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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遗言

血书:公主,娇婞跪求公主万事以自己平安为先,这也是我们所有人的心愿。云中宫的所有人都会一直守护着。到了云中宫不必害怕。

金阳日夜苦思,最终在梦里得到了答案:所有人一直在守护着的人是她,而守护着她的人所在的地方、可能会害怕的地方——云中宫的地陵。

金阳立刻跳下床,直奔地陵,当地陵的门打开的一瞬间,她是真的怕了,全部都是棺椁。金阳捏紧拉猫走向离自己最近的棺椁。

第一个棺椁的祭坛上有一个空盘子,金阳忽然记起自己小时候经常哄着拉猫睡觉,尤其是一个人睡觉的时候,自己很怕黑又很不愿意麻烦别人;而这个办法,是娇婞姐姐教会她的。她试了一下,盘子的大小刚好可以躺下一只拉猫。不一样的重量启动了机关,碟子慢慢下沉,金阳拼命抢回了拉猫,整个墓室开始震动,而金阳并没有逃开,因为她相信——云中宫的所有人都会一直守护着自己,绝对不会伤害自己分毫。

第一副棺椁自动打开,里面居然是娇婞姐姐的衣冠冢,她穿着那件金阳曾经为她亲手做的丑衣服,只戴着金阳编给她的牡丹花。

在她的枕边放着四封信,金阳拿起最上面有泪痕的那一封。

第四封信上的日期是她在后山遇见娇婞的那一天,信上说:公主,奴婢今日在后山听到了公主说给主管的话,奴婢很感激公主但也很难过。当初我们三个人一起追随云妃娘娘进宫,立誓要护娘娘周全,可如今却连公主的周全都保护不了。公主,您非但没有怪罪我们,还一心想要为我们讨回一个公道。

娇婞自知这些年对不住公主和娘娘,但娇婞希望公主能相信我的话,等到皇后娘娘陪伴皇上出宫狩猎的时机再寻找证据,奴婢这些年所有做过的坏事奴婢都留下了证人和证据,就藏在云中宫的地下寝宫里。这里有尸毒,请公主务必先服用三倍的芸香丸再进来,你所有想知道答案都在这里。云中宫所有的人立誓保护公主,但我却说出一切助公主复仇,娇婞唯有以死谢罪,请公主勿忧,奴婢能再有机会服侍娘娘是奴婢的福气,奴婢心里欢喜。

第三封信上的日期是金阳回宫的日子,信上说:公主,奴婢知道公主离开皇宫时很开心,以为你终于想通了,以为你会永远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后来奴婢得知你去了云妃娘娘的陵墓,奴婢吓了个半死。我是真得很害怕你会因为知道娘娘的死讯而疯掉或者旧病复发当场死亡;奴婢偷偷跟着你逛了大半个长安,看到你有玩耍的心情我就放心了,你定是没有发现,求求老天爷永远不要让你发现。后来,奴婢看见你被一位善心的法师所救、悉心照料,我也就放心了。

可是公主您怎么可以进出烟花之地,若是被人诱拐可如何是好?天下之大,您为何一定要去岭南?那些想找你娘亲报仇的人您可以应付吗?公主您怎么可以如此任性妄为?不过也好,哪里都比皇宫好。

可当您再站在皇宫门口的时候,奴婢是真得想以下犯上痛打您一顿,既然已经下定决心离开,为什么还回来这个是非之地?

“娇婞姐姐,那个人为了救我而死,那时的我只想着回家,想和你们说说话,所以我回来了。”

第二封信已经有些陈旧,日期是娇婞离开云中宫的日子,信上说:皇后娘娘意图入主云中宫,我与主管据理力争,但所有的努力换来的只有伤痛和死亡。我们做好了一起死在云中宫的准备,但是奶娘放心不下无辜的小公主,想出宫看她最后一眼。但皇后娘娘的人说她意图举兵谋反,云中宫的所有的人都是同谋。后来的事是公主永远不该知道的——所有人被逼自尽。

当我和主管安葬好所有的人,皇后娘娘突然改变注意,要求我们三个人为她做事。奶娘不愿意,全家被杀。公主您的病离不开芸香丸,而这世上唯一能配制芸香丸的就是主管,我不可以让他死,不可以让他在双手染满鲜血然后疯掉,所以我选择自己来做这些事。公主您可以原谅我吗?

为了做好皇后娘娘交代的事,同时不让您知道,我选择离开;为了让您忘记我,这些年来我努力控制自己绝不去关心你,本以为可以让你忘记我。是我错了,伤你那么深,如果来生有机会,奴婢愿意做一只拉猫,时时陪伴公主、逗公主开心。

最后的一封信,日期是云妃娘娘过世的那一天,金阳想了许久才轻轻地打开陈旧脆弱的信,认真地看每一个字,整篇没有一句心语,只有当年云妃娘娘过世当日的所有细节。

在每一个人的棺椁里藏着一份证据,同时有着独特的机关,只有金阳才能打开的机关。而他们所有的人都用不同的方式告诉她:我们很爱你,虽然不能再为你唱歌、不能再为你做好吃的、不能再陪你玩,但我们一直都陪在你的身边,我们希望你能一直开开心心地笑着活下去,其他的都不重要。

但凡是进了云中宫的宫人都会浑身溃烂而死,数人离奇死亡之后,任何跟踪金阳的人只能眼看着她一次次进出云中宫,却没有一个人敢进入那个会招来诅咒的魔窟,毕竟没有人愿意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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