只是因为他长得还凑合吗?

陆雅恩确实是因为朴灿烈长得非常凑合所以才喜欢他的,没错,就她这样的,也是个外貌协会的人。可是,长得好的人,谁不喜欢呢?说到底,这就是人的天***美之心,人人有之。所以陆雅恩也希望自己可以漂亮,可以配得上朴灿烈。

只是……那也得四肢健全才行。

仔细观察身边的话,会知道宋旖的眼线无处不在。可是她之前为什么什么都没感觉到呢?真的是一股脑儿只有朴灿烈,两眼一抹黑了吗?现在无论是去哪儿,到处都是宋旖的人呢,好像真的被跟踪的根本不是朴灿烈,而是她陆雅恩才对。

陆雅恩就这样被跟踪了整整两周,如此这样的生活其实也没什么不好,不用时时刻刻为着朴灿烈想,不用起早贪黑的为朴灿烈准备什么,自己的事情原来也是不少的。认真努力地上课,认真努力地去通过测验,不看不听不想,偶尔遇上朴灿烈了,只当是天上砸馅儿饼给个风景看,生活那样平淡无奇,可又充实自然。

早这样该多好!她心里这样骂着自己。可是……就如同现在,她望着操场上正跑着圈的同学们,想起自己为了减肥漂亮而洒下不知道多少的汗水,当体育老师的哨声响起的那一霎那,她站在起跑线原地,被身边突然起跑的同学们撞了个踉跄。

是啊,那个时候,怎么苦怎么累,想到朴灿烈都能坚持下来。现在,无论自己做什么,比自己以前做得好多少,差多少,竟都没有了一丝一毫的感觉,不知道自己这样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灿烈,你投的这叫什么球啊,你自己去捡!”

“哈哈哈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陆雅恩感觉心脏扑通一跳,呵,就算是自己说服自己要放弃,可身体居然还记得这种感觉,只要出现朴灿烈这三个字,抑或是听到他那低沉的磁性的声音,就会反射性的清醒过来的感觉。

她眼神空洞洞的大脑有些放空,此刻有一颗篮球撞上了小腿,这才让她惊醒过来,蹲下身捡起了这颗篮球。

“不好意思,砸到你了?”

她反射性地一抬头,朴灿烈就在她那么近的地方,那么近,甚至看得清因为天气冷而哈出的白气。他笑着,不同于以往看到别人的笑容,眼睛直直地望着她,甚至可以看到那一丝欣喜。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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